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是非这个狗东西……竟然真的让他做英语试卷。他把东西从书包里倒出来时,岳或还以为是开玩笑。
“这题选什么, 星星还需要思考吗?”林是非的声音自身后的耳畔响起, 岳或伏在书房的写字桌边,奋力地辨认单词。
特么……都是什么意思来着。
“Darling,几天没检查你的英语水平,这就退步了?”林是非有些新奇地确认,举动却具含干扰, 在人做题之路上使绊子。
岳或果然忍无可忍:“把作文去掉, 你是让我考125分……满分要求还不允许我多思考思考?你才退步了嗯……”之前从不好好学习的学生自从订下了考央美的目标, 也有了优秀学生的模样,他回头凶巴巴地瞪林是非, “你能不能别说话了……别打扰我。”
“凭什么?就要说,”林是非低笑, “而且我小时候可是在国外生活的。”
“英语有哪里不懂, 星星都可以随时问我啊。”
岳或莫名觉得屈辱,撇嘴嘟囔:“我不问你。”
“噢, 好吧,”林是非并不在意, “那这张试卷你要是做不了满分试试。”
“我会罚你的。”
岳或顿时瞪林是非更凶, 眼睛都气红了。
侧眸睨向后方, 睫毛显得更加立体纤长, 漆墨的眼珠在书房的灯光下泛着晶剔盈润,颊侧的肌肤细腻透明, 衬托那双眼睛表现出的神采更像眼波流转。
尤为勾人。
“Darling, ”林是非没忍住靠近, 吻了下岳或耳垂,“别这么看我,我会控制不住变身……很凶。”
“嗯?……什么?”几不可察的颤音之后,岳或根本没想真的寻求答案,忙别开目光,“我好好做题呢没看你,你别乱来……林是非你不要故意找事。”
混血的深邃眼眸垂阖,居高临下地盯视岳或的后颈。他低头做题时有道颈骨微凸,旁边细小的汗毛好像都竖起来了,似乎在紧张。
林是非眸底的光晦沉压抑。
他嗓音喑哑应允:“好。”
选择倒数第二题的四个选项答案里的D是Size。
岳或认真又匆忙地看了眼题干确认,没在括号里写答案,只在D周围圈了圆。
画地为牢似的,算是作答。
“这题是不是对的?”做满分的话还是有难度,岳或不敢真的自己做,怕被惩罚,聪明地边写边问,要是选错了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紧修改,再耍赖说自己没有错,“林是非,你不要再变了……too big ”
“嗯。”林是非绅士,没变卦,“对了。”
岳或松了口气,在前面的括号里写下了D选项的正确答案。
每个人的做题习惯不同,一张试卷并不是非要循规蹈矩地按顺序从头做到尾,岳或就喜欢把几篇阅读量很大的阅读理解放在最后再写。
大半个小时过去,除阅读理解外,其他题型都做完了。岳或把试卷翻到第一篇阅读理解,觉得眼睛有点花。
好多英文单词,而且还得动脑子,他觉得他考不了满分。
“林是非,这个……明天再写行不行啊,”高度集中又莫名不得不分神的精神稍陷疲惫,岳或觉得自己想缺氧,实话实说地坦白,“我不想写了……也做不了满分的。”
“星星可以。”林是非捏着他后颈探身吻他唇角,“高考可不会让你等明天的时候再写。”
岳或捏紧笔:“老公……求你了。”撒娇语调信手拈来,“现在不是高考,我们实事求是……让我明天再写吧,老公。”
正打算离开柔软唇畔的吻猝然停住,林是非的眼睛像锁定猎物那般钉进岳或的眼底。岳或不闪不避寻求庇佑,小狗露出最柔软的肚皮般展现出弱势姿态,任他信任的人肆意地摸抚。
随即下巴便被恶狠狠地掐捏住,林是非扫荡城池的攻势,让岳或用力地抓住写字桌的边缘仰头迎合。
“好,”林是非应允,“同意。”
岳或吞咽口水,微喘:“谢谢宝贝。”
“Darling。”林是非拇指摩挲岳或被亲到泛起红肿的唇。
岳或应:“嗯?”
黑色的圆珠笔被从岳或的手里拿过,林是非把笔盖合上。
“Darling,”他把笔放在英语试卷旁边,发音标准,“Are nipple clips comfortable ?”
“……”
林是非扬唇轻笑,道:“A little swollen ”
“……”
卷面上被书写出的英文字体有点像花体,既有潇洒又遒劲,林是非垂眸看,由衷评价:“好漂亮。”
岳或咬牙,一字一顿:“明天再写。”
林是非笑:“好。”
第二天仍然是在边问边做的情况下进行答题,最后确定答了满分 125 分,不用被罚,岳或很满意。
周六下午他们回了爸爸妈妈家和他们住,周日照常上课。
再上三个周,高三就要进行期末考试放寒假了。等再来到学校,时间就会变得更加紧迫。
但目前岳或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感觉。
“你的奶茶什么味道?让我尝尝。”来学校的路上,等红绿灯的空挡,林是非顺便买了两杯热奶茶。
岳或抓住林是非的手腕还没往自己这边拉,对方就已经朝他递过去道:“给。”
稍烫但喝起来温度却刚好舒服的醇香奶茶涌入口腔,岳或品尝后咂摸了两下嘴巴。
惊疑道:“你的为什么比我的甜。”
“是吗?”林是非不信,抓起岳或的奶茶喝了口,认真评价道,“星星的比我的甜啊。”
二人对视片刻,非常有默契地交换了奶茶。
行为很像小学生,幼稚,岳或愉笑道:“林是非你……”
“呜呜呜呜……”路边经过的小姑娘小声的抽泣声传来,岳或下意识侧眸。
冬季的米白色绒裙摆垂至膝弯,岳含舒独自拉着大多小朋友都会使用的行李箱书包,哭得肩膀耸动,脸上爬满了泪水。
她身边没有跟着任何大人。
往日里精致的小公主模样看不见了,头发都有点乱糟糟的。
如果先抛开特殊的联系,只从客观角度来说,不过也才是个八岁的小姑娘而已。
需要用钱砸的、又或纯靠成绩进校的市重点, A 市最好的学校都在这片教育区的地段。
小学和海城高中本身就离得不远,有相同的抵达路线。
就像当初岳含舒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初中的岳或就总是能在放学时和她碰见。
岳含舒早早就看见岳或跟林是非的身影,他们在喝奶茶,肯定很暖和。
没有人再送她上学,也没有人再给她买饮料,如果这时候再让岳或看见她哭成这个样子,绝对会被嘲笑吧。
但岳含舒就是不想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走到岳或身边她还主动停下了脚步。
“岳或……”她哭着开口。
岳或果断拉着林是非后退半步:“路口有监控,不是我们把你弄哭的,别过来碰瓷。”
“我不是呜呜呜……”岳含舒抬手抹眼泪。离上次见面还没过去多久,顶多几个月而已,但她往日总是被宠到无法无天的公主病气质荡然无存,只剩可怜。
岳或蹙眉:“你爸妈呢?”
“他们、他们在吵架,爸爸还想……还想打妈妈,”岳含舒上气不接下气道,“岳或……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帮帮我、劝劝他们啊。你去的话,爸爸可能……是会听的。我好害怕他们……”
八岁这年,受尽宠爱与娇惯的岳含舒竟然体会到了岳或的童年是什么样子,很滑稽。
星期天时她怕得躲在卧室里根本不敢出门。
最近也从走读申请住校,但无论上学还是放学,岳释和许静叶谁都没有再来接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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