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从前不是这样的,他现在身边日日带着个踏雪的刺客,你可知道为何?”
刑怀远想了想,“大概是为了保护殿下的安全?”
“他应该是被刺杀过。”江峰年道:“否则,以他从前那样的性子,是绝不会和刺客来往的。”
他想到皇陵中的那些人朝他送来的情报,便能推想出,叶云归那段日子一定过得很凶险。也正是因为遭遇过凶险,后来才会变得那么谨慎,甚至还派了个人来江府保护他。
“大人,您想怎么办?要属下派人去京城探查吗?”刑怀远问。
“京城的事情,还是由他自己定夺吧,咱们不必擅自行动,免得坏了他的计划。他在京城受了委屈,如今既来了北郡,便让他在这里过得自在一些。”江峰年道:“你着人去营中找图将军打个招呼,就说殿下明日要去营中,让他务必做好准备。”
“是。”刑怀远说罢便领命而去。
叶云归这一路颠簸,吃了不少苦头。
如今到了江府,总算是苦日子到了头。
他住的这小院烧了地龙,屋里很是暖和。
而且浴房就连着住处,沐浴时来回很方便,也不必担心受冻着凉。
“好久没看到你这副表情了。”岑默一边帮他擦着头发一边道。
“不瞒你说,在我舅舅家里,比在汀园还让我觉得安心。”或者应该说,京城那个地方,就没让他安心过。
“那你别回去做太子了,留在北郡当山大王吧。”岑默道:“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踏雪的老大可以让给你做,保你挣的银子比当太子的俸禄多。”
叶云归一笑,问道:“咱们终于到了北郡,你不去踏雪看看吗?”
“等你睡着以后我再去。”岑默道。
“别在我睡着的时候走。”叶云归捏了捏他的手,“白天去吧。明日我和舅舅去镇北军大营,你不必跟着我,去忙你的事情,顺便问问大夫找得怎么样了。”
岑默点了点头,应下了。
当晚,叶云归并没急着睡觉,而是让满月帮他调阅出了一个人的信息。
这个人便是上一世害死江峰年的人,北郡城的郡守。
最让叶云归愤怒的是,此人害死江峰年甚至都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亦不牵扯任何党争,只是因为许多年前江峰年在职时,曾驳过他几次面子,这人便怀恨在心。
此前对方一直没有胆量报复,直到叶云归死后,江峰年没了任何可以再依靠的人,这人才找人动手,了结了江峰年的性命。
叶云归一想到舅舅一事英明,最后竟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死在这样一个宵小之手中,便恨不能将此人千刀万剐。
但如今他和江峰年都在北郡城中,所以他必须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置此人。
既不能牵连到舅舅,也不能让皇帝对他起疑心。
好在他如今已经身在北郡城中,不怕找不到机会。
若是不出意外,他明日应该就能见到此人,正好去会会。
第43章
第二天一早, 岑默起来后就离开了江府。
叶云归窝在榻上又磨蹭了一会儿,直到墩子来叫他才起来。
“殿下,江大人让人传了话, 问您是跟他们一起用早饭, 还是让人给送过来在小院里吃?”墩子问。
“我这就过去, 同他们一起吃吧。”叶云归草草洗漱了一番,换上衣服便去了饭厅。
江峰年见他过来很是高兴,笑道:“我还想着你可能会犯懒多睡会儿呢。”
“确实起得晚了些, 让舅舅和舅母久等了。”叶云归道。
“跟谁学的客客气气这一套?”江峰年在他肩上一拍,示意他坐下,江夫人也一脸笑意, 亲手取过碗来替他盛了汤。
这时江湖才从外头进来。
江峰年一见了自家儿子就瞪了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表哥大病初愈还赶了半个月的路,起得都比你早,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
“爹我错了还不行吗?表哥来了我昨晚太高兴,睡得晚。”江湖亲热地坐到了叶云归身边,笑问:“岑大侠呢?怎么没一起过来吃?”
叶云归一怔, 明明江湖什么都没多想,只是见他俩常在一起习惯了, 才这么一问。
可他却忽然有些心虚了起来,像是生怕江峰年听出什么似的。
“他出去办事了。”叶云归道。
“替你办事, 还是办他自己的差事?”江峰年问。
“办他自己的事。”叶云归强作镇定道:“踏雪的事。”
江峰年一笑,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不急慢慢吃, 用过了饭歇息一会儿,待晌午暖和一些再去大营。”
叶云归点了点头, 而后便埋头老老实实吃早饭了。
用过饭后,江夫人让人取了几套衣服送到了叶云归的住处。
这些衣服都是照着叶云归的身量缝制的,都很合身。而且北郡这边天寒,他们这做衣服的制式和用料也同京城不大一样。
“你将这件羊毛的坎肩穿在里头,这么扎一下,外头再穿武服,就不会那么冷了。”江夫人说着又拿过一条衬裤,“这个也穿在里头,你身上没肉,穿上也看不出臃肿来。”
她生怕叶云归冻着,看起来很是操心。
叶云归接过她帮自己挑的衣裳,忙去里头换上了。
江夫人帮他挑的是一身靛蓝色的武服,这武服原是修身的样式,叶云归身量瘦削,本有些撑不起来。但他听了江夫人的,在里头多藏了坎肩和衬裤,反倒恰好将这衣裳撑起来了,看上去十分合身。
“殿下穿这身果然英武!”江夫人笑着戳了戳自家儿子,“快让人去把那顶兔绒的帽子拿过来,一会儿让你表哥戴着帽子出去,外头风大,别吹着才好。”
“娘,我爹说了,不用戴帽子!”江湖道。
“殿下身子又不像你这么壮实,万一冷着了怎么办?”江夫人有些不放心。
叶云归闻言忙道:“舅母放心吧,我在外头待不了多久,又不是陪他们去练场子的,冷了我就进屋了。可要是戴着帽子去,多不合适啊,人家将士们都光着脑袋呢。”
江夫人听他这么说,这才作罢。
江峰年让人备好了马车之后,便来了叶云归的住处。
他一看对方这身行头,也颇为满意,连连夸江夫人挑衣裳的眼光好。
“是殿下衬衣服罢了,你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江夫人失笑。
叶云归看着两人如此恩爱,不由想到了皇后,暗道若母后不嫁入皇家,定然也能找个像舅舅一样优秀的男子,两人琴瑟和鸣,多好。
“一会儿从大营回来,可要去衙门里见见郡守?”江峰年问他。
提到郡守,叶云归心中不禁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我父皇让我来北郡,只是为了代他慰问镇北军,至于那郡守是圆是扁,我不感兴趣。舅舅,他若是差人来问,你告诉他,让他去大营里寻我。”
江峰年对北郡的郡守也不怎么待见,听叶云归这么说当即一笑,“好说。”
以他对那厮的了解,对方为了见叶云归,一定会巴巴跑到大营去拜见。
当日,叶云归去大营时,依旧没骑马,而是坐的马车。
虽说骑马会让他看起来更潇洒,但他不是那种会为了这种潇洒,而不顾身体的人。
尤其这会儿北郡冷得跟什么似的,风一吹恨不能将他吹成冰棍儿。
而且他肚子里还揣着俩小东西呢……
马车到了大营外,远远便能看到镇北军的主帅图震带人立在门口迎接。
待马车停下之后,江峰年亲自上前帮叶云归撩开了车帘。
图震带人齐齐朝叶云归行了礼,看那架势倒是没有丝毫怠慢。
叶云归下了马车后,被风呛得猛咳了两声,一张脸都咳得泛了红。
他随即发觉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外头的温度,尤其这大营在北郡近郊,风大得离谱,像是裹着冰针似的往他骨头缝里钻。他只下了马车这丁点功夫,身上就快被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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