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方才他篡改了叶云归的脉象,所以已经成功打消了章太医的怀疑。
否则一旦叶云归有孕的消息传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小归……】
“谁的,是系统硬塞给我的吗,还是……”
叶云归大概慢慢有些回过神了,声音带着点颤抖,满月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正在逐渐接近崩溃的边缘。
【是你和岑默的。】
叶云归闻言没有做声,也不知这答案对他来说是安慰还是打击。
【小归……】
“你帮我弄走。”
满月半晌没有做声。
叶云归仿佛感觉到了他的犹豫,情绪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满月,我说把他从我肚子里弄走!”
【小归,我很愿意尽我所能地帮助你,但是这超出了我的权限。】
“什么意思?”
【这是用药的副作用,我的权限只能等他们自然生长至成熟时,帮助你分娩,无法提前将他们扼杀。小归,对不起。】
“我一个大男人,你让我怎么生孩子?”叶云归崩溃道。
【等时机成熟,我会帮你,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
“可我是个男人!满月!你现在告诉我,我肚子……”叶云归情绪波动太大,被气得俯身干呕了起来。
门外的岑默听到动静快步进来,想要去搀扶他。
却见叶云归吼道:“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叶云归双目泛着红,显然怒到了极点。
岑默不敢继续刺激他,只能慢慢退了出去。
【小归,冷静一些,你的身体现在很虚弱,这样会有危险。】
“你让我怎么冷静?现在这东西在我肚子里,没在你肚子里!”
【小归,那是你的孩子,不是什么别的东西。】
“你闭嘴!”叶云归吼道。
他这一声吼出了声,所以门外的岑默也听到了。
岑默转头看向门内的方向,知道叶云归是在和那个人说话。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叶云归和那个人说话,上一次是中秋夜那晚,叶云归叫了满月的名字,这次……叶云归听起来很不高兴。
岑默还是第一次见到叶云归发怒,只是他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那个人惹殿下生气了吗?
叶云归再次沉默了许久,像是用尽了毕生的耐心,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和岑默只亲近了两次,一次是在中秋节那晚,一次是在庄子里时。
如果太医已经能诊出了脉象了,说明是中秋节那晚有的……
算起来不到两个月,应该还来得及。
“一定有别的办法,对吧?”叶云归问。
【有。】满月道:【要么等他们长大,届时我会帮助他们离开你的身体……】
“等一下,他们?”
【是的小归,你有两个孩子。】
大概是方才受到的刺激太大,这会儿叶云归反倒没那么崩溃了。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到了皇后的那个梦,只是没想到会应验在自己身上。
“另外的方法呢?”叶云归问。
【找个可以动刀的大夫,让他帮你取出来。】
“开腹?”
【是的,以大夏朝的医疗水平,很难做到,但也不是完全不行。如果中途出现危险,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但你会受很多苦。】
叶云归深吸了口气,有些疲惫地道:“让我想想吧。”
满月能感知到他的情绪极度不稳定,不敢刺激他,便没再说话。
叶云归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很久。
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他是个男人,是大夏朝的皇子,未来还有可能是太子甚至皇帝。
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发生在他的身上,这会将他彻底毁了。
况且他并没有做好准备要做一个父亲……
他自己有一个那样的父亲,所以这个身份于他而言只会让他觉得不安和抗拒。
“岑默。”不知过了多久,叶云归才开口道。
岑默听到他叫自己,便大步进了殿内。
“帮我个忙。”叶云归哑声道。
“好。”
叶云归没看他,只颤声道:“让你的人帮我找个大夫。”
“殿下要找什么样的大夫?”岑默问。
“能动刀的,医术好的。”叶云归道。
岑默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了一遍,忍不住拧了拧眉。
半晌后,他开口道:“好。”
叶云归听他答应,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当晚,他躺在榻上辗转反侧。
今日骤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但他心里明白,慌乱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需要冷静。
“满月,我想我可能真的要离开京城一阵子了。”叶云归疲惫地道。
【嗯,不管你最后怎么选择,留在京城都不是上策。】
“给我父皇安排一个梦吧。”叶云归道。
既然父皇对他的忌惮一直未能彻底打消,那这次他不如推波助澜,让自己趁机走远一些。
当晚,皇帝寝宫。
皇帝做了个梦,梦到了凌云塔里的国师。
数月未见,此人依旧是从前那副模样,只是皇帝再见到他时,眼底却不再是信任,而是多了几分提防和忌惮。
“你当初,不该利用朕的信任,欺瞒朕。”皇帝冷声道。
“陛下,贫道从未敢欺瞒陛下。”国师道:“诸天星宫,变幻莫测,贫道得窥天机,又怎敢肆意篡改?”
皇帝冷笑一声,显然没再轻信他的话。
“你当初说了那番鬼话,让朕轻信自己惊梦乃是因为太子的缘故,可事情朕已查明,分明是老大从中作梗,与你合谋作弄朕。”皇帝道。
“当日贫道是说过陛下与殿下之间此消彼长的话,可贫道从未说过是哪一个消哪一个长。”国师道:“是陛下领会错了贫道的意思而已。”
皇帝一怔,有些疑惑地看向了他。
国师又道:“陛下可有想过,自殿下回京之后,是否安好?”
皇帝顺着他的话一想,叶云归自回京后,身体好像并未变好,先是生了一场大病,后来又被门廊砸了,命都没了半条。先前在庄子里倒是养得恢复了些,可回宫这几日,又开始吃不下饭了。
“所以,你说的此消彼长,不是云归克朕,而是朕克他?”皇帝喃喃道。
“天机如此,陛下如何解读,贫道不敢置喙。”
两人正说话间,皇帝眼前的国师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位白发苍苍的仙人模样。
皇帝素来信这些,见状连自己皇帝的身份都不顾了,忙跪下磕头,祈求仙人指点迷津。
那白发仙人掐指一算,朝皇帝道:“你与此子命中相克,此劫尚未度过。”
“敢问仙人,朕该如何做,方能化解此劫,保我们父子二人平安?”皇帝忙问。
“让他远离京城,寻个安稳的去处渡劫,待三年后方可回京,入主东宫。届时你们父子二人携手,定可保大夏国泰民安。”那白发仙人道。
皇帝听了这话连连磕头,磕着磕着便从梦中醒了过来。
“陛下,您没事吧?”顾盛听到动静,忙近前查看。
皇帝素来信任顾盛,便将自己的梦朝他说了。
“陛下有何打算?”顾盛问。
“朕爱惜云归,自然是不希望他有难。”皇帝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他着实是没少遭罪,好几次险些丢了性命。”
“是啊,老奴现在想起来汀园那一幕,都觉得后怕。”顾盛道。
“朕想着,不如就依着仙人的指点,送他出京避一避吧。”
顾盛闻言便知道皇帝的心思。
这人送叶云归出京,确实也有几分是担心对方的安危,但更多的其实也是在意那句“此消彼长”,这种事情这么玄乎,今天是他克叶云归,谁知明日会不会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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