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虫卵,罗家楠顺势发散了一下思维:“诶,对了媳妇儿,既然虫卵致命,那你说,蛊毒是不是利用这个原理?下蛊不就是下虫子卵么?会不会是墓主死后,亲属为防盗墓在尸体上下了蛊,谁来谁死?”
“虫卵孵出来之后没食物无法一代代繁衍下去,从可操作的技术层面讲,蛊毒是生物毒素的可能性比较大,比如蝎毒、蛇毒、蜈蚣毒、蟾蜍毒素等。”对于自己不了解的领域,祈铭不轻易给出答案,“具体情况你可以等金钏到了问他,我对蛊毒没进行过深入研究。”
问张金钏?罗家楠不以为意地撇下嘴角——那还不如问黄智伟呢,那小子净钻研些邪门歪道的东西。
TBC
作者有话说:
黄智伟: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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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一大早, 黄智伟曹媛张金钏都到了。有机会掘古墓,黄智伟异常兴奋,到地方套上防护服、挥舞着改装过的洛阳铲朝目标飞奔而去。
“唉, 金钏,麻烦你, 帮我系一下绳。”
听到曹媛的要求,张金钏收回看智障的视线,转头帮对方系上防护服的带子。来的路上听黄智伟叨叨,说自己当年是想学考古的, 却以一分之差与北大考古文博学院失之交臂。去刑事技术学院是因为听说学刑技可以考相关专业的研究生,却因为在校成绩太好直博了,最终“沦落”进了公安干警的队伍。
所谓的“高考没考好才来当警察”,搁他身上一点不算凡尔赛。
坑边的土阶是临时挖出来的,没铺板子, 下完雨又是水又是泥,湿滑难走, 一个不留神就得摔个屁墩。下坑时张金钏走在前面,抬起胳膊, 让曹媛搭着借力保持平衡。
这让曹媛不由感慨:“哇哦,你真绅士。”
一直下到坑底平坦的地方确保不会因说话分神而摔倒, 张金钏才回应她说:“家里就这么教育的, 我爸一直这么对待我妈。”
边朝黄智伟那边走去, 曹媛边怅然道:“果然, 男孩最好的老师是爸爸,女孩是妈妈, 我小时候很羡慕班里的一位女同学, 她妈妈每天都能给她扎不同样子的辫子, 不像我爸,只会扎马尾。”
忽然想起曹媛父母双亡,张金钏迟疑片刻,轻声说:“抱歉。”
“嗯?没事的,都那么多年了。”曹媛随即岔开话题,“你和你老婆是大学同学?”
“不是,她是我室友的双胞胎妹妹,和我不是一个学校。”
“哈,室友变大舅哥,你有没有挨揍?”
“没,用她哥的话来说,把妹妹嫁出去等于嫁祸于人。”
曹媛梗了一下:“你老婆很厉害?”
张金钏无奈地笑笑:“不厉害,就是有点娇气,家里惯的,我丈母娘说,他们兄妹俩出生的时候,哥哥七斤,妹妹才三斤半,医院说妹妹太小了不保活,于是一家人就都把重心放在妹妹身上,弄得我那哥们从小跟野孩子一样,刚上大学爸妈就跟他说——跟宿舍待着,别回来了,你的房间得重新装修,以后给你妹结婚用。”
“所以你一直住老丈人家?”
“嗯,我丈母娘不愿意离开女儿,我算半个上门女婿。”
“那你爸妈乐意啊?”
“事实上,他们一直嫌我多余,”张金钏无奈耸肩,“有机会可以带你跟我爸妈一起吃顿饭,你能坚持全程不起鸡皮疙瘩,我敬你是条汉子。”
这话传黄智伟耳朵里,不乐意了:“小钏钏,怎么说话呐,我们媛媛可是办公室里一枝花。”
旁边罗家楠照屁股给了他一脚:“干你的活儿,少惦记我妹!”
“我没惦记,我结婚了!我就是说——诶!”又被罗家楠踹了一脚,黄智伟直腰皱眉,“罗家楠,你再攻击我我就撂挑子了啊!”
“我求着你来的啊?”
罗家楠不屑撇嘴。拿黄智伟撒气,是因为吃早饭的时候祈铭和杜海威视频讨论技术问题,一会一乐,看的他噎得慌。然后刚祈铭要去医院继续打点滴,他说陪着,祈铭说不用,还得和杜海威继续视频电话讨论,一点不无聊。
眼看黄智伟眉毛都立起来了,曹媛忙出言缓和气氛:“黄哥,墓里有古董玉器么?”
当着旁边的几个考古队队员的面,黄-考古系没考上-智伟照样可以侃侃而谈:“元墓没什么好东西,游牧民族讲究薄葬、密葬,大汉死后,既不用棺椁,也不用殉葬品,只是把圆木一分为二,从中劈开,掏空,再把尸体放进去,用金子封住,下葬,元后期的墓沿南宋旧制,墓穴大多双室并列,分葬夫妻。”
“这是个独穴墓室。”一位考古队员搭腔道。
黄智伟面露惋惜:“那看来这位兄台到死也没结婚呐,多大岁数死的?”
“昨天听祈法医说,墓穴的主人不超过二十岁。”
“二十?那不应该啊,不说蒙古人十三四岁就结婚了?”
“总有例外吧,再说元人贵族只和贵族之间通婚,这位墓主远离大都,可能身边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选。”
“确定是个贵族?”
“嗯,挖出来的碎碑上能模糊的辨认出,墓主是蔑里乞氏。”
“脱脱帖木儿那支的。”
“对。”
罗家楠一抬手打断了他们:“我说你们俩吃饭休息的时候再聊历史行不行?咱先找找到底是什么玩意引起的过敏,昨儿差点给我们祈老师送走,大晚上的我抱着他跑了趟急诊。”
曹媛不知道祈铭进医院的事,立刻紧张地问:“祈老师现在怎么样了?还在医院?”
罗家楠白眼一翻:“啊,在医院打点滴,跟你们杜科长视频。”
听说祈铭还能视频,曹媛知道没大碍,放下心,戴上手套开始干活。来之前杜海威叮嘱过她和黄智伟,多取一些检材,不要怕麻烦,因为致敏原可能隐藏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她还好,从小到大没什么过敏的东西。黄智伟属于过敏体质,野外勘验不止一次肿成过猪头,听老大派任务的时候,看表情有点慷慨就义那意思。
“兄弟们,我一会要是倒下,记得拍张照——照——哈秋!”
说着话,黄智伟偏头打了个喷嚏——好像开始过敏了,鼻子里一直痒痒。罗家楠见状立马把兜里的喷雾掏了出来,做好随时怼黄智伟嘴里的准备。眼下除了张金钏这个二把刀法医,周围再没和“医”字沾边的人了,罗家楠在警校学的CPR只能管心跳骤停的,呼吸道阻塞可一点辙没有。好在祈铭未雨绸缪,让医生给开了肾上腺素喷雾,真倒一个不至于抓瞎。
几秒钟的功夫,黄智伟眼泪都出来了。曹媛见状赶紧摘去一只手套,从兜里往出掏面巾纸:“黄哥,要不你回车上吧,我跟金钏取检材。”
“没事没事,我是轻伤不下火——火——哈秋!”打喷嚏打的脑瓜子嗡嗡的,黄智伟不得不退开几步,摘下口罩呼吸新鲜空气,“我去到底什么玩意啊?我都好多——好多——哈秋!”
旁边罗家楠险些被喷一脸吐沫星子,拉开距离嫌弃道:“你快上去吧你!真撂这儿谁特么搬得动你!”
用曹媛递来的纸巾擤了把鼻涕,黄智伟哀怨道:“我又不沉,你说高仁撂这搬不动还差不多。”说完忽然意识到张-高仁带的实习生-金钏就在距离自己不足三米的地方,立刻改口:“不过现在高仁比之前瘦点了,你应该搬得动他。”
罗家楠嗤声道:“我的负重上限是一百二十六斤,他特么得一百六十二吧?”
一百二十六斤?这不是祈铭的体重么?张金钏闻言回头,看向罗家楠露在短袖外的上臂肌肉。之前听罗家楠在法医办公室里吹牛逼说,可以扛着祈铭做俯卧撑,看来是真的?
答案是,真的,关于扛着祈铭做俯卧撑这事儿,罗家楠没吹牛逼。有天晚上和唐喆学视频讨论案子,他看林冬盘腿坐唐喆学背上,让唐喆学负重俯卧撑,立马把祈铭叫了过来,现场比拼。扛是扛的起来,问题他肌肉维度没唐喆学大,又受过伤,力量耐力明显都差了一截,做四十来个就趴地上起不来了,被对面好一顿嘲笑。于是打那天起,他没事就扛着祈铭练俯卧撑。付出总有回报,要没之前那顿练,他昨天还真不一定能抱着祈铭、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完一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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