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根处有枚不怎么容易被察觉到的绯红色小痣,点缀在白皙的皮肤之上,美感明泄,林是非垂眸看着,忽而俯首捉住他的手腕吻向那颗小痣。
“看见了。”他低下头颅甘愿被驯,“我和它拉勾了。”
岳或稍微松了口气。
林是非感叹:“想把我的小手指给剁掉。”
嗓音带着偏执的愤然,明显是在后悔昨晚答应拉勾、答应得太快。
刚被松完的那口气瞬间又提至胸腔,察觉他开玩笑的成分居多,岳或才笑骂着打他:“神经病别发疯。”
“那以后可以吗?”林是非希冀地问道,“Darling,以后在我们自己家的庄园里,可不可以露天做?”
“……”
岳或呼吸屏住,缄默无声。
“Darling,星星,”林是非俯身浅亲他的眉眼,很懂自我优势,抓起岳或的手让他摸自己的脑袋,未拢的长发在傍晚清风的吹拂中缠绕上岳或的伶腕,“老公,以后是不是可以啊。就在我们自己家,好不好?”
“老公……”
“啊好好,”岳或被他叫得耳朵发烫,连忙点头,只能咬牙羞赧地先答应下来,“别喊……别闹了。以后再说。”
得逞的林是非低笑道:“谢谢星星。”
“Darling,”他视线自上而下,掠过岳或未抬脸的眉目、鼻梁柔唇,征求道,“现在和我深吻好不好?”
岳或眼睫微颤,抬起脸把唇送上去,嘴巴与齿列同时启开迎接对方攻城掠夺,肆意搅弄。
*
拉完勾就是要做到,林是非说话算话,再没想着要打破“从来不会欺骗星星”的诺言。
反正他都会一步一步地讨回来,不差这一时半刻。
每天的文化课岳或仍然会好好听讲,到了晚上就“舍弃”掉各科知识,在宿舍里疯狂地素描速写,铅笔尖都恨不得要冒烟。
去教室上课时,林是非会帮岳或总结他近段时间、需要熟悉且必须得滚瓜烂熟的重点,晚上便讲给他听。
反正岳或能够在画画的时候一心二用,可以两手抓。
讲完东西,林是非就不会再打扰岳或。
自己在旁边看笔记本电脑。
从他成年起,也不知道怎么了,林是非就把家里的笔记本电脑带来了学校,时不时和林倚白联系,跟对暗号似的。
岳或没问过,因为林是非已经主动说了:“爸现在先让我试着接触下公司里的事务。”
他被保送 B 大,不用再为高考分心,高三里给自己安排的最大的任务就是辅导监督岳或。
剩下还有很多时间,当然会接触公司。
哪怕没有保送,林倚白早在先前就已经在饭桌上说过。
等林是非成年就要试着接触这些,时刻为接手林氏做准备。
让众人信服。
当年林城就是这样主动教导林倚白,至彻底放权的。
“还没忙完吗?”岳或快结束最后的素描图。
笔尖仍在纸面上划动,眼睛却看向坐在他旁边,面朝写字桌上电脑屏幕的林是非。
“没有,忙完了。”林是非侧首道,“星星画完了吗?”
“还没有,”他眼神从即将收尾的图上收回,神色竟然难得苦恼,“我只是在想,到底怎么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让……破产。”
“啊?”根本没听到对方说名字的岳或有点懵,铅笔都顿了一下。
“不过看对方走投无路,步入绝境应该才更有趣。”林是非扬唇浅笑,眼底含着明晃晃的愉意,很邪恶。
不过眨眼便被如数收敛,情绪毫不外露:“星星快画,画完了我们洗澡休息。一周后就要考试了,状态要保持好。”
他随手关了电脑,鞋底浅撑地面朝前去,让凳子离岳或的身体更近。
唇当即印在对方额头。
触感温热。
岳或心底放松,没开口问其他的,只点头应:“好。”
林是非最近两个月根本没怎么跟着林倚白处理公事,他把精力都用在了私事上——林倚白默许并暗中支持了。
—
十二月份的夜晚和白天的昼夜温差已经很大,男人身穿西装三件套,明明应该刚刚好,唇色却犹如被冷得泛白。
“陈总,你怎么到现在还没回过味儿来啊?都这时候了还在妄想着会有人帮你吗?”高档餐厅不远处,黎风遥和几个同样身着高定的人优雅地站在一起。
霓虹灯光落下来,把只有人类能够做出的表情面容照得花花绿绿,可只有“孤立无援”的陈谭渊表情是衰败的。
他手上拿着几张纸,不知道里面的内容写了什么,闻听黎风遥的话音便不自觉地捏紧了手里的纸张。
骨骼都似在咔咔作响。
他只是出来谈生意而已,偏偏遇到黎风遥这个煞星。
不过就是在林是非的宴会上耍了他一次,竟然这么记仇。
“偌大的陈氏公司,都沦落到让陈总自己亲自写企划案再亲自跑出来求人谈生意了吗?”黎风遥的视线玩味地从陈谭渊的手上掠过,摇头,“不要误会,我可不是落井下石,我只是实话实说。”
“圈子里玩得花的多到一抓一大把,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谁也不用瞧不起谁,但像陈总这样直接踢到铁板上的……大家还真是头次见啊。”
他笑了声,旁边几人闻言像是被那股笑传染,跟着不明显地笑了,陈谭渊顿时面目通红。
“黎风遥,”他咬牙,“你别太过分。”
“啧,可是我一直都很过分啊,”黎风遥耸肩,摊手,“陈家而已,我就没看进眼里过。”
“你——!”
“除了生气还是生气,真没意思,”黎风遥摆手,朝已经被司机开过来的豪车缓步走去,上车前竟半真半假地提醒,“你以为答应和你吃饭的人是真的想要和你合作吗?无非就是想看你笑话出丑,白费什么力气。”
这些事传得太开,大家早就没什么兴趣再听。
方才和黎风遥站在一起的人见今天请客的东家要走,自然没有再留下的道理,陆陆续续地离开。
“滚!”几再被言语羞辱的陈谭渊愤怒地把手里的企划案狠狠地砸向黎风遥,“黎风遥,老子诅咒你jing尽人亡!”
企划案“哗啦”散开,几张纸能有什么重量,在空中飘荡的白纸黑字转转悠悠。
最终竟然重新落回到陈谭渊脚边,似是在提醒他一会儿别忘了把自己制造的垃圾带走。
黎风遥笑了:“这个不劳陈总费心,我肾好得很。你想试还试不上呢。”
他翘起二郎腿坐在后座,透过半开车窗看向陈谭渊:“我可看不上你,脏死了。”
言罢不待陈谭渊反击,车窗便自主上升,扬长而去。
“——操!”陈谭渊反应过激地朝前追了两步车,非常的不稳重,西装外套都显出了不雅观的褶皱。
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鼻翼翕张,眼白都红了。
脏、脏、脏!
以前被林是非这样说就已经足够令人气愤,可现在谁都敢这么说他。
从十月到如今的十二月,陈谭渊受尽了冷眼,公司内部的还好,只要牵扯到外部事务,就几乎什么都进行不下去。
没有人愿意和他接触合作。
他是分公司的掌权者,公司资源从“根”部断掉,后果可想而知,短短两月,股票已经跌得没眼再看。
陈铭川掌权的总公司当然可以帮助,可他如今光“控制”沈婉就要耗费许多精力,差不多也是自顾不暇。
况且……林倚白还明目张胆地下着绊子呢。
总公司也并不好过。
但陈谭渊做过了解,他这两个月所经历的种种,并不是林倚白从中作梗。
这人身为长辈还不至于对晚辈下手——主要是不屑。
那会是谁呢?
答案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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