跟古人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根本不会震惊到他们,因为天底下多的是只能守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的男人。
是如今皇权治理国家的特性,让当权者不得不利用婚姻考虑各方面的平衡。
若改成依法治国,你是皇帝也别想说什么就是什么,看看还有多少女人愿意进这后宫来?
只不过苏辰也明白,自己根本没有推动这各种大变的能力,真是被保成一句反问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保成看看他哥,又道:“哥,你别怕,我是太子,你是辰王,以后的皇后贵妃什么的,看见我们依然要行半礼。咱们额娘是阿玛的嫡妻,这是谁都不能超过的尊贵。”
苏辰瞅他:“不是告诉你,小小年纪不准想太多吗?怎么又在心里琢磨这些事儿?”
保成嗖一下从躺椅上站起来,道:“哥,我藏了两颗花生酥给你吃。”
“保成---”
苏辰假装吓唬他,只见小孩儿一溜烟便钻到了屋里,那速度跟被汤姆追的杰瑞似的。
晚上,康熙早早的去了翊坤宫,虽然同样没有留宿却是到天快亮才离开,于是佟佳氏的体面仍旧是后宫头一份儿。
至于早年的两大头,各已有子的钟粹宫和延禧宫,似乎都成了昨日黄花。
八月二十,钮祜禄氏进宫,内务府、宗人府、礼部的三方官员共同去遏必隆府上恭迎皇后。
这一天勋贵们进宫参加婚礼,宫里便也多了很多小孩子。
都是那些进宫来的八旗大姓,以及各位王爷、郡王家的孩子,把往常只有三个孩子的冷清后宫,给装点的如同闹市一般。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看到这么多孩子,却只有高兴的,对于打了这个盏折了那个花的孩子们,一律宽容对待。
今天应该是所有熊孩子的天堂吧,一个多罗郡王家才三岁的儿子在坤宁宫撒了一泡尿,都没有挨打。
苏辰是很喜欢小孩子的,比如自家保成这样,或者保清那样虎头虎脑的,今天却不想当个孩子王,一会儿又有人打起来找辰哥哥做主,他二话没说找到混在旁边看笑话的保成,两人偷偷溜去御膳房。
今天的御膳房倒不太忙,承办帝后大宴的全是光禄寺的活儿,他们只需要负责皇上的吃喝,因此今天十分清净。
郑春喜给好些打杂的都放了假,叫他们或是去光禄寺帮忙拿外快,或是去前朝热闹去。
苏辰和保成来了,御膳房就只有守着几个汤盅的郑春喜。
看到他俩,郑春喜吓一跳,到外面一看两位爷身边的太监都跟着,才放心的叫他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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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色的八人台轿子到了坤宁宫,只临时将黄色玉腰带换成一条红绸的康熙仍旧是龙袍在身。到此时他才露面,走到近前掀开轿帘伸手把里面盖着红盖头的女人牵出来。
按照礼部的仪程,他们行的是最简便的帝后合卺礼。
热闹好像只有一瞬间,坤宁宫里就剩剩下了皇帝和皇后。
闹洞房?
谁敢顶着掉脑袋的风险闹皇上的洞房。
康熙拿系着大红花的秤竿挑开盖头,看见的就是低垂着眼眸的钮祜禄氏,她的脸没有赫舍里氏圆一些,似乎因为此,周身也少了婉容身上那种如水般温柔的气质。
一面之下,康熙对自己的第二位皇后感觉一般,没有感觉多惊喜,也没有感觉多厌恶。
“皇后一大早起来忙碌,想必累了饿了,你先吃些东西,”放下秤杆,康熙说道:“朕过会儿再来。”
钮祜禄氏站起身行礼谢恩。
皇上走了,能带两个娘家使唤人进宫的皇后,便对旁边的喜嬷嬷道:“叫本宫带的人进来伺候吧。”
第63章 矛盾
喜嬷嬷放下合卺酒,躬身退了出去,很快一个系着红腰带头戴红绒花的婢女就笑着走进来。
“嬷嬷呢?”伊尔木问道。
婢女叫香雪,心灵手巧,又是从小陪着一起长大的,伊尔木进宫除了奶嬷嬷刘,第一个选的就是她。
香雪面上喜色浓浓,回道:“刚才皇上出去的时候,叫咱们去给皇后娘娘取膳食过来,嬷嬷去拿饭了。奴婢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万安。以后有的是不安的时候。”伊尔木淡淡笑一声,道:“你过来给我把冠子卸了吧,这个皇后不好当,冠子先叫我领教了一番。”
香雪唬一跳,凑上前便小心拆卸固定冠子的钗,细细的查看着:“难道有人敢给娘娘的凤冠动手脚?”
伊尔木皱眉道:“平日挺聪明伶俐的,怎么连话音都听不出来了?我是说,皇后难做,凤冠便有好几斤重。”
香雪噗哧一声笑出来,纤细的十指小心又灵活的将凤冠除下来,给主子轻柔的按着冠子箍的一圈。
“奴婢这不是头一天进皇宫,太过慌张了嘛。只不过娘娘这话万不可再说了,叫别人听见,尤其是这后宫的其他娘娘们,她们还不说您站着说话不腰疼?或是传到皇上耳中,又有一场事端。”
伊尔木冷笑,道:“皇上能怎么,还有这满宫女子,以为谁都跟她们一样,多想做这个后位吗?”
香雪知道触了姑娘忌讳,马上闭上嘴巴,又觉得不安,说道:“姑娘,不是,娘娘,您看刚才看到万岁爷的样貌了吗?”
伊尔木没有说话,起身去寝室,她不想穿这个华丽的皇后服饰。
大红色的吉服被整整齐齐的折叠好,放在了床上,半散开头发的伊尔木转头看着这身衣服,有些发愣。
当年只差一点,她就会和那个早死的赫舍里氏一起进到后宫。
是阿玛疼她,才没有让那时的她小小年纪关在这见不得人的地方。如今为了给阿玛最大的哀荣,她甘愿在这里被关着。
外面的人都说皇上一直念着赫舍里皇后,那便念着好了。
只要能答应她的条件,她什么都不会争。
“姑娘,”奶嬷嬷提着一个食盒进来,看到换上一身家常服饰显得很是和软的姑娘,笑着打了打嘴巴,“以后该叫您皇后娘娘了。娘娘,您瞧,这两样都是您在家时喜欢吃的菜,没想到御膳房也有呢。”
香雪高兴的说道:“肯定是皇上提前吩咐了人的。”
刘嬷嬷很是赞同这话:“香雪说的是,娘娘您以后的好日子真的在后头呢。皇上长的好,人又体贴,过几个月您再怀个小皇子,真真是什么都有了。”
伊尔木看着嬷嬷一边说一边放到桌子上的菜,眼神里带着高傲的厌烦:“再好,也已经是好几个女人的丈夫,我不想参与其中。”
奶嬷嬷唉声叹气,语重心长:“娘娘,老奴知道您的心气儿高,可咱们是没赶上好时候啊。”
当初赫舍里家的姑娘入宫时,他们家姑娘虚岁才十岁,要不然老爷为了姑娘,都不会和鳌拜站在一条线上。
以至于最后被牵累,往日煊赫的辅政大臣府门可罗雀,老爷抑郁病终之后,连过门祭奠的人都没有多少。
这事儿,一直是姑娘的一个心病。
“不过,赫舍里氏早早的死了,可见这皇后之位,该是谁的还是谁的。”
伊尔木厌烦道:“不要说这个了,叫我清清静静的吃一会儿饭。”
“好好,”奶嬷嬷笑着答应,转身去收拾她们带来的两个大红绸缎的包袱,“给辰王和太子的荷包捎着吧?老奴把咱们家打制的金花生、银荷花装一些进去,比只有两个玉如意形制的笔洗好看。”
钮钴禄氏吃着东西,漫不经心道:“嬷嬷安排吧。”
正说着话,换下龙袍一身家常便服的康熙走了进来,见热闹,就问道:“在做什么呢?”
钮钴禄氏忙咽下嘴里的食物,匆忙抓着帕子擦擦嘴角,行了蹲身大礼:“妾身,参见万岁爷。”
康熙点点头道:“以后咱们是夫妻,不用如此多礼。”
钮钴禄氏在香雪的搀扶下站起身,眼中的亮光微微闪烁,低声道:“咱们虽是夫妻,您更是帝王,妾身只求打理后宫不出什么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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