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巴掌还没落到他身上就被一只冷白匀亭的手截住了。
林是非握住岳或的手腕,没让他碰到肖洋一分一毫,拉起他往外走:“不是要上洗手间?”
岳或被他拽得只能跟上他的脚步,还在身后欲盖弥彰地解释了句:“是要上厕所,不是想翻墙…出去。”
没听见这句话的就算了,听见这句话的人都瞪大眼睛表现出了震惊。
校霸被管了?还管住了?
为什么?!
岳或听不到众人的心声,只在两人并肩的那一刻,突然在心里下意识爆了句粗。
卧槽,他现在怎么比我高?
岳或惊疑地看林是非,初三暑假他们俩明明差不多来着,都是175左右。
一年过去,岳或现在182,但目测此时的林是非比岳或还要高两公……三公分。
岳或:“???”
带着一抹被身高击败的挫败感,两个人就这么真的一起去上了个厕所。
岳或心里发愁,这还怎么去校外啊?
只能等放学大家都回宿舍的时候了,就是不知道林是非被分到了哪个宿舍。
他大概率是走读吧。而且晚自习这样的时间,安排起宿舍应该会比较麻烦,班主任肯定会等到明天再说。
所以他今晚肯定得回在海城的家。
林是非没书,课桌上空空如也,岳或看他可怜,抽了一本英语教材书给他。
“星星。”林是非音色有些缱绻,好像有些困的样子。
岳或眼睛视线滑成余光。
林是非确实有点懒散,眼睛上都蒙了层困倦的水雾,他递给岳或一个东西,说:“帮我把头发扎起来吧。”
他初三暑假开始蓄长发,快开学时外婆出事去国外,中间有两个月岳或见证了他的头发从短到能扎起小啾。
没少拿皮筋儿帮他扎头发。
闻言岳或连问都不问,自然而然地接过林是非手里的黑色发圈,动手帮他把头发拢起来。
动作毫不生疏,犹如他们从未分开过一年。
片刻后,岳或:“……你头发怎么这么多?”
和刚留长发的时候不同,那时候几乎只有发尾在变长,很好扎。
如今林是非的每根头发都长长了,岳或身为男生,还是没能掌握好具体捆头发的诀窍,手心里的发量又好多,总是拢好这边那边头发就从手里掉了出来。
反复几次才弄好。
而且还有点凌乱。但是效果还不错。
林是非笑着看他:“你不喜欢吗。”
说完他便趴在桌子上,脸对着岳或,闭上眼睛:“我赶的飞机,好久没睡了,好困。”
睫毛纤长还有点微微上翘的弧度,跟假的似的。
看见他在课堂上睡觉,岳或稀奇了:“好学生在上课的时候睡觉?”
林是非伸手勾了下岳或的衣摆,转而又勾了下他放在腿侧的小手指,示意他别调侃自己,嘴里却说:“我没书。明天监督你好好学习。”
岳或:……
你还是睡觉吧,别说话。
—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都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岳或想着还不晚,可以翻墙出去,反正他自己一个人住。
十点回来就行。
海城高中的学生除非离家特别近,不然大多都是住校。
晚自习结束跟平常放学没什么区别,校园里人来人往,有一半穿的都是蓝白校服。
路灯每一盏都亮着不刺目的光,把经过的学生们的身影拉长再映短。
岳或的校服拉链没拉,露出里面的白 T ,风从前面过来顺着腰线婉转,衣料顿时和肌肤示好亲近,腹肌与人鱼线条在昏暗的夜色里若隐若现。
校服底部的拉锁头被风一刮撞上向前摆动的手指节,发出有点疼痛的“咚”的一声响。
岳或下意识侧首,便被随风飘动的一缕长发拂了满面。
“你在晚自习转校过来就已经很让人不理解了,”看见林是非突然出现在身边,岳或眉头一跳,刚才这人明明走了啊,“晚自习都结束了你不回家还在这儿干嘛?”
林是非好玩儿似的抓住岳或的衣摆:“刚才我让你等我,你怎么还走啊?”
岳或:“嗯?”
闻言岳或仔细思索。
刚才放学他一心想翻墙赶紧走,班上同学又对他和林是非格外好奇。
双重“压力”叠加,岳或是第一个拉开后门出去的。反正他离门最近。
然后林是非跟着他走了段距离,经过杜杰办公室的时候,他对岳或说:“星星,先别走,你等等我。”
岳或满脑子快走快走,觉得林是非说话了,又觉得他没有说话,脚下动作却没停。
“……”
“怎么不等我?”林是非紧紧捏住岳或的衣摆,另一只手上拿着张纸,表情不太开心。
“……”岳或总不能说他是真的很想在开学第一天就翻墙出去吧?他嗯了声,道,“人多没听见。”
“你手上拿的什么?”
林是非递给岳或:“宿舍申请表。刚刚去杜老师办公室里拿的。”
话落,岳或就有股不详的预感。
林是非:“我申请了和你一间宿舍。”
岳或:“……”
“怎么了?”林是非微微低头,视线正好跟岳或的相平,问道,“你是想去做什么事情?”
“没有,”岳或木着脸,回答,“我就是想回宿舍睡觉。”
林是非轻笑,没应声。
……
岳或住三楼,高二十一班最后一间的男生宿舍。
就靠走廊窗户的左边那间。
“外婆怎么样了啊?”岳或边开门边问,“你不是说她一直在昏迷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林是非才会在国外上了高一。他外婆出车祸情况很严重,两个月后才真正情况稳定,转到普通病房。
但还是处于昏迷植物状态。
林是非能做的就是多陪陪她和她说话,医生说病人是能听见家人的声音的,有助于恢复。
外婆从林是非出生起就照顾他,林是非在国内的时候,外婆就一直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外婆啊。”
“一周前醒了。”林是非跟着人进屋,声音放轻,“恢复情况很好,本来这两天就要告诉你的。”
一听人已经醒了,岳或忙回头:“那你怎么不说?”
“想给你个惊喜啊,转学申请也是在外婆醒了两天后提交到海城的,”林是非拿指节碰了碰岳或的脸,“那边有爸妈,外婆也知道这一年我在跟她说话,所以她醒了就让我回国。”
“因为她知道,我的…”他停顿了下,平静柔和道,“朋友在这里。”
林是非被扎起的头发有两缕从前额落下来,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岳或,似是要把面前人的五官刻进脑海与血肉。
“外婆都醒了,你都要回来了,你不早说!”岳或啪地打了他一巴掌,“而且晚自习突然转过来大变活人,这是惊喜?”
“当然是惊喜。”都被打了林是非也不生气,甚至眼底笑意更明显,“我本来是过两天才会回来的,所以没急着说……但是你拉黑我。”
说到最后他语气直转而下,低落委屈。
岳或:“……”
“我找不到你,很担心。”
岳或心虚垂眸。
明明是他先删除自己支付宝的,到头来却好像是岳或错了。
怕再多说下去会真被安上具体的罪名,岳或忙道:“十一点熄灯,你赶紧去铺床啊。”
闻言,林是非没动,表情也突然有点苦恼。
岳或蹙眉:“怎么了?”
“为了找你我来得急,行李没带。”林是非说,“只把我自己一个人带回国了。宿舍和生活用品只能明天出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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