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没好报,高仁心里堵得慌,情绪不免有些低落:“他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在市局条件好案子多,有的是素材和数据,大体想要多少有多少!简直是胡说八道,我能不经家属同意就截留尸体么?”
“所以啊,那你还管他干嘛?没看出来他嫉妒你啊?”罗家楠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垂头丧气的高仁,皱眉而笑,“我们祈老师都知道看破不说破,你怎么就不知道?”
高仁不服气的反驳道:“那不是因为我跟他熟么!”
“你觉着熟,可人家拿你当跳板,你信不信今儿要没抄论文这出,他回去就得发消息请你吃饭,跟你套近乎,等你觉着彼此之间肝胆相照的时候,他就得开始让你帮他活动关系调岗。”
“调岗?我可没那本事,他要这么想真是打错算盘了。”
“他会通过你找有本事的,这就叫打通人脉,你啊,多跟袁桥学学人情世故,别一天到晚跟个傻白甜似的,一点心眼不揣,是吧祈老师?”
被点到名,祈铭侧头看了罗家楠一眼,没发表意见。于他所见,高仁心眼并不少,至少比自己多多了。他看破不说破,是觉得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根本不值得自己关心的人身上而已。
一天到晚替罗家楠操心还操不过来呢,哪有闲工夫管别人?
把祈铭他们送到殡仪馆,罗家楠又转头奔了县公安局去开会。殡仪馆的条件没法医办解剖室的好,解剖台无法升降,也没下水口。尸袋一拉开,“白白”们彷如突获自由的劳改犯,争先恐后的往出咕涌,不一会就爬的到处都是。物资有限,只穿了一层单薄的无纺布防护服便开始尸检,导致周禾一会怪叫一声——蛆钻衣服里去了。
从领口里拽出条蛆,周禾欲哭无泪的:“我应该把美丽带来,有它在,这些小畜生岂敢造次!”
祈铭一边检查死者衣物上的锐器痕迹一边问:“大米,你出来了,美丽谁照顾?”
“放鉴证那边了,曹媛说可以帮忙照顾。”周禾说着,把蛆丢进台子下的水桶里——没用的淹死,有用的张金钏已经收集完了。
“曹媛真是人美心善。”张金钏不带任何情绪的评价了一声,说完感觉周围静音了,他抬头看看,发现高仁和周禾的目光一致集中在自己脸上,不觉有些莫名其妙。
此时此刻,高仁和周禾的心理活动完全同步——怪不得你能早婚早育,这嘴,会撩。
TBC
作者有话说:
小钏钏真是给法医办争气啊,方月亮得给他发的奖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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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开完会, 罗家楠看彭宁窝在会议室的角落里抱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不知道忙活什么呢,凑过去瞄了一眼。在写程序, 一行行于他来说天书一般的代码,在彭宁手底下却是行云流水。
拽过把椅子坐到新徒弟旁边, 他叼上根烟问:“你这写什么呢?”
“帮金钏做个回归分析的小程序。”彭宁现在不是半瞎了,又戴上了框架镜,在现场的时候是懒得爬回车上从包里翻眼镜。
回归?罗家楠眼前闪过一堆早已被自己遗忘念法的符号。要不是经常看祈铭用,他连符号长什么样都忘了。
“做这干嘛?”
在现场出洋相归出洋相, 回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彭宁格外自信:“哦,他要推算死亡时间嘛,蝇蛆生长速度和温度间存在线性关系,需要用到回归方程计算。”
“这玩意不是能用excel算么?”罗家楠毕竟是刑侦系出身, 刑技的东西多少都得学点,但仅仅是应付考试的程度, 早还给教授了。
彭宁认认真真的解释道:“用excel可能会出错,他之前写论文的时候出过一次错, 打那之后一直都是手工计算,我刚看他在车上写写算算的, 感觉挺麻烦的, 做个程序, 以后他算起来就快了, 他刚才教了我很多法医昆虫学的知识,我这叫投桃报李。”
想想悬案组那位毫无存在感的秧-程序高手-客麟, 罗家楠稍感诧异:“没看出来, 你小子还挺会社交。”
“程序员并不都是内向型啊, 师父你这是偏见。”
罗家楠当即抬手:“诶!别叫师父,要不咱组这辈分差太大了。”
如果彭宁叫他师父,那喊苗红就得是师奶了,还有吕袁桥和欧健,都成师叔了。再往上捋,到赵平生那得是啥?师祖?
稍事琢磨,彭宁问:“那我跟唐副队一样,喊您楠哥?”
“都行,直接叫名字也成。”
罗家楠低头点上烟,紧跟着烟灰缸就递到了眼前。他抬头冲彭宁笑笑,满意赞道:“行,挺有眼力价的。”
彭宁含笑认夸。他一贯有眼力价,不过得知他来重案是跟罗家楠,欧健还是特意提醒他,必须得眼里有活儿,别等师父说,不然少不了被骂。话说回来,他觉着欧健挺勤快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老被罗家楠骂。
中午吃完饭,罗家楠接到祈铭的电话,说检完了,死者头部一共遭受了八次打击,另外身上还有十一处刀伤,确认是死后伤,伤到骨头的地方,骨骼断面没有生活反应。
妥妥的过度杀戮,泄愤式的行凶。
“还真让高仁说中了,凶手和死者有仇。”罗家楠一顿,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应该说恨之入骨。”
祈铭补充道:“正因为凶手过度损坏了尸体,才导致蛆虫大量繁殖,一般来说,苍蝇会在口鼻、阴/部及伤处产卵,尸体上外伤多,苍蝇可产卵的地方就多,蛆虫活动范围大,致尸体迅速白骨化。”
“明白,那……凶器类型?”
“打头的应该是直径六公分左右的锤子,身上的是单刃锐器,水果刀、匕首之类的,刃长不超过十五公分,刃身最宽处三点五公分,几乎都是垂直捅入,还有,刺伤均分布在背、臀以及大腿后部。”
“听着像是死者倒地后被刺的样子。”罗家楠边听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诶对,你吃饭没?”
“还没,刚完事。”
“那你先找个地方吃饭,我大概过……一小时去接你。”
“你不用留这边走访排查?”
“咱行李什么的都在车上呢,再说我总得回趟家洗个澡吧?我把彭宁搁这儿,有消息他会通知我。”
“谁?”
“就我那新徒弟。”
“哦,那个薯片。”
薯片?罗家楠闻言回头上上下下看了两遍彭宁,怎么也找不着这孩子身上哪和薯片能沾边。稍作推理,哦对,彭宁,祈铭为了记住姓,应该是联想到了膨化食品,那么市场占有率最高的必然是薯片了。
行吧,反正离不开吃。
—
回到家里,祈铭先把自己里里外外彻底消了遍毒,然后洗澡洗衣服收拾屋子。一礼拜没回来,除了地板有扫地机器人阿强定时清扫,其他地方都积了一层薄灰。满屋的灰尘导致他洁癖发作,再累也得把屋子收拾出来才能踏实休息。
罗家楠负责拖地,拖着拖着发现沙发底下都是灰,遂扯开嗓子吼道:“阿强,阿强!”
停在电子称旁边的扫地机器人应声闪了下灯,慢慢悠悠的绕过沙发,爬到他脚边打转。
“别扫我,扫沙发底下,沾水该搓泥了。”他抬脚轻踢了下阿强的屁股,强迫它掉头,“去,那边。”
阿强面板上的灯闪了两闪,似乎是在表达不满。刚钻进沙发下面没一会,“唧唧唧唧”报起了警。听到声音,祈铭从卫生间探出头,喊道:“罗家楠,你儿子又卡沙发底下了!”
“我拖卧室呢!待会再管它!不长记性的东西,卡一百回了,还卡!”二楼传来罗家楠不忿的回应。
“你也不长记性,跟你说多少次了,要阿强扫沙发下面的时候,得把沙发脚垫起来一边。”
“那您看咱是换个沙发?还是换个扫地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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