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洗不到背面。”季舒远握着脚踝将人拖过来,吩咐道,“趴好。”
仲钦:“我洗得到!”
“你只是能把手伸过去,但不一定能洗干净。”季舒远拍拍他,“快点趴好。”
“真的?”仲钦狐疑地摸摸后背,“不可能吧,我没洗干净?”
“嗯。”季舒远说,“都长痘了,你也看不见。”
“啊?”仲钦皱眉,“我没觉得痒或疼啊……”
“结痂了。”季舒远啧了声,似乎有点不耐烦,“赶紧。”
他难得对自己不耐烦,仲钦信以为真,乖乖趴好。
热水蒸腾出雾气,在灯光照射中好像一层自然滤镜。
滤镜下,仲钦的脊背一片光滑,除了遍布的红印之外,哪有半点痘印的痕迹。
季舒远面不改色地帮他抹香皂。
手臂在外面露了一会儿冷得要抖,仲钦干脆将全身都沉入温暖的水里,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用下巴抵着浴缸壁。
“疼不疼?不怕被勒死?”季舒远拧着眉将他的下巴抬起来,用手掌垫在下面。
“还不都怪你。”仲钦瞥他,“浴缸不就是用来躺的,趴着多难受啊,不信你试试?”
“那我进来抱你。”
“别!”仲钦瞬间弹起来,“你差不多了吧,我自己可以了。”
“刚打上香皂。”季舒远说,“被你这么一动,又被水泡没了,得重新弄。”
“……”仲钦咬牙,“季舒远你适可而止!”
“行吧,那你自己来。”季舒远把香皂扔他身上。
仲钦捡起香皂正要往肩上抹,见他还不动,停下来瞪他:“你出去啊!”
季舒远:“就这样?”
“……什么就这样?”仲钦抬腿浇他一身水,“快滚!”
季舒远淡定地抹了把脸,顺手将掌心的湿意擦在他头发上,才慢悠悠道:“也不求我,这么凶,你说出去就出去?”
“……”仲钦炸毛,“你把我头发弄湿了!”
“我给你洗。”
“不用你洗!”
“好吧。”季舒远终于起身,“那我出去了。”
“等等!”仲钦拽住他的裤腿,“你弄湿的你洗,明知道我最讨厌洗头……”
说着越发烦躁,两条腿在水里乱踢,彻底将季舒远从头到脚淋了个遍。
季舒远也没生气,蹲在他脑袋后边,一手拿着喷头,一手轻柔地托着他的脖颈。
仲钦确实很讨厌自己洗头,因为幼时仲芳菲给他洗头的时候老是让他呛鼻子,让他对于俯身洗头这个动作有点阴影,但是在理发师那里的体验完全不一样,这样躺着让人从身后动作,水就完全不会沾到脸上,还特别舒服。
所以后来仲钦基本没自己动手洗过头,有需要都是出去找理发师,直到上次季舒远在家里给他洗头,为他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一边泡澡一边洗头是更加享受的存在,何况季舒远还包售后,吹头发的时候比理发师温柔。
仲钦被按得快要睡着,身体止不住地往下滑,季舒远一只手有点拖不住他,只好将他叫醒。
浴室内的灯光已经算昏暗,但刚醒来时仍然不太适应。
仲钦虚起一条眼缝,湿淋淋的手臂拿出来挡在额头上,嘟囔道:“好刺眼。”
“小卷毛。”季舒远握着他的头发笑道,“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仲钦仰起头看他。
两人对上目光,季舒远冲掉头发上的泡沫:“怎么?”
“你声音真好听,以前好像没这么叫过我。”仲钦说,“你再叫一声。”
“小卷毛。”季舒远垂首,“喜欢我这么叫你?”
“嗯。”仲钦想了想,“我突然发现,你好像给我取了特别多昵称。”
“嗯。”
“我都还挺喜欢的。”仲钦说,“叫得我心痒痒。”
季舒远抽了根毛巾过来给他擦头发,慢悠悠道:“你也是”
仲钦没听明白,直起身问:“什么我也是?”
“你也让我心痒。”季舒远将毛巾微微往下扯了一点,罩住他的眼睛,目光落在他被水汽染得又润又红的唇上,低低地说,“你每次看我的时候,都是。”
那唇动了动,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我……”
余音被封回喉咙里。
季舒远半跪在地上,毛巾绕到后脑被一只手捏紧,另一只手腾出来罩住了仲钦细瘦的脖颈。
鬓间掉落几绺凝成小束的湿润卷发,高而挺的鼻梁将毛巾掀起一条缝,目光从缝隙探出,却因为脑中过于混沌而无法辨清任何物体。
仲钦仰头接纳回应,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浴缸边缘,由于在水中泡得太久,看起来仿佛要和润白的瓷壁融为一体。
感觉到掌下喉结滚动吞咽,季舒远愈发难耐,扯下毛巾扔在一边,看见仲钦颜色偏浅的、琥珀似的瞳孔,以及被毛巾压得润而软的睫毛,唇从脸侧蹭上去,吻了吻他的眼尾。
“卷卷。”季舒远拇指重重在他下颌刮过去,留下一条浅浅的红痕,“好脆弱,好可怜。”
内壁太滑,仲钦有点坐不稳,两只手抓着他的手腕借力:“你……”
“好会讨人喜欢。”季舒远没让他说话,又将毛巾捡起来罩住他的脸,挨在他耳边,说话时声音几乎发哑,“不能这么讨人喜欢,否则……”
仲钦被含住耳垂,吮得发疼,忍不住挣扎:“季……”
“叫我什么?”
“季老师。”仲钦刚刚还差点睡着,这会儿使不上什么力气,无法争过他,只好讨饶,“哥哥,这儿不太舒服,能不能换……”
“不是这个。”季舒远打断他。
仲钦微愣:“那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季舒远沉默两秒,忽而又道,“算了,这会儿不能听。”
“……为什么?”
“这会儿听了要疯。”季舒远俯身咬他的唇,“已经快疯了。”
仲钦做梦也想不到洗个澡能洗四个小时,再有下次他坚决不要再洗澡了。
脏就脏吧,反正泰迪不会嫌弃。
季舒远将人抱去沙发上吹头发,仲钦没多久就枕着肩睡着了,吹风机巨大的噪音也没能把他叫醒。
屋内窗帘一直拉着,容易让人分不清朝夕。
季舒远吹完头发后特地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吃晚饭已经算晚了,但还是必须要吃。
仲钦被从睡梦中叫醒时简直暴躁,拳打脚踢地发泄了一通,觉得费力,便安静下来,任由季舒远给自己投喂。
吃了什么他也不清楚,反正这会儿舌头都是麻的,压根儿尝不出味,就算舌头能尝出来脑子也分辨不出来,因为脑子更糊。
终于吃完饭,仲钦又被拎去洗漱间刷牙,一切搞定,他躺在床上指挥着季舒远给自己拿来好几个枕头,怀里抱一个,后面还要垫两个。
“我睡哪儿?”季舒远站在床边看他,哭笑不得地问,“现在是三个枕头都能取代我了?”
“你……”仲钦闭着眼睛,昏昏沉沉道,“你去上班。”
“我这几天不上班。”
仲钦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脖子上的斑驳,不太满意地撇撇嘴:“你没有事情做吗,干吗老待在家里啊?”
“晚上十一点。”季舒远说,“我不在家里在哪里?”
“你想在哪里在哪里。”仲钦将脸也埋进被子,“不要烦我。”
“行。”
季舒远冷漠地将三个枕头拽出来扔掉,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仲钦被他一碰就不由自主想抖,手脚并用地攘他:“别、别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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