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柏舟一共同参加了国际数学奥赛,并被录取进了同一所大学,两人就又是同学了,但他们研究方向不同,平时也并不常见,此刻约见也是因为再过一个月便是苏思婷生日,蓝山远在巴黎,特意托柏舟一带了个礼物过去,并叮嘱柏舟一代自己问好。
“没事。”柏舟一从包里摸出礼盒,递过去,“蓝山祝你生日快乐。”
“哇,谢谢!”苏思婷笑着接过来,拆开后惊喜地说,“香水欸,我第一次收这么漂亮的礼物。”
她对柏舟一耸耸肩,开玩笑说:“总有人觉得学数学的女生不会喜欢这种‘肤浅’玩意。”
柏舟一说:“喜欢就好。”
苏思婷爱不释手地看了一会儿礼盒,抬头问:“蓝山还好吧。”
“挺好的。”柏舟一说,“做了个手术,差点连路都走不了。”
“……”苏思婷收礼盒的动作一顿,抬头时,表情微妙,“好……在哪?”
“心态。”
“……”苏思婷观察两秒柏舟一,通透道,“他瞒着你做手术了?”
柏舟一平淡嗯了一声。
“果然是蓝山啊……”苏思婷叹一句,看在香水的份上,她斗胆帮蓝山说了句话,“可能是怕你担心,也是好心呢,你也别太生气了。”
柏舟一说:“我没生气。”
苏思婷揶揄看他冷脸,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边聊边吃饭间,柏舟一手机响个不停,不断有微信发过来,蓝山被“冷战”后分外殷勤,一到休息时间就开始消息轰炸,表情包自拍冷笑话混着发。
柏舟一视若无睹,苏思婷看了几次他手机,终于忍不住提醒:“有信息。”
“没事。”柏舟一说。
“要不要静音?”苏思婷建议。
柏舟一把手机反扣在桌子上,说:“没事。”
苏思婷:……
她大概猜到是谁的消息了,心中为蓝山默哀一秒。
饭快吃完了,柏舟一才给蓝山回了个消息,说在和苏思婷吃饭。
蓝山发了一串感叹号,下一秒,打来了语音通话。
柏舟一直接挂掉了。
苏思婷奇怪地看着他,正纳闷想问“还是蓝山”,自己的手机就响了。
她摸出手机,看一眼来点人,愣了片刻,抬眼看一下柏舟一,才接起:“喂。”
“婷婷!”蓝山亲热地叫着,“好久不见了,你最近好吗?”
苏思婷被他喊出一身鸡皮疙瘩,说:“挺好的,你呢,我听柏舟一说你受伤了。”
“你听他瞎扯......”
柏舟一看着对面苏思婷侧着眸,嗯几声,最后说好,把手机递过来:“蓝山让你接。”
原来是打得是声东击西的主意。
柏舟一接过来,淡淡说:“喂?”
“干什么呢?”好不容易和柏舟一通上话,蓝山声音很雀跃地问出废话。
“吃饭。”
“吃得好吗?”
“还行。”
“我想你了!”
“......”柏舟一没什么反应,冷淡说,“离冷战结束还有三天。”
“......”蓝山蔫巴了,可怜地说,“柏舟一,你好狠的心。”
“嗯。”柏舟一说,“挂了。”
“喂——”蓝山还要说,柏舟一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他把手机还给苏思婷,说:“谢谢。”
苏思婷收好手机,揶揄看他:“你笑了哦。”
柏舟一收起嘴角微弧,冷静说:“我没有。”
柏舟一生日时间很尴尬,日期位于期末考前一周,这个时间段所有课已经都停了,留的时间本来该用于复习,但柏舟一却头也不回地跑去了巴黎,在
第一节 考试开始前一天才跑回来。
所幸数学这东西不是三天不学就扔脑后不会的,柏舟一仍是轻松完成了卷子,顶着同学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第一个迈出考场。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考试后,学校彻底放人了。
对于柏舟一这种尖子来说,放假也不过是另一个阶段学习的开始,作为破格被纳进中数院的本科生,再过一周柏舟一就要参与旁听各类研讨会,学习各种课题。
但在那之前,他先趁着难得的假期回了趟家。
“咖啡崽还好吧?”柏舟一回去,潘诗很开心,和儿子重逢的第一顿饭,她坐下就开口问蓝山。得亏蓝山是柏家干儿子,又是柏家儿媳妇,于情于理都是“内人”,柏舟一才不至于觉得被冒犯。
潘诗很细致地问,“他吃得怎样,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妈。”柏舟一放下筷子,有些无奈地说,“蓝山也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也要注意身体啊。”潘诗说,“你爹就是不注意,最近老说腰疼,我又不敢给他随便按,他工作也是太辛苦了,等给你把娶老婆的钱赚出来,我们就退休享福去。”
“体检出结果了吗?”柏舟一说,“爸累了就休息,不用考虑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没出结果呢。”潘诗点点他脑袋,“怎么能不担心你啊,你这个闷性格啊……以后哪个女孩子愿意跟你。”
柏舟一不置可否:“他今天也加班?”
“他哪天不加班。”潘诗笑着叹气,手机响了,她看眼屏幕,笑了,“哟,说曹操曹操到。”
“喂——老柏。”潘诗轻快接起电话,听完对面说话笑容一下凝固了,“摔哪了?”
柏舟一倏地抬头,盯住她。
“哪家医院......好,我现在过去。”
潘诗表情不好看地匆匆起身,柏舟一也随之站起来,沉声问:“怎么了?”
“你爸在公司滑了一下,不知摔哪起不来了,现在在医院。”
柏舟一拿起手机:“哪家医院,我叫车。”
潘诗告诉他。
柏舟一用软件叫了车,再提醒就要往外走的潘诗:“外套,别受风了。”
人越年长越禁不起摔,柏父虽然不到“老”的年纪,但常年加班熬夜的身体也扛不住狠摔,他倒下去时只觉腰疼,但躺一会儿很快就发现自己站不起来了。
柏舟一和潘诗赶到医院时,柏父已经做了初步的检查。
“这种情况,有两种解决方案,保守治疗就用按摩和艾灸,病人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延缓神经的劳损情况。”医生看着检查结果,和两人说。
“能彻底治好吗?”潘诗问。
“概率不高,主要看病人自身情况。”
潘诗小声说句谢谢,沉默了下去。
柏舟一接过话头,问:“另一种方法呢?”
“另一种方法就要动手术,在尾椎那个位置开个小口做微创,这个手术风险还是比较小的,恢复的好的话手术后两个月就能正常生活了......”
“如果手术失败?”
“可能会有瘫痪的风险。”
医生建议做手术,和柏父商量过同意后,潘诗缴了费用。柏父摔一跤把腰擦掉一大块皮,正好是在要开刀的位置,保险起见医生决定在伤口愈合后再进行手术,这段时间柏父先住院休息。
潘诗不放心,想陪床,无论是柏父还是柏舟一都不同意,她体质偏弱,休息不好就容易生病。柏父躺在床上让他们都回去,自己一个人可以。
但最后柏舟一还是留了下来,因为柏父站不起来,总要有人扶他去洗手间。
晚上柏舟一给柏父擦了身子,又带他去过洗手间后,在门口的长椅上坐下来。医院床位紧张,他今天暂时还没有陪床的配置。
柏舟一坐下才感到疲惫,他没有多少照顾人的经验,以往最多帮蓝山吹个头洗个衣服,现在却要陪护行动不便的病人,手忙脚乱一番才勉强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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