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8,2098……”林辞小声念叨着,踏上短绒地毯。
两人的个人信息现已录入基地系统。林辞得到了基地内部设施一定的使用权限。
扁圆的清洁机器人低空飞行,跟在向哨身后,按照程序尽职尽责地将他们鞋底掉落的灰尘清理干净。
在空了一半的基地宿舍区内小小地绕了一个圈,林辞“总算”找到了两人那间一夜也未曾睡过的宿舍。
手掌握住门把,门锁自动开启。
林辞将鞋子外套丢在门口,扫视房间,动作略有停顿。
不等格雷换鞋,向导忽然回身,一把抓住男人的领口,强势地将人扯得弯下腰来,送上了一个热烈而绵湿的吻。
“去浴室。”分离的双唇间是暧昧的情愫,向导轻浮地捏着哨兵肌肉紧绷的臀/部,低声道。
哨兵点头,被拉扯进磨砂玻璃围出的卫生间。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热水当头浇下,打湿了二人未及脱下的衣物。
湿漉漉的布料包裹下,是一壮一瘦,两个线条优美的躯体轮廓。
林辞揽着格雷的后腰,定定地看着男人,一言不发。
哨兵木着一张脸,双手紧贴裤缝,慢慢低下头。
唇舌相抵,肆意缠绵,林辞“情动”地发出细小的惊呼,“忍不住”伸手拽紧了格雷前胸的衣襟,在亲吻的间隙命令道:“抱紧点!”
哨兵听从命令,一手搂住向导的腰背,一手抚上向导的后脑。
有监控、监听——格雷插/入林辞发间的手指轻轻点动,敲出一串摩斯密码。
果然。
林辞眯着眼,轻咬了下格雷的唇角。
他对哨兵的发现不算意外。
房间里果然进过人。
几个月前,离开房间时,林辞曾特意对沙发坐垫和花瓶里的塑料假花动了一点手脚。
刚刚一进屋,他最先观察的就是这两个地方。接着,林辞发现了不对——坐垫翻折的一角变小了,假花的摆放朝向也有细微的改变。
房间被人动过。
浴室里也被安装了监视器和监听器,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林辞有些懊恼:大概是那次,他在考察队冬泳时对格雷的态度,让基地的人起了疑。他本想趁现在人少,尽快执行庄一鸣的任务的……
啧!自己的一时意气误事了。
与哨兵相贴的唇分开。
林辞收回推开格雷的手,倨傲地微微仰头,俯视着比自己高出一截的哨兵:“做你该做的。”
通过几个月的外勤时间,林辞得知,在南极基地,人与人之间的苟且之事并不稀奇——甚至可以说,因为这里环境恶劣,驻军稀少,向导、哨兵、Mute之间的私人关系极为混乱。
现在补救或许还来得及。只是任务的执行大概要往后拖了。
林辞的本意是让格雷用手为自己纾解,在镜头下做一场粉色的戏,借此以放松基地对二人的警惕怀疑。
他们向来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
但这次,格雷的动作却完全出乎了林辞的意料。
高大的哨兵矮身、跪地,虔诚地抓过向导被热水蒸红的手,不带任何青色意味地一根根吻过男人的手指。
林辞指腹微微抽搐。
然后,他在水声中听到了自己裤链被拉开的声音……
交握的双手间是湿滑的水汽。
——我们应该尽快展开调查。
水汽弥漫的玻璃隔间中春色弥漫,哨兵用极为特殊的方式将密码传递。
向导脸色绯红,扬起脆弱的脖颈。精致的喉结奋力凸起,上下滚动。
搭在哨兵肩头的手看似无序地,一下下抓挠着男人的三角肌。
林辞没想到这一次格雷竟然和自己的意见相悖:这么多监控,我们会被发现的!
格雷:怀疑我们的人一定在科考队伍中。他还没有返回。
林辞:但他可以与基地的人取得联系,在房间内安装更多监控。
向导眼前瞬间闪过许多人的脸。
拥有这样权利的人,可能性最大的……是梁晋与玛德琳。
但梁晋早已知晓二人的“关系”,没必要再做这种事。
是那位和蔼的老人?
不。当时,科考队几乎所有的响哨都看见了自己对格雷的回护。那其中,不是没有身在高位的向导……
林辞:我们还是应该做好伪装,等待他们放松警惕。
格雷:不。我们无法确认对方要多久才会放松警惕,也无法确认他们是否会放松警惕。而且我们的时间或许不多了,那只巨兽乌贼……
林辞皱眉,发出低哑的呜咽。
格雷喉头滚动,将口中之物咽下。俊帅的男人仰起头,隔着迷蒙水雾,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向导。
林辞浑身酸软,情动地俯下身,揽上哨兵的脖颈。
——你是正确的……现在就是执行任务的最佳时机。
……
梁晋很忙。
玛德琳少将还未返回,他便是整个基地全部事物的唯一负责人。
在科考行动中出现的所有意外情况都需要梁晋一一处理。
“地下冰洞里的尸体运完了吗?”
“还没有。冰尸总数为4377人,目前只运回了三分之二。”留守基地的负责人回答。
“嗯,加快速度。”梁晋随口吩咐,想了想,又问:“英士带回来的那具尸体呢?”
“英士?”负责人一愣:“英士没回来过啊!”
“没回来?”梁晋停下脚步,皱眉看向负责人。
“科考队离开后,只有负责冰洞尸体的小组回来过。”负责人肯定道。
梁晋眉头皱得更紧了。
男人抬起手腕,打开通讯器,再次拨下玛德琳少将的通讯号码。
仍旧无人接听。
负责人正站在梁晋侧后方。看到S级向导的通讯器屏幕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说:“少将前两天刚发回的消息,说要深入冰穹A点,现在大概正在作业中……那边信号不好,一时半会怕是联系不上。”
梁晋没理他,直到通讯器忙音,才关闭了联络。
“安排人去找英士的踪迹。”
“梁科,咱们极夜期间人手本来就不多……英士是少将的哨兵,如果真的出了事,少将她应该早就……”
梁晋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眼负责人,直把人看的头皮发麻,才冷冷道:“英士本应在几个月前就返回基地。”
“……我、我知道了!会重新安排大家的工作,分出人来寻找少将的哨兵!”负责人一惊,讪讪道。
梁晋冷着脸点点头。一路走回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才布置完其他任务。他将人挥退,揉着眉心,独自进入房间。
办公室的电子门在身后关闭,屋内灯光大亮。
梁晋放下按在鼻根的手,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室内环境。
接着,便走到休息区的小型研磨一体咖啡机旁,拆开落灰的机器,在其中翻找起什么。
……
林辞是被格雷抱出浴室的。
真做的假戏只为将刺激表演给监视者看,他表现得像是不懂节制的米/青虫,享受完便自顾自地睡去。
林辞闭着眼,浑身绯红。昏沉间,他感到身下一软——他被哨兵安稳地放回了睡眠舱。
浴室内都被装上了监控器,睡眠舱内就更不可能幸免于难。
格雷什么都没说,轻轻为他合上了舱门。
林辞不太舒服地将自己调整成侧卧的姿势。
腰疼。
当然,现在并不是腰疼的时候。
林辞皱眉,一面装睡,一面暗自复盘二人的计划。
格雷说,他们已知的、能够从这里通往一层的通道只有一条,就是那台曾将他送上三层仓库的电梯。
林辞认真的翻找着自己的记忆。
刚到基地时的探查,再加上他回来时又故意绕了路——向导脑内渐渐绘制出一副基地宿舍区的平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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