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行动(166)
“我不明白在你说什么。”对面淡漠道。
“齐锋!你是不是趁何启言跟我断了的这段时间,去找过他了?他生性木讷,不懂变通,你要是派他去做卧底,那就是要了他的命!”
“谁说我派他去做卧底了?”齐锋反问,“特别行动处虽然缺人,我也不至于让他一个书呆子潜去一线吧?”
“那你瞒着我对他说什么了?”安澜冲着手机咆哮,“你……是不是已经启动死间计划了?”
齐锋回复:“机密任务,无可奉告。”
安澜深知又中了齐锋的套,当即挂了电话,立即冲高处猛打手势:停止行动!
何启言与他迎面而站,他们无从对视,却又仿佛看到了彼此,刹那片刻却似无限永恒。终于,远处的剪影还了一个手势,何启言回复:不能停止。
安澜急了,他又发去语音,冲着微信急喊:“老白兔,你得听我的!”
他手指一松,那段语音却没能发送成功,何启言已经将他删除了。安澜再度抬头,几秒之间,远处的高楼上已是空空荡荡,仿佛从来就没人出现过一般。
第129章 至暗时刻 17
孟然正式被授了衔,肩章上的横杠升为了橄榄枝,衬衣的颜色也由蓝换白。市局的授衔仪式上,齐锋亲自为他佩戴警衔,微笑道:“祝贺啊,孟总,万里星辰第一步。”
孟然站得笔直,无甚多言,朝齐锋敬了一个警礼。
仪式结束,出了市局大门,杜刚已在车里等候多时。孟然阔步迈上车,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时逢班子换届,他问起市特各支队长竞聘的事。
在这一轮职位变动中,随着孟然的晋升,杜刚也顺利上了台阶,接棒晋升为新的一支队队长。他一边开车一边向孟然汇报,说除了三支队无人参加竞聘以外,其他支队均已完成新老交替。
孟然问:“何启言手下有个叫田立的老队员,各项经验都很丰富,我不是让他顶上支队长的空缺了么?”
杜刚叹了口气,称田立那厮脑子极轴,算是何启言的死忠部下,给官不做,放话说再过两年他也要奔35了,上头不必玩这招假仁假义,故意升个何队的亲信,不出多久就卸磨杀驴。
孟然揉着太阳穴:“支队长的人选历来是由总队长说了算,安总尊重我的意见,直接升田立,只要他人还在市特就无权拒绝。”
杜刚替孟然不值,望了一眼后视镜:“孟总啊,我跟了你那么久,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别人不那么想啊,他们还觉得你在玩弄权术,搞攻心呢。照我说,要不然就听安总的,把三支队打散得了。”
“三支队不能动。”孟然睁开了眼,“你按我吩咐的执行就是了。”
回市特的路上,安澜来了一通电话,让孟然联系一家宠物领养机构,请人今天就上门来领狗。这两天,市特大院里蹦跶着一条小柴犬,孟然认得这狗,却从不喊它的名字。
何启言辞职之后便销声匿迹,再无踪影。他离开后不久,给安澜寄过一份快递,里面只有一样东西,是他家房门的钥匙。
安澜去到何启言的家,那间屋子布置得温馨、舒适,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孟孟狗的食盆里还添着满满的食物和水,只是屋子的主人已不辞而别。
安澜把小柴犬带回市特寄养,却还是决定将它送去领养机构。
孟然归队时,恰逢碰上社工登门造访。小柴犬一见狗笼就害怕了,挣脱了栓着的狗绳,在操场上四处奔逃,社工怎么围堵都逮不着它。
“上捕狗夹吧。”安澜步出行政大楼,一通电话拨去了仓库,命人立刻把捕狗工具找出来。
长长的捕狗夹很快被送来了操场,社工们无技可施,只得动用工具。小柴犬被夹住了脖子,没法再跑,它发出委屈的低呜,竟还挣扎着想往安澜的方向蹭。
安澜没看它,只对社工道:“带走吧。”
小柴犬看出安澜不要它了,不住呜咽低吠。
孟然于心不忍,拦下了快离开的社工,对安澜说:“安总,这狗我找人收养吧,别送去领养机构了。”
随后,他立刻唤来杜刚:“小杜,你家警花不是喜欢狗么?这条柴犬原来是何队的,现在交给你养,带回去好好照顾。”
杜刚瞅瞅小柴犬,立刻有了眼缘,当即答应了:“孟总,这狗叫什么名字啊?”
孟然嘴角一抽:“老名字不用了,你带回去重新起一个。”
小柴犬有了新家,却还是放不下安澜,捕狗夹撤去,杜刚牵起狗绳,它却仍依依不舍地要往安澜的方向跑,垂着尾巴“呜呜”叫着,圆圆的眼睛竟也湿了起来。
安澜站着没动,平静地吩咐杜刚:“它不吃狗粮,给它做的食物里别放盐。”
孟然正式入驻了总队长办公室,这里原本是安澜的办公地,现已全部转给他使用。
孟然关上门,踱步在这偌大的办公室内,入目是整排的文献书橱、质地坚实的硬皮沙发、纵观市特大院的明亮窗户,宽厚的实木写字台方后矗立着鲜红的党旗和国旗。
孟然坐到了高背座椅内原地旋转一圈,不晕,真实,切切实实晋升到了梦寐以求的高度。
孟然点了一支烟,又将座椅转朝向窗户,他指间夹烟,幽幽吐出一缕烟圈,回忆起在南西所的岁月,恍如隔世。
当上副总后的工作并不十分顺利,三支队队长的空缺依旧无人肯填,老队员田立作为何启言的心腹,铁了心要和上级抗争,任命书下达后,他立即还以病假,来了一招消极怠工。
孟然当即命人带去了话,请病假可以,但须是三甲医院出具的病假单,谁开具谁负责,特警总队势必严查。重压之下,田队长不得以又重回市特,可依旧带着情绪,不服上级管理。
安澜从不看下属脸色,再度提出打散三支队,成全田立,让他求仁得仁,提前转业。
孟然坚持索要了一个月时间,若整治不好,绝无二话,立即执行安澜的计划。
临近下班,齐锐来了,孟然带他参观自己的办公室。人才进门,他便迫不及待地扑了过去,手脚并用,如考拉一般挂在了齐锐身上。
“诶,领导,你这才升职,警容警纪可不能忘啊。”齐锐抱着他笑道。
孟然一挑齐锐的下巴,故作痞状:“美色当前,什么纪律都顾不上啦!赶紧让领导我潜一下!”
“胡闹。”齐锐放下孟然,环视一圈,“你这办公室还真够宽敞的啊,当了孟总果然不一样了。”
小孟总的虚荣心一下得到了满足,眼睛眯成一弯半圆:“那是!我现在这级别比你这教导员可大了去了!”
齐锐照着他的脑门轻轻一弹:“做官才没几天,架子倒不小了,是不是以后我找你还得先打个报告。”
孟然担心自己玩笑开过了,贴着齐锐的鼻尖蹭了蹭:“锐少爷,你这么说可就折煞我了,没有你哪有我啊?要不是你,指不定我现还在南西所跑腿呢。”
近些年来,齐则央已察觉到齐锐、齐锋的势力正不断扩张,他下手略晚,已然限制不住在官场上站稳脚根的齐锋,只得严密监控齐锐的晋升,故而,齐锐至今还被捆绑在南西所里。
孟然郑重谢了齐锐,抱住他说:“谢谢你啊,政委。我过去什么都不是,谢谢你带给我这么多机会。”
齐锐笑笑:“这不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么?”
孟然不啰嗦了,他环过齐锐的脖子,主动献吻。他的舌头执著而霸道,探进齐锐的嘴里,挑逗着另一条舌头,舔了又绕,咬了又吮,分享着彼此的气息与唾液。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杜刚捧着一叠材料尴尬地出现在门外。
孟然从吻里回过神,侧头瞪他:“你下班怎么还不走?别看了,带上门,快回家!”
“呃……是,两位领导请继续。”杜刚迅速关门离开。
孟然随即牵起齐锐的手,走到门边按上保险,紧接着他又捧起齐锐的脸,重重叠下唇去,近乎啃咬一般猛吻了一阵:“不会有人再打扰了,我要继续潜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