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辰儿的师父可跟着你一起来京了?”
苏辰主动提起师父,就打算说清楚:“我是我师父在山边捡到的,如果不是师父照顾,我的身体不会好。一个月前,我师父要出门远游,让我来找你们。”
康熙不动声色,因为他的儿子太小了,才六岁的年纪,又是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外面的人生活。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他未必看得清楚。
“你师父怎么知道找我们,还是他知道我们是谁?”他问道。
苏辰想了下,师父是个修仙的,这件事不能说,虽然他觉得康熙皇帝、乃至这个地方都有些熟悉,但还是要防着点。
古来就没少帝王求长生的。
至于自己有个空间庄园的事儿,他也不打算说。皇宫里纵然到处是眼睛,但空间这个秘密能保持多久就保持多久。
综合各种条件,给他师父最好的身份安排就是:“我师父是道士,精通医术和看相,师父他看出来我身上有龙气,就让我来皇宫。”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早点送你回来?”这些话在康熙听来,就是养着自己儿子的那个所谓的师父,是个错漏百出的有心之人。
苏辰:一个谎话就要用十个谎话来圆。
“我师父他当时有比较要紧的事,而且师父说当时我倒在山边的草丛里,身上几处大气穴都闭上了,他觉得我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苏辰一边想着,一边圆,“师父还想让我好好地养一下身体,才没有立即送我回来。”
康熙温柔地笑了笑,既然儿子如此相信他的师父,待暗绣阁找到对方的踪迹,证明他没有谋害皇室之心,可以饶他一命的。
“吃饭吧,”康熙随意说道,“承祜,你知道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
苏辰摇摇头。
康熙隔着桌子伸手在他小脑瓜上揉了揉,“承天之祜,是你名字的由来。当初你母亲怀上你,朕几乎有空的时候,就想给你取个什么名字。想到四个字,觉得尤其对为父的心情。所以,你才叫承祜。”
苏辰想,这是不想让他换名字的意思?
其实叫什么没关系,他只是更习惯听别人叫了很多年的这个名字而已。
就听康熙接着道:“阿玛告诉你这个,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叫你知道,你对于阿玛来说是上天赐下来的福。我儿有什么想法,尽可跟阿玛直接说。怎么轻松随意,怎么来。”
在自己家里,不用小心翼翼的。
苏辰看得出来,康熙皇帝这个时候说的这些话都是发自真心,但是历史上他仍然是个将皇权看的更重的皇帝。
“谢谢阿玛。”苏辰说道。
这客气,让康熙心里一阵子不是滋味。
吃过了饭,康熙去乾清宫门外御门听政了,走前让苏辰再去睡个回笼觉。
苏辰很是稀奇,因为后世的人都知道得很清楚的一点就是,康熙在教育儿子这方面很严格,皇子们都要寅时起来读书。
想来他能睡回笼觉这个待遇,也跟才回来有关吧。
该珍惜的,只是苏辰在山里的时候都是起这么早,并不困,在空地上练了一会儿拳,他就开始在乾清宫内部开始溜达。
东边的太阳喷薄欲出,显示出今天是一个极好的天气,宽阔的乾清宫大殿前,文武百官整齐的站了六排,康熙坐在最中间的那张龙椅上时,今天的御门听政就开始了。
明珠发现,索额图今儿个有些不对劲,一张老脸上笑得如沐春风,他这边有谁提什么,索额图那边儿的人出来唱反调,索额图都会站出来打圆场。
这笑,笑得明珠心里发毛。
这个老家伙,莫不是抓住了自己什么大把柄?
又在翻扯河工上的银子,以及运往前线的粮草,几派官员争得面红脖子粗,差点又吵起来。
明珠防着索额图,本来要提的几项措施也没提。
然后御门听政结束了,明珠才想起来另一个问题,皇帝今儿个也不是那张乌沉脸了,所以到底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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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种的?”
在乾清宫侧边的一片空地上发现了块儿种着庄稼的地,苏辰指着问一直跟在他后面的两个太监。
“回阿哥爷,这块地是万岁爷亲自种的。”
“这是江南的三季稻,五月里已经打了一季儿的,皇上又种下来第二季。”
两个小太监一言一语的就把问题说了清楚。
苏辰蹲下来瞧了瞧,这块儿地照顾得很好,田垄之间一点杂草都没有,长了半人高的水稻苗绿油油的,长势很好。
苏辰有些佩服,每天那么忙,还能亲自种地关心农业,千古一帝也不是轻易能成就的。
不过种这个,还不如种红薯。
苏辰回头:“我昨天带来的那两个大红薯呢?”
红薯?
两个太监面面相觑,他们也是宫外贫苦人家出来的,都没听说过什么是红薯呢。
但想来,是梁总管特意叫人放起来的那两个圆咕噜的东西。
第9章 保成
年纪大些的小太监叫连山,他是梁九功老家的人,因着这层关系,比较得梁九功看重,因此和另一个叫归宁的,连山为主。
为了能先跟这个阿哥爷讨上好,连山率先道:“阿哥爷的东西都在西暖阁放着呢,想来您说的红薯也在那儿,奴才这就取来去。”
走前还对归宁道:“好好地伺候阿哥爷。”
归宁没有不服气的,答应着了。
苏辰在水稻田边转了一圈,竟然真的一根杂草都没有找到,他这才有些明白,这快地肯定不止是康熙皇帝照顾的。
你想吧,皇上亲自种的一块儿地,乾清宫上上下下这么多奴才在呢,能让万岁爷种的田里长杂草?
“你叫什么?”
刚才的小太监走了好一会儿也不回来,苏辰无聊和留下的这个答话。
归宁忙弓腰道:“奴才贱名归宁。”
苏辰:---
总觉得在皇宫里比在山上跟着师父的时候还难找朋友。
这聊天方式让苏辰不舒服,他前世也就是小屁民,很难习惯别人卑躬屈膝的态度,因为这容易让他产生共鸣感。
也就罢了,他还什么都做不了。
要说人人平等,奴才主子是一样的,恐怕能吓死一两个。
因此还是不说话的好。
归宁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刚才回话哪儿说错了。
苏辰转身就在田埂边坐下,归宁忙道:“阿哥爷,奴才给您取个凳子去?”
“不用了。”
这话还没落,一群人往这边靠近。
“太子爷,您慢点儿。”
女声夹杂着独属于太监的声音,只听声音就能知道这要来的一群人如何众星拱月着“太子爷”。
苏辰站起来,顺着声音看去,一个身穿明黄色蟒袍的小身影,脚步稳稳的正向他这边走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太子,影视剧中阴鸷暴戾的角色?
好悲催一人。
苏辰看着小豆丁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或许是同情先占了几分,他觉得这个小豆丁十分可爱。
“你就是孤的哥哥?”
小豆丁开口,那高高在上的味儿立马就出来了。
但他年纪小,既没有流露出天然的威严,也不会让人觉得被看低,只是把可爱更加上了几层。
“你怎么知道?”苏辰没有回答,反问。
小豆丁形状清晰的眉毛微微一皱,道:“孤在问你话呢。”
苏辰余光看到站在小豆丁身后的两个嬷嬷,听见这话都不太明显地勾了勾嘴唇。
太子爷的东西,谁都不能抢。
就算先前的承祜阿哥,也不成。
苏辰能看出来这些人的心思,没理会,笑着对小豆丁道:“我应该就是你哥哥,阿玛说了,我的母亲也是你的母亲。”
小保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说道:“我们是同父同母的吗?”
苏辰点头。
见他肯定,小保成转身抬脚,照着右边那个神色严肃的嬷嬷就是一脚:“狗奴才,怎么不跟孤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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