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之后跟祈铭开玩笑,说“一个你就够我受了,再来七个我得上墙”,结果不知道捅着祈铭哪根肺管子了,被轰去储物室和阿强睡了一宿。
女主播的账号显示同城,罗家楠交待彭宁后台私信对方一下,尽快碰面聊一聊。正常来说,叶雅仪的死不太可能和这位女主播有关,但不排除有粉丝错把叶雅仪当成女主播实施拘禁的可能性。就说三月份那案子,受害者跨越数万公里来见“榜一大哥”,却魂断在偶然路过的强/奸犯手里。还有那个“捡尸”的,见色起意,叶雅仪要不是自己跑了,不死也难逃劫数。
依照多年的职业经验来看,预谋犯罪的是少数,激情犯罪占比更重。
从楼里出来,就在彭宁以为终于可以回去撂倒休息时,肩上忽然重重挨了罗家楠一把:“帮哥查个人。”
心肝脾肺肾一齐颤抖了一瞬,彭宁摆出“要死不活”脸:“查谁啊?啥时候查?”
罗家楠轻飘飘的:“徐安安,我跟你说过的,就那前女主持,有空查,我不着急。”
“……”
如果罗家楠说“不着急”,彭宁就真不着急了,那结果可想而知,这话的潜在含义是“今晚加个班吧,乖”。之前有一次,罗家楠说“不着急”,他转脸去睡大头觉了,等早晨起来罗家楠问他要资料,拿不出来,好家伙这顿削,魂飞魄散的。
既有前车之鉴,彭宁乖巧道:“那我不回家了,回局里,内网好查资料。”
“该睡睡你的,我真不着急。”
罗家楠嘴上客气,心里则是“嗯,兔崽子有点眼力价”。转头又想起什么,补了一句:“还有,以后不管谁让你定位我手机号,只要不是工作上的事,不许应,定位程序是给你家装的啊?”
——给你家装的还差不多!
那冠冕堂皇的劲儿让彭宁敢怒不敢言——师母安排的活儿,我敢不应么?你都不敢忤逆他,指望我?这种时候倒瞧得起我了哈!
TBC
作者有话说:
薯片儿:55555日常想回反诈Q口Q
话说,楠哥到底是捅了祈老师哪根肺管子?
PS.那个八人理论可能有点夸张,但一个我见过,和我长得很像很像的陌生人,我哥师父的女儿,我看照片时还纳闷我啥时候和他一起去过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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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时间还不算太晚, 罗家楠让彭宁开车回去,自己则沿着夜幕下的街道慢慢溜达。目的地是毛剑鑫工作的派出所,离着不远, 过去看看。毛剑鑫毕业于刑侦专业,却没能像他一样刚毕业就干刑侦, 除去部分客观因素外,主观“背景”差异不可忽视。虽然罗明哲一辈子不求人,从不利用手中的权利和关系网给家人谋实惠,但数十年刑侦战线上积累下的功劳多少还是荫及了子孙。这一点罗家楠承认, 要不是看在爷爷的份上,当年陈飞赵平生他们不可能委他以重任。
诚然,机会总是偏好有准备的人,但他并不是当时唯一的人选。归来后他才听陈飞说,甄选卧底之时, 上面发下来了十几个人的资料,其中不乏功勋卓著的前辈和成绩优异的学长。比起其他人, 他唯一的优势就是根正苗红,家里三代单传从警, 觉悟高耐腐蚀。事实证明他没丢爷爷的脸,三年的忍辱负重和刀锋行走换来了法律的尊严, 曾经嚣张一时的犯罪集团被连根拔除, 上层动荡换血, 基层的执法环境也得到了相应的改善, 至少这十年来再没听说哪个警察执法时被黑恶分子打断腿或者打破脑袋的事情发生。
付出得到了相应的回报,尽管他的一等功等了五年才评下来, 但总归是拿到了正式的认可。站在领奖台上, 他望着下面一双双神色各异的眼睛, 心里没有过多的欣喜而是五味陈杂。在这些人里,有很多默默奉献十几二十年却连个人三等功都混不上,年轻如他却能拿到绝大多数同僚一辈子也拿不到的奖励,不可能没人嫉妒。不是没有翻车的,载誉归来,鲜花与掌声还没享受多久便被举报违规违纪甚至违法犯罪,前一天还被尊为英雄大肆宣传,转头便是镣铐加身,锒铛入狱。
所以他可以浑,可以不顾他人对自己私生活的非议,可以违规违到局长破口大骂,但绝不能出现任何人格上的污点。王馨濛的举报就像一块锐利的楔子,狠狠刺进了旁人对他的信任之中。凡听说过这件事的人必然会对他的过往加以揣测,且善意的恐怕不多。
这就是人性,避无可避。比起人之初性本善,他更认可人之初性本恶的主张。善是社会规则约束下产生的道德感,卧底三年他见识了无数击穿底线的事情,为钱、为权、为色、为欲,人性到底可以阴暗到何种程度。
清冷的夜风吹不散心头的阴霾,到了毛剑鑫工作的派出所门口,望着灯火通明的接待大厅,罗家楠重重释出口浊气。临近十一点,前来报案的人寥寥无几,辖区以居民区为主而非商业区,警情不至于太过纷杂。有一个是超市小老板,赶上店里醉汉闹事,闹到了派出所。另外有一对小夫妻,罗家楠着耳朵听了听,好像是因为面积问题拒绝补缴尾款,疑似被开发商雇人在装修中的新房里抹满了大便。
分管刑侦的赵副所长从办案区出来,看罗家楠跟大厅里游魂似的晃荡,赶忙上前招呼:“罗警官,你怎么来了?”
“在附近走访,离着近,过来看一眼剑鑫工作过的地方。”
罗家楠说着,偏头看向墙上的警员信息栏。毛剑鑫的照片还没取下去,以他那副扔人堆里捡不出来的长相,混在其他同僚的照片里并不显眼,然而此时看着却让人心酸。
顺着罗家楠的目光,赵副所长注意到了那张照片,赶紧招呼一刚撂下电话的辅警:“小张,去,把剑鑫的照片取下来,搁那让大家看见了,心里不好受。”
“先别撤,让他再跟上面待几天。”
心头揪痛了一瞬,言语间罗家楠已带上了鼻音。这张照片确实该撤下来,然后张贴到市局的英烈墙上,可现在评因公的事情悬而未定,他不希望兄弟的遗像蒙尘。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亲手把毛剑鑫的照片贴上英烈墙,就贴在罗明哲旁边,那位置本来是他让陈飞给自己留的。为这事陈飞还削了他一顿,让他滚蛋,滚的越远越好。
看出他情绪有些低落,赵副所长没坚持,转头把他带进办公区。坐到毛剑鑫的办公桌前,罗家楠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桌面上的物品,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最左边的角落里有盆文竹,看上去疏于照料,枝干隐隐泛黄。文竹旁边是保温杯,单位发的那种,杯面上“东港分局”的字样已在无数次的摩擦下模糊得难以辨认。中间的电脑屏幕边上贴着即时贴,记录案件进度和备忘提醒。右边是灰蓝色的文件栏,挤得满满当当,竖着放不下了,横着摞起三十多公分的厚度。键盘用到字母都磨秃了,空格键上贴着粉红色的花朵贴纸,想来是毛剑鑫的大女儿毛盈盈贴上去的。
毛剑鑫属于早婚那挂,大学刚毕业就急吼吼地和侯颖领证了,婚礼却拖到女儿出生后才办。听说侯颖曾当着一众亲朋吐槽老公,责怪毛剑鑫只顾自己痛快,害她大着肚子过法考。那恩爱秀的,别有一番风味。
隔断上贴着全家福照片,大女儿毛盈盈七岁,小儿子毛简简八个月。曾经幸福美满的家庭如今支离破碎,想起侯颖在太平间里撕心裂肺的嚎啕,罗家楠的眼眶又阵阵发紧。之前和祈铭商量过了,拿二十万给侯颖,这是他买房买车后剩余的存款数额。潜意识里他总觉着是自己害死毛剑鑫的,如果当时他搭把手先把李某柱摁下,可能毛剑鑫现在还活着。
拉开桌下柜最上面的抽屉,满满一抽屉工作日志。毛剑鑫有写日记的习惯,工作后因为时间缘故变得断断续续。一个崭新的日志本只用了不到三页,罗家楠看他在日记里吐槽分局某领导事儿逼,不由皱眉憋笑。看来大家都一样,日常拿领导开涮解压。放下这本,又拿起本旧的,不知不觉间从十一点看到了凌晨一点。周围人声渐消,直到被赵副所长一巴掌重重拍到肩上,罗家楠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对着日记中的某一页发了好久的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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