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所有的土地都招了雇农,又着手在自家的土地上修了一处小庄子,一来方便管理雇农,二来秋收也好收粮食,三来庄子上还能养些鸡鸭牲禽。
今年鸡鸭鹅长大后便开始产蛋,宅子里吃了不少鲜蛋,蛋产的多就又做了咸蛋皮蛋等农产品,售卖倒是还卖的少,不过用做礼品赠人还挺有用处。
举人两百亩地内不必缴纳赋税,外在今年算是个小丰年,庄子上把账本一一递上来,方俞算盘一打,发现今年净盈利四百余两。其实毛利是远不止这些的,只不过今年养牲禽又刨鱼塘放鱼苗等一系投入了一百余两,修建庄子又用了八十余两。
建造庄子远不止这个价,但是人工没有花钱,全部都是雇农家里来劳动力帮忙修建房子的,只不过建房的木材和瓦需要自行出钱。
虽说雇农帮助东家做事是理所当然的,但为了鼓励自家的雇农更积极的效力东家,此次收庄稼的时候他按照每户雇农种植土地的多少和收成的情况来看,在原基础的分成上再给了一点粮食作为奖赏。
粮食虽然不多点,但确很能笼络雇农的心,交粮食的时候根本不用庄子的管事去问,倒是雇农主动前来交涉。
初却土地的收入,赏下的两个盐行一个月也能挣上一两百两,朝廷垄断的行业才是正在赚钱的行当。
瞧着手上的田产生意和所有靠着自己有的生意进账足够维持开销且还有剩余,他也宽了不少的心,眼下总算是再不必靠小乔补贴家用了,农奴翻身把歌唱。
他合上账本,偏头便见着窗子外头的人正够着手在摘树上的桂花,他笑了笑,索性便撑着手肘看着温煦阳光下的人。
许是感受到炽烈的目光,乔鹤枝转过了身,见方俞正在书房前偷笑,他道:“不过来帮我,反而在那儿躲闲看热闹,还想不想吃桂花大米糕了。”
“吃,如何不吃。”
乔鹤枝看着笑意盈盈的人,眼见着筲箕里的桂花的已经不少,便将筲箕交给了丝雨,他朝书房走去:“且在此躲懒吧,过两日就该得去书院报道了。”
“我真没躲懒,才瞧完账簿。”方俞笑了一声又悠悠叹了口气:“一年眨眼即过,难怪人言道韶华易逝去。”
说着方俞又轻轻将落在乔鹤枝头上的桂花拾了下来:“不过我们小公子却是芳华正好,我虽日日瞧着,但今日却恍然间觉着高了许多。”
“哪里有高,去年那两株金桂种上时尚且到那树杈子那儿,今年也还是到树杈子那儿,连桂花都摘不到,方才袖子挽起来枝丫还将我都手臂给划了。”
方俞把人拉到身前,果然瞧见乔鹤枝小臂下放被刮了一条两寸长的红痕,干净白皙的皮肤下伤痕便显得格外显眼,他心疼道:“怎也不早些告诉我,疼不疼?”
“不疼,连皮都未曾破,只是有些红肿。”
“来,我记得抽屉里有些伤药,涂上好的快些,要是留下疤痕便不好了。”
方俞倒了杯菊花茶让人坐下喝,他翻箱倒柜的去找伤药,他少有磕碰,还是之前练习骑马时常擦摔伤到,于是屋里书房都时常准备着些药酒药膏,但是后来骑马娴熟以后便不怎么用了,一时间还不知道把东西给搁置到哪儿去了。
他正想着要不要喊雪竹进来问问,突然噔的一声,手扶在桌案边竟按到了下头的一个暗扣,旋即哗啦掉出了几本书到地上。
时常在书房里待着,他早就知道书案下有个小抽屉,很久之前他好奇就打开来看过,但是里边什么东西都没有,因着小抽屉放不下多少物件儿,且还不方便置放东西,他也没什么用的着藏的,慢慢也就忘记了这回事。
但是怎的突然多了几本书?
药都忘找了,他矮身就要去把书捡起来看看,偏生那书径直就摔开了书页,他埋头的一瞬间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原地。
“你、你怎么在书房放这种东西!”
方俞干咳了一声,将书收拾了起来,看着瞪大眼睛的乔鹤枝,实诚道:“这不是我放的。”
“不是你放的怎么会在这里?”
“我之前回来的时候见这个小抽屉里是空的啊,怎知什么时候突然多了几本书。”
乔鹤枝闻言一张脸顿时涨的绯红,先前他把书顺回屋去翻了翻,后来陈氏带了两个奴婢回来起了龃龉,他心中恼着哪里还有心思看这种书,后头又计划着去府城里找方俞,一时间便把这事儿给忘了。
回来以后一日他在床上翻到这几本书才恍然想起忘了还回去,想着回来以后那般匆忙,想必方俞也没时间去瞧自己藏的书,于是又偷偷把书给放了回去……没想到今日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看到,且,且他早就发现书不见了!
越想脸越红,他斜垂着眸子不好意思看方俞,咬了咬牙道:“我、我怎么会知道!”
方俞看着小乔的神态也未直言戳穿,憋笑着偏头将书草草过了几页,也是忍不住啧了一声,书名倒是取得挺是文雅,什么怜香伴,蝶双飞,书里的内容却是狂放肆意的很,什么花丛、菜地、月下……场地十分宽泛。
他微微蹙起了眉,当初因为不太了解小哥儿,想到自己媳妇儿的特殊性,为了不给彼此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他还特地去算是比较正规的地方买了关于小哥儿的小册子了解知识,想到自己夫郎也是教养的极好的大家闺秀,这些事情上也算是中规中矩,就是害怕他接受不了。
哪成想……他路子竟然这么野!
乔鹤枝见他当着他的面翻看也就罢了,竟然还出神,当即羞愤难当,赶紧去合上了书页:“我也是在此看到的,只翻看了两页,这真不是我藏的!”
说着他便要折身出去,方俞连忙拉住了人:“真不是你放的?”
“自、自然不是我!”乔鹤枝气急败坏,眼圈都红了:“若是我的作何还放到你这儿来。”
方俞下意识想自然是放过来暗示呗~不过他没敢把这话说出来,只怕张嘴得把人气哭了,到时候得睡书房了,眼见着守孝期一年已满,他可不能惹人生气。不过细想来也应当不是小乔放的,他那么害羞,就算想了解一二也不会看这么重口味的,如此一盘算:“应当是以前那人的。”
按照书里的设定,这种小黄书很符合他的口味。
“那、那真不是你的?”乔鹤枝见方俞相信了他的话,倒是又反过来问他了。
方俞忍不住笑,将蝶双飞丢在了一旁:“这是男女欢好的书,我看那也是看小哥儿的吧。不适合你我。”
“什么适合不适合!”乔鹤枝耳尖子都发了烫,捶了方俞一拳头:“你羞不羞臊。”
“我也不对旁人说这些话啊。”方俞在乔鹤枝耳边轻轻道了一句:“你不必看这些书,我告诉你,纸上学来终觉浅,理论不如实践。”
说着方俞掐着人的腰将他抱到了书案上,乔鹤枝惊吓的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不肯松开手坐下,小声带着哭腔求饶道:“你别乱来!”
方俞未说话,眸中幽深处有一团火,他思量着若是今日在此将人给办了会在外头睡几日,却是未等他动手,书房门先被扣响:“主君,有信儿。”
乔鹤枝闻声受惊,连忙从书案上滑了下去,方俞自知今下是办不成事情了,扣着怀里人的腰将他困在书案间,偏头在他红润的唇上长长亲了一口才作罢。
“进来吧。”
雪竹半天才被放进来,见着两人衣物穿戴整齐才稍稍松了口气,他日日伺候方俞自知自家主君吃了一年素火气有多大,但想着这青天白日的又在书房里应当不……他瞄见正夫眼睛和嘴都有点异曲同工的红,顿时脑子像放了烟花。
方俞接过信件,见着雪竹扫过乔鹤枝的神色,心中虽然不爽有人来打断,但还是捏过小乔的手,他是在了解不过小公子的脾气了,自己欺负他也不过是当头上气一气,若是这种事儿让别人知道,最守礼数的他不知要跟他置气多久。
“正夫手臂被树枝刮伤了疼的厉害,你快去找找我先前用的伤药来。”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