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厨娘狠狠瞪她,“跟我们不相干的事,你不要再说起,免得被别人注意到去查,再害了主子。”
景明见说不动张厨娘去劝说主子,便懂事的闭口。
下次,那王爷再来的话,她可以小心的去试试看,对方是否还记得她。
郑家无用,她只能靠自己把姐姐救出来。
希望姐姐还在。
苏辰不知道大前年的刺杀还有漏网之鱼,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放在心上,更何况,他早就把当年的事远远抛在脑后了。
甚至那些刺客有没有被抓到,抓到之后又是怎么处理的,他都没问。
转眼,大清的西访外交船已经出去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内,朝廷内又发生两件大事。
宁古塔将军巴海被撤职,由副都统萨布素任正职,继续带领黑龙江军民建城。
另一件就是大臣们还在反对的国士院,在几天之间已经拉起班子,衙门还是工部腾出来的一圈院子,之后就举办了皇上给他们亲自授予国士称号的仪式。
这个衙门的建立,比当初的南书房还突兀。
南书房是官轻权重,升职空间大。国士院么,却是官重权轻,其中竟然还有几个大字都不识的泥腿子,升职空间待定。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京城官员们私下论事,嘲讽几句国士院的那些人竟然成了聚会的必备项目。
第一批中得封的还有个是苏辰粉饼厂的雕花匠人,孙大海。
承受着无限风光的同时又听到那多人的贬损,孙大海一开始心里还有些不好受,甚至主动跑到书铺里卖了好几本拼音字表想要认认字,后来发现自己实在学不下去就开始摆烂。
正经官员看见咱们翻白眼一脸嫌弃,那又怎么了?
他们就是嫉妒、酸。
咱还就是认识没几个字成了一级国士了,咱还见到皇上跟皇上说了话了。
你们这些当官的读一辈子书你们能都不一定能被皇上记住名字呢。
再说了,咱是不认字,但王爷说咱知道的机械知识能编一本书了都。
孙大海一摆出这样的态度,其他人也跟着摆烂。
很快被气到的就成了那些酸腐的大臣们,后来甚至上书不许工匠等人识字,直言匠人读书是有辱斯文。
只不过能在朝堂中闯出一片天地的官员就没有一个是不知变通的,这次没用康熙说什么,他们就用圣人“有教无类”的先言将这些人的迂腐言论击溃。
因为要南巡,这一年的冬天在苏辰看来过得挺快的。
快乐的日子总是像流星,咻一下就连尾巴都没有了。
苏辰和保成都在南巡名单里,出发的前一天他们阿玛亲自带着他们,去给暂理院长沈荃请了长达两个月的假期。
十一月初八南下,祭祀了明孝陵之后又跟着去巡视沿线的黄河堤坝,每天都能遇见不同的新鲜事。
在苏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特别的寒假就结束了,甚至因为姑祖母淑慧公主居住在京城,今年这个特别团圆的热闹新年也过得飞快。
玩乐的滋味还没咂摸出来呢就已经开学了,坐在教室里的苏辰觉得特别痛苦。
春雷隐隐,玻璃窗上突然溅上了一点炸开的水花。
啪嗒啪嗒,下雨啦。
苏辰看看外面的雨,想着等雨停了跟黄义去他们家挖野菜,多弄些荠菜回来,叫郑御厨给他们做荠菜馅儿饺子吃---
没想完呢,上面讲课的杜讷先生点他的名:“胤辰,这句‘美哉!始基之矣,犹未也,然勤而不怨矣’何解?”
这是今天讲的课文《季札观周乐》一文里的内容,就是吴国公子季札出使鲁国,招待他的鲁国特使让人给他演奏的周乐,拥有很高的政治和音乐造诣的季札听一首评价一首这个歌曲体现的某某国的政治、风俗。
学渣胤辰站起来,就按照字面上的意思解释了一番。
杜讷:只能说如果这个学生不是王爷,今天他得挨手板心儿。
坐在丙班里有两个按照关系很可能会成为王爷哈哈珠子的少年,看着先生不甚满意的叫辰亲王坐下,两个人都有些后怕。
幸亏现在没有哈哈珠子陪读的说法,大家都是同窗,要不然,恐怕六个伴读也不够替王爷挨手板的。
这一节课结束,杜讷布置了课后作业,又特别交代苏辰:“王爷,季札观周乐这篇您还学的不扎实,回去抄三遍,明天交上来。”
苏辰:“我背熟了明天来给先生背不成吗?”
杜讷是个严肃惯了的人,板着一张脸道:“抄写有利于手口心的练习,王爷还是老实抄写吧。不然,下官可以去问问皇上的意见。”
问他阿玛什么意见?
当然是问问这课文释义一点都不熟的皇子,叫他抄几遍合适。
苏辰已经见识到教学狂魔阿玛的厉害,前段时间保清就是有一篇课文被抽查的时候没有背溜熟,阿玛竟然让保清读三十遍抄三十遍。
简直粗暴直接到令人发指。
千万不能问阿玛的意见,苏辰道:“先生,不用打扰我阿玛了,不就是三遍抄写吗?我抄。”
心里却叫苦不迭,他前世九年义务教育再加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所学的古诗文,也没有这几年学得多。
班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苏辰打开自己的本子蘸蘸墨开始写。
杜讷先生还有比较龟毛的一点,他不让学生用铅笔写字,说那练不出风骨。
第145章 崩人设
一阵窸窣的收拾课本的声音响起之后,苏辰旁边站了个人。
“德柱?你怎么不走?”
外面春雨稀稀拉拉的,比平时都显得昏暗些,德柱家住的比较远,再不走得□□。
德柱说道:“王爷,您先回去吧,这三遍奴才给您抄。”
“算、算了,”苏辰摇头,“三遍好抄,我一会儿就好了,你快走吧。带伞了没有?去找复康给你拿一把。”
“谢谢王爷,我帮您吧,反正回家了也没事。”
说着德柱伸手就拿苏辰手里的笔,两人的手不可避免的有所接触,初开始没有察觉到不对的苏辰就觉得德柱一个大男人,手还挺滑嫩的。
“我这就写好了,你忙你的去。”苏辰把自己的笔完全护在手里,然后才看见德柱的脸色有点红。
他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起当初把德柱跟保成要来的初衷。
这,还真不是历史传言!
德柱再次伸手,语气带着股羞涩的味道:“奴才来帮王爷。”
苏辰的神情严肃起来,说道:“我自己能抄,你听不懂?”
德柱一见如此,秒跪下来。
“干什么呢你?”保成说着话走进来,凌厉的眼神在德柱脖颈上停留一瞬,“别人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
德柱心里苦,许久都没有能在王爷这边特别的出挑,他这才心急想走捷径,却是出师未捷。
“奴才告退。”德柱起身退后离开。
门边,还有个比他低了半截的小豆丁站着。
“请四阿哥安。”德柱见礼。
“嗯,”胤禛小包子沉着脸,点点头。
空荡荡的教室坐着三个人,埋头写抄写的苏辰,还有前面座位上坐着的保成和左边座位上坐着的胤禛。
这两个,都是已经完成了先生布置的课业的优秀学生,坐在这里单纯就等苏辰做抄写、写作业。
春雨越下越密,天光渐渐不见了,保成把太监送来的气死风灯放在桌子一角,瞧见他哥写的字越来越潦草,低声提醒道:“哥,你的字不能看了。”
苏辰放开笔远离作业本一看,也没有那么没眼看,但他这作业本前页是阿玛给他写的两行字,而且有言在前,他以后写的字要照着这个标准来。
能想象得到吗?在苏辰心中一直此类公正漂亮的印刷体,只有机器能打印得出来,人是写不出来的。
但他阿玛愣是因为看不惯有时候潦草的作业字迹,给他写两行标本。
让他时时比较,如果写得差太多,叫他主动重写,否则阿玛检查到了,会给他布置更多的练字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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