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的康熙心情开朗,笑着问道:“那我儿说,现在主要的矛盾是什么?”
苏辰都没有犹豫,道:“是当前国家的生产力发展水平不能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的矛盾,对了,还是三藩试图分裂统一国家的矛盾。”
以前就听儿子说过生产力这个词,康熙自己没有琢磨明白,也不好问,此时倒是忍不住道:“你总说这个生产力,那是什么?”
苏辰道:“就是社会生产各种物品的能力,我师父以前常跟我说的。”
现在还在让暗卫找寻辰儿师父的康熙点点头,辰儿这个师父真是个奇怪人,当你觉得他是个山野人士叫你的孩子受了委屈,他又好像是个旷世奇才似的教给自家儿子很多东西。
康熙笑道:“怪不得你那么在意工匠,是不是想提升这个生产力?”
苏辰忙点头,他阿玛太厉害了,这学习能力理解能力,到现代开辟一个商业帝国还不跟玩儿似的。
“这样吧,阿玛也支持你一下,”康熙吃着菜,想着,慢慢说道:“再下一道谕旨,传知天底下各行各业的工匠,只要能做出提高生产力的东西,朕给他们授九品佥事。”
在读书人看来,七品就是芝麻官,但对于没有机会走入仕途的普通百姓和工匠们来说,这是很大的官很好的前途了。
苏辰真挺开心的,起身郑重谢道:“多谢阿玛的支持。”
保成看看大哥的牙,忙端着碗扒饭,然后挨一个脑瓜崩。
保清想的还是中午吃的大哥做的粉条炖鱼,见说完正事了,问道:“大哥,咱们明天中午还吃粉条炖鱼吗?”
特别好吃,醇香到吃完了唇齿间都留着香味。
梁九功看三位阿哥说说笑笑的,根本没有察觉到刚才的危机,在心里偷偷一抹把汗,只不过也把辰王在万岁爷心中的地位提了又提。
但凡换个人,今儿个不在涵元殿跪几个时辰再罚俸都不算完。死不至于的,但前程也就到此结束了。
---
“瀛台又传了道谕旨出来?”索额图疑惑不已,垂着双手叫侍女们换着衣服,问道:“说的是什么?”
“就是叫工匠们做好东西的,能提高什么生产力的,赏官做。”回话的小厮脑子好,不理解的词也都记着。
索额图没有理解也没有深究,他只关心:“赏什么官?”
“九品佥事,”小厮说道。
索额图便放心了,道:“一个九品官而已,随咱们万岁爷乐意吧。”
小厮称是,对了:“万岁爷对这件事还挺重视的,谕旨是高士奇拟的,还让放到市井间的宣讲台向百姓们宣讲呢。”
索额图听见也重视起来,面带深思道:“这样啊。你去咱们府上瞧瞧,有没有那心灵手巧的,不拘什么拣好玩的做几样。不管如何,咱们得给万岁爷把这个底兜住了。”
别到时候根本没有工匠出头,岂不搁半空里了?
不止索额图这么想,明珠连带几个内阁大学士都是这么想的,于是在大部分人还不知道的时候,京城的官员们已经先动了起来。
这一天的天气依旧是好到不行,京城里的氛围却比现在的天气还炽热,坐在茶楼上往下一瞧,街上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的。
薛长松坐在靠窗的一个座位,看着下面热热闹闹的,问过来倒茶的茶博士:“这两天,京城是有什么事儿?”
“您还不知道呢,”茶博士将长长的壶嘴压在茶杯口,点了个漂亮的茶,才说道:“都是旗人家的姑娘们出来买衣服首饰的,这不是展眼就是选秀吗?”
薛长松这些天给旗人大族家的爷们扎针,知道一些规矩,了然道:“确实是该热闹的,这一届选的秀女都要在八月前入宫呢。”
“是啊,”茶博士笑道:“再加上那个曦光的粉饼,又搞了个什么预售的,从昨天傍晚开始这几条街都很热闹。”
“还有这个缘故呢,”薛长松向下多看两眼,他给扎针的那二爷,好像有个侄子就是在粉饼厂干活儿的,只不过他还不知道粉饼是什么样儿的,就问茶博士:“你见过那粉饼没有?说是给女人涂脸用的?”
茶博士笑着点头,“我家的闺女都想要呢,昨儿个出去一趟,转头就花了六百文,说是买一个预售的特便宜的养肤膏。”
薛长松好奇:“这预售是个什么意思?”
“预先销售呗,”两个手拿扇子穿着丝绸的男人走到隔壁桌,接话道:“这背后的东家真是个奇人,这样的方法也想的出来,又弄了几百文几百文的什么养肤膏,听说刚开始那一会儿,人家搭起来的那一个摊位上便有上百人交钱。”
茶博士过去倒茶,另一人说道:“几百文就领那么张票子,说是到期凭票和名字拿货,那些人也不怕被骗。”
开始那一人道:“我看啊,倒是这东家该担心,票子被人仿制了,到时要赔掉底裤的。”
茶博士常年在茶楼里,消息极为灵通,道:“您不知道呢,这粉饼厂背后的东家极为了得,上面的衙门都护着。再有,我听说他们拿票子上有一个特殊印记,别人轻易仿制不来。”
两个商人模样的男人点头,又跟茶博士打听:“是有哪位大官在背后庇护?”
茶博士笑道:“这个倒不清楚,八成还是大官家里直接的产业。”
“应是应是,”一男人低声说道:“知道不,江南的乔家布庄,自打给了高大人分红,现在走货都可顺利了。”
薛长松隐约听到两句,端着茶杯慢慢喝着,想起远在江南的故乡,也升起乡愁之思。
他和媳妇成亲的两个月后就来京城谋生了,眨眼已是三年过去,都不知道媳妇和家里老娘怎么样了。
那位爷的身体经过这么几个月的扎针,有了很大的起色了,要不然过些日子就收拾东西回家去?
其实,这么着急回家,主要还是他对于根治那位爷没什么把握,当初为了赚钱多多少少对自己的医术吹了几分牛皮。
幸好治到现在都没什么差错。
薛长松打算一会儿下去买一盒什么膏,等能拿到这个预售的膏了,他再向那户人家辞行。
喝完茶,薛长松下楼去,刚挤进楼下大街的人群里,便迎面看见一个熟人,脸上立刻露了笑。
“苏小爷,”薛长松笑着弯腰见礼,“好日子不见了。”
苏辰正和俩弟弟围着个小贩挑选糖葫芦,听到声音转头,找了一圈才发现穿着一身灰扑扑衣衫的薛长松。
薛长松举手笑道:“小人在这儿呢。”
苏辰没料到只见过一面,给二舅扎针的这个大夫还记着他,且在大街上呢还会这么郑重的和他见礼。
“薛大夫,您好。”苏辰也笑,“的确是好久不见了,我二舅的身体怎么样现在?”
二舅好多了,这他当然知道,如此问是问一问二舅扎针的情况。
已经确定这个薛长松不是历史上的那个薛神医,苏辰还真是叫人打听了打听他的医术,才放到一边的。
据接受了他这个请托叫人去打听的皇阿玛转述,薛长松还算有些医术,给他二舅的针灸治疗虽大胆却是山野间的大夫会用到的方法。
宫里的太医常用太平方,这是谁都知道的。
用用民间的方子很可能是会有奇效的。
薛长松看了看这小爷身边的大人,笑的更谦虚几分。
这位爷周身的气势,着实叫人不敢小觑啊。
出门在外,康熙很和蔼,跟人家点点头,问道:“你是大夫啊?家传还是跟从名师学习的?”
不想这一问,顿时把薛长松的脸色都吓白几分。以前不是没人问过,不过这位爷问话的语气不自觉便让人想把实话秃噜出来。
薛长松笑了笑,咳了咳,才道:“家父还在世的时候,行医,跟着家父学过。”
但也就几日的功夫而已,他那时候不乐意学,后来没爹了家里的生计来源断了,这才拿起自家存的那些医书学着给穷人看看病。
上一篇:被偏执攻当老婆养后跑不掉了
下一篇:炮灰绝不乖乖就范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