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过的那些家伙?
林辞搓了搓手指:这些背叛人类,加入外星生物阵营的哨兵不只有半年前从塔岛脱逃的那部分,还有曾与向导结合过的?脱离了向导精神力管控的?还是……那些被杀死了的向导的哨兵?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吧。小心被人听到。再说,有酒会还不好啊?一会换了班,咱就也能去前面了,总比干巴巴跑来,左手交钱,右手交货,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或者拼上命打一架来的强吧?说实话,我总觉得,如果真打起来,那个,”哨兵说着压低了声音,小心地向上指了指,“虽然厉害,但总归不是人,真会救我们?”
“这……”连声抱怨的哨兵显然和同伴有着相似的想法。
“所以说,吃吃喝喝挺好的。还是这些向导会享受啊~”
林辞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享受?确实挺享受。
Black特地指出的人质交换地在纽约废城。
纽约废城,只听名字就知道,这里是一座被人类废弃已久的旧时代城市。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栋建筑,是位于曼哈顿第五大道的四季酒店。
这座挺立在城市废墟中的百米高楼,曾是这座城市造价最高、历史最悠久,价格最昂贵的超豪华旅店,它被无数政客富商所追捧,拥有这里的入住资格和使用权限被人类视为身份的象征。
当然,纽约早已被它的居住者所抛弃,四季酒店本该也只是一栋早无人居的古旧危楼。
本该。
Black提出交换地点和时限后,向导高层耗费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将这栋主体建筑保存相对完好的酒店从内到外重新翻修,甚至还接通了长期水电的供应。
崭新的羊绒地毯,繁复的鎏金壁纸,昂贵的水晶吊灯,专人制作的精致酒点……
这是一场暗藏杀机的鸿门宴。是向导们用来麻痹Black和其手下哨兵的手段。
从未离开过塔岛,没见过世间浮华的D级哨兵中招了。
可那些高级哨兵却未必。林辞暗想。
还有Black,虽然拥有着与人类相似的外表,却终归是来自外星文明的入侵者,他们的本质并不是人类,向导高层的手段或许只是一场自以为是的小丑表演罢了。
“啊?什么?……好,好,我知道了。”守门的哨兵忽然神色怪异地对着虚空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林辞眉间的褶皱更深,拉着餐车向廊道深处退了一步。
“说发现有敌情,让咱们现在过去,不要声张。”之前说话的哨兵对同伴道。
“那这个呢?就扔这不管了?”另一个哨兵惊讶地回问。
“……外面埋伏了人,说明向导根本没打算解救人质!我说什么来着,只是一个Mute研究员而已,向导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不可能拿他当人看。”
“也是,那咱们走吧。”
远处的两个哨兵说着,快步离开了关押庄一鸣的房间门口。
他们说“发现敌情”,“外面埋伏了人”……
林辞一刻没有耽搁,丢下餐车,奔向无人看守的房门——是向导这边的伏击小队被发现了!
战斗大概很快就会被开启,他必须立刻救出庄一鸣。
并且,除了任务,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格雷……
咔咔!
只上了一道旧锁的木质房门在林辞眼中和没有锁扣无异。
“庄大校!”向导闯进房间,第一眼就看到了被手铐拷在金属装饰扶手上的Mute。
“你是?……林向导?!”狼狈的科学家面颊消瘦,下巴上冒着短短的青色胡茬,在林辞逐渐褪去精神力隐身衣的过程中,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快走!”给手铐解锁可比开老锁扣麻烦多了。
咔嚓!
凌厉的精神力化作飞刃,林辞半秒都不想耽搁,直接劈断了手铐间的铰链,然后拉起虚弱的庄一鸣,跑出房间,躲进无人的廊道。
“林向导、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上面的人、”奔跑中,庄一鸣大喘着粗气,断续问到。
“当然不是。”林辞将庄一鸣拽进一间满是灰尘的客房,还没完全散去的甲醛味刺激着两人的鼻腔。
他们此时已经下到一层大厅。唯一的大门出口分别被两对人类方的向哨,和Black手下的四个哨兵驻守。
带庄一鸣冲破这八人的防守逃离酒店——林辞估计自己拼尽全力战斗的话,应该可以成功。但那势必会引发混乱。
Black的追击会来,向导方的埋伏小队也不会成为他们的保护伞,更甚者,破坏了向导们自以为是的“歼灭计划”,平权派的众人还有可能会被牵扯追责。
而且,他还要去寻找格雷。
“我本来被安排在离主会场最远的伏击位。是后来,我打晕一个Mute士兵,换了他的衣服才成功混进来。上层的人只想用你的命换一个偷袭的机会,根本不会让来自平权派的我接近这里。要救你的,是唐羽和杰拉德他们。”林辞说完,收回用于监视守门者动态的精神力,对庄一鸣道:“救你是顺便,我还有件事情一定要弄明白……所以,现在我要暂时离开一会儿。”
庄一鸣疲惫地点头,他知道林辞一定要弄清楚的事情是什么。之前,一直负责看押他的人,就是林辞那个特殊的哨兵。
“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要小心。”庄一鸣对林辞说。
没有光源的客房中,林辞的神色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我给你施加了精神力保护,他们发现不了你,也伤不到你。我尽快回来。”
林辞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闭合的门后。
庄一鸣被关押的房间在八层,是Black手下的哨兵们来到酒店后随机选择的,向导们并不知道具体位置。而举办酒会,并真正用于人、物交换的宴会厅则在最顶层的总统套房。
叮咚!
电梯在顶层套房的大门外稳稳停住。
林辞手持托盘,微垂着头,混在一队由Mute士兵组成的服务生小队末尾,穿过三米多高的鎏金雕花门,走进会场。
悠扬的小提琴乐在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豪华套房中流淌。
如果忽视掉那些巨人般的哨兵与向导间的暗潮涌动,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贵族社交场。让人很难想象,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战士,甚至,可能只要再过几分钟,酒会就会彻底变成充满了鲜血与厮杀的战场。
托盘上的酒水被哨兵向导相继取走,林辞戒备地穿梭在人群中,这里的向导太多,他不敢使用精神力,只能完全靠双眼寻找格雷——他敢大胆伪装成Mute进入会场,还是因为这里的向哨组合、Mute士兵全都是从极端派与中立派的顶尖战力中选拔而出的。他们相互之间本就不算熟悉,并且也没有人认识他。
格雷……你在哪?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又为什么会出现在Black的身边?庄一鸣口中的“不一样”,又是怎么回事?
你真的变了吗?
林辞状似无意地扫过会场中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看守庄一鸣的哨兵说,厉害的哨兵可以在酒会吃喝玩乐。
作为一个有资格出现在Black身侧的“叛徒”,格雷应该就在这个房间里。
“纳尔森?好久不见,你竟然能活下来?还得到了与向导结合的机会?”
这个声音?林辞脚下一顿,恭敬地接过身侧女向导递来的空酒杯,并顺势向那道声音所传来的方向望去。
穿过层叠的人群,林辞看到了两个正在“把酒言欢”的高大A级哨兵。
是纳尔森和……连鑫?!
那个“战死”在TP基地的A级哨兵!
“哼!”纳尔森大概是得到了上级的命令,面对连鑫的挑衅,强忍着没有呛声,只简单地用白眼和无视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但连鑫并没有放过这位老熟人。
他拦住对方的去路:“让我猜猜,肯定是这半年,死了太多的哨兵,你这样的家伙才能得到向导的青睐吧?真可怜,好不容易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自由,却很快就要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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