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看上去难受极了,滚在地上,意识迷蒙地用力扯着自己的衣襟,没轻没重,抓得脖子上道道红痕,难受得快要哭出来了。
“别抓。”沈修远终究是不忍心,叹了口气,轻轻捏住他的手腕,顺势将人带进怀里,“听话。”
“师尊,师尊……”小徒弟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带着几分哭腔,“好热啊,师尊。”
这一声又一声没完没了的“师尊”吵得沈修远脑仁生疼,弄得他心烦意乱,心脏一阵阵痉挛收缩,最后忍无可忍,呵斥道:“别吵!”
小徒弟顿时安静下来。
桌边的灯笼滋啦闪烁了一下,雅间内又昏暗了几分。
幻境又开始不稳了。
沈修远紧抿住唇,正踌躇着,感觉袖子被偷偷拽了一下,一低头就对上了小徒弟发红的眼睛。
“师尊……不必勉强。”
这话不像是小徒弟说的,倒像是被困在幻境之中凌却尘的意识里浮现出来的。
沈师尊一下就心软了。
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说服自己,但凌却尘瞧着实在太过不安了,在幻境之中放任本能追着自己索取安慰,像只害怕被抛弃的小兽。
片刻后,他叹息似的呢喃了一句:“罢了罢了,是你的话……”
后半截话消失在轻轻相贴的唇间,化作细碎的呜咽和唇舌搅弄的暧昧水声。
这种事上,小徒弟一向学得很快。
不消片刻,沈修远就被反客为主地压在了柔软的地毯上,衣衫凌乱,漆黑的碎发被汗水浸湿,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白皙的胸膛随着剧烈喘息起起伏伏,侧颈上还印着两个渗血的重叠齿痕。
没开过荤的小崽子初尝滋味便凶得很,迷乱得几乎失了分寸,再加上药性相助,简直恨不得把自家师尊拆吃入腹。
沈修远阖着迷离的眼眸,温柔又隐忍地配合着他,嗓眼深处偶尔溢出一丝难耐的破碎呻吟,又很快被咽了下去。
凌却尘连眼睫都挂着汗珠,垂着眸子看他,眼中的欲望如灼灼烈焰,毫不掩饰,忽然低头咬住他的锁骨。
“啊……别咬……轻点……”
他沙哑道:“师尊。”
沈修远瞬间哑了,五指猛地收紧,死死攥住身下的地毯,僵硬得几乎无法继续。
凌却尘也没有继续动作。
两人如此亲密无间,却又好像十分疏远隔阂。
房间内一片死寂。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瞬间。
沈修远紧绷的身子缓缓放松下来,疲倦又餮足地闭上眼睛,轻声应道:“嗯,我在。”
第75章
幻境并未如沈修远料想的一样消失。
凌却尘似乎意犹未尽,将他翻了过来,背对着自己。
沈修远昏昏沉沉地呜咽一声,隐隐感到有些不妙,挣扎起来:“够……够了!啊嗯……啊……你、啊啊……”
四周的景色逐渐破碎变幻,接着陡然一变,浅色的帐幔被暖风吹拂开,露出窗外熟悉的院子。
是浮生水榭。
外面春日晴好,里面也是春色迷人。
眼睫被汗水糊得湿淋淋的,沈修远重重地喘息一声,用手肘撑着想爬起来,背后的蝴蝶骨因用力而凸出显得格外瘦削,振翅欲飞,在窗格里漏进来的春光照拂下,浮起一层细腻温润的水光。
又是一阵凶猛的快感顺着脊骨窜上来,他顿时失了力气,腰肢颤抖着塌陷下去,令人迷乱沉醉的春光乍然倾泻。
“我……啊!凌、凌却尘,我知道你醒了!”沈修远咬着牙,狼狈道,“还、还不出去!”
凌却尘力道不减,只俯身在他背上吻了吻,沙哑道:“再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你……你混账!!嗯啊……”
呵斥不听,求饶无用,周遭的景色不断变化着,从浮生水榭的床榻变幻成云琅崖青松下的温润岩石,转眼又到了浮山上的草庐里,再之后……沈修远已经累得记不清了。
-
洛怀川和封长宁在外面守了三天三夜。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层云,照在冰雪消融的大地之上,一直浮在半空毫无动静的光球忽然消失了。
两道人影随之掉下来。
幸亏封长宁早就命人在底下铺满了柔软的锦缎和棉花,两人摔下来毫发无损,只是一下子爬不起来。
沈修远顶着满头的棉花,费劲巴拉地往外爬。凌却尘倒是容易得很,潇洒地一跃而出,抖干净身上的棉花,又回过头去拉沈修远。
沈师尊盯着递到面前的手,眉梢一抬,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凌却尘:“……”
凌却尘心虚加心虚,哪里敢吱声,讪讪地缩回手,让他自己爬。
沈修远脸色看起来更黑了。
封长宁循着动静赶来,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激动得呜呜道:“师尊你可算出来了!幻境一日未破,本王就一日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天天以泪洗面。这棉花和锦缎堆得也太多了,碍着师尊走路了,怎么办事的你们?”
熊妖们面面相觑。
“不过无妨,”封长宁自说自话,一整衣襟,冲着沈修远张开双臂,热情洋溢,丝毫瞧不出三天前刚刚被人当胸刺了一剑,“本王亲自抱你出来。”
沈修远一脚深一脚浅的,好不容易爬到了边上,心情正奇差无比,偏偏有个不开眼的家伙送上门来,冷冷道:“妖王大人连伤疤都没好,这么早就忘了疼。要不再我给你雕朵花儿上去?总能长点记性。”
封长宁灿烂的笑容顿时一僵,差点没挂住。
洛怀川姗姗来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正好一把搀住沈修远,把他扶了出来,想帮忙摘掉了挂在他头发上的棉絮:“没有受伤吧?”
沈修远一想到自己真睡了个徒弟,而这个也是自己徒弟,只是侥幸才没酿成大错,下意识地偏头一躲。
“没,为师没事。”他移开目光,一下瞟到了看起来有点不高兴的凌却尘。
怪不得。
他想,难怪凌却尘对自己的徒弟们很有意见,一天到晚不是臭着脸就是在偷偷吃醋,对于被赶走的徒弟还颇有兔死狐悲之感,也真是难为他提心吊胆了这么久。那在幻境中对自己肆意妄为不知收敛,就当是安抚好了。
思及此处,沈师尊神色一松,大度地摆出原谅的姿态,朝凌却尘一伸手:“幻境里胆子这么大,现在站那么远,是怕我怎么你吗?”
“不是。”凌却尘立刻上前两步,不动声色地挤了洛怀川一下,霸道地占住沈修远身边的位置,亲亲热热地和他黏在了一块儿,低声道,“我以为你生气了。”
洛怀川:“?”
洛怀川稍作犹豫,慢慢退远了些。
“师尊是觉得……身边不能再留我了?”他脸色发白,眼神中流露出几分黯然,偏过头,似有些难以启齿,“那日意外之后,我、我确实无法再以平常之心对待师尊,大逆不道……我果然还是走了罢。”
见他这般模样,沈修远眼皮狠狠一跳,顿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睡了一个徒弟不说,还撩拨了另一个徒弟。
“不是,为师——”
凌却尘攥紧了他的手,传音道:“不许去。”
“可他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会胡思乱想,若不是我……”
“跟你没关系。”
“你又不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放手!”
“没有就是没有。”
“凌却尘!”
两人拉拉扯扯僵持中,一个没注意,大徒弟就不见了。
沈修远顿时急了眼:“我只是想找怀川聊聊,总不能就让自家徒弟一直这样不明不白下去!怀川他不懂那方面的感情,又被我误打误撞开了个口子,我这做师尊的怎好不闻不问?!”
“他会不懂?”凌却尘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半点也不肯松口,“这事不用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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