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凌却尘眼睁睁看着自家师尊的脖子一点点漫上红色,一直红到了耳后根,从恼羞成怒转成了气急败坏:“你你你昨夜装醉骗我!??”
“没有,真的醉了。”凌却尘一笑,很有预见地上前两步,薅住了恼羞不已、企图跳窗跑路的沈修远,掰住他的下巴亲了一口,“师尊昨夜教得真好,徒儿受益匪浅。”
沈修远直接被他这一声“师尊”叫软了腿。
“你、你你……”他哆嗦得话都不利索了,狠狠瞪住凌却尘,一脸想要狗急跳墙的模样,“不许——你不许再叫我师、尊,听见没有?!”
凌却尘明知故问:“为什么?”
“我们本就不是!”沈师尊真急得要咬人了,“哪有、哪有师徒会……会这样,还有那样!!”
果然很介意。
凌却尘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唯一知情人杜某人灭口,要是哪天被沈修远发现自己其实是他未过门的小徒弟,那就糟了。
远在白凤道的杜若突然没来由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大师兄?”
“啊,没事。”杜若好不容易摆脱了那股恶寒,摸摸下巴,“可能是有人在想我吧。”
凌却尘在被霜吟剑追着打。
“阿晏,你等会儿……你昨天可不是这样的!别打了别打了,阿晏——!”
“我昨天怎样?”沈修远停了手,凶巴巴道,“其实你根本没有生气,就是故意骗我去灯会是不是?”
他昨天只是一时半会没想到,经过昨夜那一遭,哪还能想不明白。
“是。”凌却尘痛快承认,顺手帮他理了理追打时弄皱的衣服,笑道,“因为是我先喜欢你的。”
“……”沈师尊一下就被哄好了,顿时偃旗息鼓,还有点脸红,半晌又很没底气地问道,“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很多。”凌却尘想了想,“大概是清衍君这个人吧。”
沈修远撇嘴,觉得这个回答过于笼统,很糊弄,十分地不满意,于是胡搅蛮缠道:“莫非你也想要霜吟剑,所以才这样处心积虑地哄骗我?”
凌却尘:“?”
凌却尘忍不住笑了一声,低头吻住他的唇,须臾分开,捧起沈修远通红的脸,低声道:“是啊,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要拆穿我这出美人计吗?”
沈修远:“……”
从美人口中说出美人计,总感觉有点自卖自夸。
但凌却尘确实有这个资格。
沈师尊思忖片刻,决定将计就计,抓住凌却尘的衣襟,反客为主地亲了上去。不知怎么就亲到了床上去,衣衫凌乱,双手被压在头顶,整个人困在柔软的被子里动弹不得。
“等等,现在是白、白天!”
“正好温习一下昨夜你教我的东西。”凌却尘不由分说抽开了他刚系上没多久的腰带,俯身吻住他的唇,辗转轻啄,“古人云,温故而知新……”
……
沈师尊不得不被迫跟着温习了一遍,精疲力尽,感觉一晚上的觉都白睡了。
他懒洋洋地靠在凌却尘怀里,吃了两口清粥,困倦得快要睡过去了,半醒半睡之间猛地想起了一件被遗忘的事。
昨天自己跟大徒弟说了什么来着?
“在山上等为师回来。”
糟糕。
彼时他单纯地以为只是跟凌却尘看一场元宵灯会而已,没想到会发展到夜不归宿的地步,一想到大徒弟可能在山上等了自己一夜,顿时睡意全无。
凌却尘见他忽然精神抖擞,伸手去捞不远处的衣服,纳闷道:“怎么了?”
“怀川还在等着我,我要回山上看看。”
凌却尘:“?”
凌却尘:“???”
这叫什么,这叫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
没当场黑脸,全靠这么多年来修身养性出来的定力。
凌却尘木着脸,嘴角绷得很紧,一言不发地看着沈修远穿好衣服、扎起头发,即将收拾妥当准备出门,终于忍不住了,干巴巴又带着一点酸溜溜道:“要我陪你去吗?”
沈修远:“嗯?好啊。”
凌却尘:“……”还挺坦荡。
不过转念一想,沈修远对这方面本来就不太敏感,甚至点傻乎乎的,否则早就被那帮徒弟近水楼台先得月了,顿时又释怀。
“我来吧。”
他很贴心地帮沈修远系好了斗篷,又把自己收拾妥当,一块儿上了山。
-
洛怀川正在院子里站着看雪。
他瞧上去有几分憔悴,似乎一夜未眠,听见门口传来动静,转头见两人并肩,眼中浮现出一丝了然。
沈师尊见他真的等在院子里,肩上似乎还落着一层薄雪,愧疚得差点心都碎了,赶紧解下斗篷替他披上,小心翼翼道:“乖徒,你……不会真等了一晚上吧?”
“没有,刚从屋里出来的。”洛怀川拢住斗篷,目光在他脖子上轻轻一扫,又瞥了眼凌却尘,移开眼睛,不知看着何处,淡淡道,“师尊昨夜好像过得不错?”
作者有话说:
过年了,吃口肉沫!
没真做,沈师尊怕疼,没教乖徒真本事,下次一定
第47章
沈修远被问得一梗。
这种事怎么好跟徒弟说??
没等他想好是随便敷衍过去还是另起个话头,就听凌却尘道:“当然过得不错。”
沈修远:“……”
洛怀川闻言,又瞟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敌意,忽然捂嘴虚弱地咳嗽两声,脸上血色立刻褪下去几分。
沈师尊顿时无比担心:“你身上还有伤没好全,别在院子里站着了,进屋再说。”
“不碍事。”
“怎么不碍事。”沈修远不由分说牵起他的手,边拽着往屋里走边絮絮叨叨,“从小就这样,为师跟你说过多少次,受了伤别逞能。哎,屋里怎么连炭盆都不点……”
身后被遗忘了的小徒弟:“……?”
洛怀川十分乖巧地被牵着,听自家师尊唠叨个没完,进屋前微微侧了一下身,正好跟凌却尘对上眼。
凌却尘:“?”
挑衅!刚才那个绝对是挑衅!!
凌却尘咬了咬牙,犹豫片刻,还是抬脚跟了进屋。
桌子旁的灵石小炉上,茶水已经隐约有了汩汩沸腾之声,散发出淡淡清香,刚燃起不久的炭盆也有了些许暖意。
洛怀川脸色苍白地倚在塌上,盖着沈修远的斗篷,捧着手炉的指尖冻得有些发紫,看起来十分脆弱,稍有不慎就会晕过去。
沈修远正坐在一旁,关切地握着他的手腕,满心满眼都是受伤的大徒弟,甚至没发现小徒弟跟了进来。
凌却尘脸色更难看了。
倒是洛怀川扬起唇角,露出一个浅笑,冲他点头示意:“玄明君。”
沈师尊这才想起了自己好像落下了个人,赶紧回头招呼:“却尘,你先坐会儿——”话未说完,被小徒弟拔萝卜似的一把拽了起来。
沈修远:“???”
洛怀川也不恼,不紧不慢地支起身,道:“听闻这些日子,玄明君对家师多有照拂,我先在此谢过。”
凌却尘冷笑一声:“不必。今日你看起来倒是清醒不少,至少会说人话了。”
“昨日我被魔气冲了心智,确实给师尊添了许多麻烦。”洛怀川眉头微蹙,朝凌却尘轻轻一瞥,然后才转向一脸懵逼的沈修远,神色恳切,“若师尊觉得厌烦,今夜我便离开。”
凌却尘:“?”
“不行!”沈修远断然拒绝,“你伤势未愈,又被季盛惦记,孤身一人能上哪去??”
“总有能容下我的地方。”洛怀川轻咳两声,神色认真了些许,“不过我这条命本就是欠师尊的,过了今日,师尊要找我就不太容易了。要不要取走,你早些想好……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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