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许笑了:“景儿,谢谢你,你真好。”
他那笑声低低沉沉的,透过手机屏幕都还带着温度似的,白知景耳朵一烫,不知怎么心念一动,看了看左右没人,一只手捂着嘴,悄声说:“应小许,我对你是最好的,别人都比不上我......”
“应许,三阶数据存在哪个文件夹了?”
白知景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那头有人喊应许,他听出来了,是关之衡的声音。
“景儿,我有事儿得先走了,”应许匆忙说了一句,“你乖,在家等我,晚上给你带大布丁。”
挂了电话,白知景又惆怅了,三毛那小胖子踩着滑板车蹿过来,停在白知景面前,抬头特天真地问:“景儿哥,大明说应许哥要结婚了,还请我们吃披萨,是不是真的啊?我不爱吃披萨,我爱吃汉堡包!”
白知景朝他舞了舞拳头,三毛嚷嚷着“景儿哥杀小孩儿喽”,踩着滑板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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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精神不好,过了八点就困了,白知景把他抱上床,又出门给爷买了一个口哨,和爷说要有什么事儿就吹哨,他一听见马上就来了。
白知景在应许家的客厅又坐了小半个钟头,等爷睡熟了才敢离开,在小院里溜达了几圈,搬了张小板凳在树下坐着,知了吵得他心烦。
“大宝,”白知景给宋宝贝发QQ主动求和,“我在胡同呢,你来不?”
宋宝贝隔了十多分钟才回他,附带一张游戏胜利截图。
“我和别人五排八连胜了都。”
“你咋这样呢,”白知景哐哐往手机里敲字,“你咋背叛我呢!!!”
还打了三个感叹号加强语气。
“是你先和我决裂的,”宋宝贝还挺委屈,“你害我游戏币都输没了,我攒了十几天呢。”
白知景气得骂了宋宝贝一通,中心思想就是决裂就决裂,往后再也不和他讲话了,上了高中也不想和他分到一个班,体育课也不一块儿上了。
他自己上了游戏,心说宋宝贝和别人开黑,那他也找别人一块儿玩不得了,结果他这账号下午输了太多,被十多人同时举报,封号三天。
白知景差点儿没把手机砸了,看今儿这月明星稀的夜色,没忍住触景生情,心里头还挺悲怆。
他进屋拿了瓶雪碧出来,打算来个月下独酌,抓紧一切时间培养培养自个儿这文人气质,谁曾想瓶盖才一打开,树上掉下来一蜘蛛,好死不死正中瓶口。
“......闹心!”
应许有事儿要忙他能理解,宋宝贝和他决裂他也倒还好,但这白白浪费了一瓶雪碧就太惨了,白知景抬头冲着榕树骂骂咧咧了几句,掏出手机给他爹拨了个电话,打算寻求寻求亲人的抚慰。
他爹尚楚接了电话:“喂?”
“爹,我是景儿,我好爱你,你爱我吗?”白知景一听见他爹的声音,心里边的委屈一股脑涌了起来。
“还成吧,”尚楚一听白知景的声音就乐,揶揄道,“不是离家出走吗?准备什么时候登报和我断绝关系啊?”
白知景悻悻地撇了撇嘴角:“你可真能瞎扯,你上辈子铁定是海底捞扯面的。”
“今早不还从你爸卡里刷走两百块吗,”尚楚问,“干嘛去了啊?”
“买电影票了,”白知景想起这事儿就闷闷不乐,“不过最后没看成,下次再看,还得刷两百。”
那头传来他爸白艾泽的声音,过了会儿尚楚和他转述:“你爸叫你立个借据,都离家出走了总不能再用家里的钱,显得多没志气啊。”
“先赊账,”白知景一只手支着下巴,“等我致富了我就还上了,我感觉我这个冬天差不多就有钱了,到时候我去派传单,不走远,就在天荣大街派,你要是想我了就来看我。”
尚楚在那头笑得直抽抽:“你怎么不去几内亚派呢?”
白知景哼唧了两声,有点儿羞涩又有点儿害臊,问他爹说:“爹,你给我评价评价,说说我有什么优点?”
尚楚特别认真地思索了半分钟:“明天你来首警找我,我带你去物证科实验室。”
白知景一下坐直了身子:“你是说我天赋异禀,有做警察的潜质?!”
“那倒不是,你不是找优点吗,”尚楚说,“那儿有显微镜,我借来给你找找。”
白知景蔫儿了:“你咋和应许似的,真能说风凉话。”
第28章 水中月是天上月
晚上十点二十,应许骑车进了胡同口,远远瞧见院门前有个人影儿,不用细看就知道是白知景。
应许笑了,猛踩了两下脚踏板,手指头拨了拨车铃。
“叮——”
白知景听见声儿,两步跳下台阶,蹦起来朝应许挥了挥手。
应许停下车,摸了把小孩儿毛茸茸的脑袋:“等着我呢?今儿怎么这么乖?”
白知景扒拉了下衣领,把后脖子那两道抓痕亮出来,挺委屈地告状说:“我差点儿没被你妹挠死!”
应英姿本来下手也不重,加上小姑娘没留指甲,过了一下午早没痕迹了,应许眯着眼特费劲儿地辨认了几秒,白知景皮肤白又细,别说伤痕了,愣是连根汗毛都没瞧见。
“看没看见啊,”白知景伸长脖子,强调事情的严重性,“我们老白家差点儿绝后了。”
“看见了,”应许严肃地点了下头,“确实是致命伤。”
“是吧?”白知景揉搓了几下脖子,“这上头还留着她DNA呢,我原本打算告她来着。”
应许两只手搭着车把手:“那你怎么没去呢?”
白知景给了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表情还有点儿害臊:“还不是因为你呗,要不是你我早忍不下去了,你看我对你好吧?”
“好,太好了,”应许手指头在他额头上点了点,“就数你对我好。”
“那当然,”白知景挺着胸脯,眼珠子转了转,“那你下午搞实验搞得怎么样啊?”
实验室里一个师姐做校验的时候没备份,数据全乱了,应许忙活了一下午,弄得焦头烂额,到现在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还成,”应许不想小家伙操心这些,轻描淡写地说,“挺顺利的。”
“哦,”白知景努了努嘴,一只脚在自行车前轮上轻轻蹬了两下,“那你师兄帮忙没?”
“他是主力,”应许说,“我这种低年级的才是帮忙的。”
白知景对这些没什么概念,他就知道应许是很牛逼的,关之衡能让应许做他的帮手,那不是顶顶牛逼么?
“他那么厉害呐?”白知景眨了眨眼,感叹道。
“是厉害,”应许笑了笑,客观评价道,“在核心期刊发过论文,年年国奖,有三个国家级科研项目。”
白知景踩着车轮的脚底呲溜一滑,车轱辘猛地转了一圈,他人也跟着趔趄了一下。
应许赶忙拉住白知景,另一手稳住车头:“能不能长点儿心,平地都能给你摔了。”
“那他这么厉害,”白知景吸了吸鼻子,人才刚站稳,脚尖又往车轱辘上顶,“还有啥别的优点没?”
“有啊,”应许眉毛一挑,“人家稳重,站有站相,从不摔跤。”
“靠!你咋又说风凉话呢!”白知景悻悻地捶了他一拳,“我这儿和你说正经的,他人是不是挺好啊?”
应许把刹车按紧了,避免小孩儿又脚滑把车轮踩溜了,随口说:“挺好,学术水平高,做事仔细,有耐心,很专注。”
白知景在心里掐着数呢,应许一共说了四条优点,也不多,很容易超越。
他这下子有自信了,两只手背在身后,怕给别人听着笑话他,特地扭头往巷子里瞅了眼,没人,连条小野狗都没有。
“偷偷摸摸的,”应许问,“盘算什么呢?”
“那你说说,”白知景咽了口唾沫,“我有什么优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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