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黑暗和孤独包裹着他, 令他有些害怕。
他在梦里忍不住想着,要是有个人能来送送他就好了。
就在这时, 记忆中那扇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了。
彼时的叶云归因为目盲,耳力很敏锐,他听到一个很轻很轻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了自己。
他忍不住想,这是阴差要来勾自己的魂吧?
然而预料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他只觉背后一凉,竟是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这个人身上是凉的,果然是阴差。
但他很快又想到,这人不是阴差,而是岑默。
因为抱着他的这个人,呼吸是热的……
在这个梦境里,岑默陪着上一世的叶云归,走完了最后一程。
叶云归记忆中的孤独和绝望,仿佛都因为这个梦而变淡了。
次日一早,叶云归睁开眼睛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他随手在身边一摸,没有摸到人,他的枕边也是空的。
叶云归盯着床幔思忖了片刻,想要分清昨晚的梦,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直到他翻身的时候牵动了身上某处,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意识到昨晚最疯狂的那场梦,是真的。
真是糊涂啊!
叶云归一手掩在自己的眉目间,有点不想面对人生了。
他现在有点明白什么叫“色.令.智.昏”了!
“嘶!”叶云归翻身坐起来,疼得直皱眉。
但在最初的痛.意过去之后,就不那么难受了,估计昨晚岑默给他抹过伤药。
他挑开领口看了一眼,被身上的痕.迹吓了一跳。好在他到了铜镜边一照,发觉自己看着还不算特别狼狈,至少露出了的脖颈看着干干净净。岑默很有分寸,把作.案痕.迹都留在了衣服能遮住的地方。
“殿下,您起来了吗?”墩子在外头问道。
“嗯。”叶云归整理好衣服,慢慢走到了矮榻边坐下。
墩子一边伺候他洗漱,一边开口道:“岑大侠今早特意吩咐过,说殿下昨晚醉酒了,今早让给您准备点清粥小菜。”
他话音一落,便有宫人端着早饭送了过来。
叶云归洗漱完之后,又让墩子给他找了件居家的袍子穿上,这才坐到桌边用饭。
“殿下您没事吧?”墩子见他坐下时直皱眉,不禁有些担心。
叶云归有些尴尬,忙摆了摆手道:“没事。”
他原想开口问问墩子岑默的下落,但想了想却又忍住了。
“满月。”叶云归道。
【我在。】
“昨晚的事情……”
【小归,我是个正经系统,不会偷看不该看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并没有偷窥具体细节,但我知道你们昨晚进行了深入的交流,因为你身上有伤。通过这些伤我能推断出来,岑默还算温柔,事.后也很细心……】
“停。”
【小归,你终于想通了,这样很好。】
“我没有想通,昨晚是个意外,我喝多了。”
叶云归并没有做好准备和岑默开始这样的关系,这对他来说太复杂了。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的,他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再去处理这样一段复杂的关系。
让自己陷入感情当中,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
【你如果想找借口,倒不如说是副作用更可信一些。】满月无情拆穿了他。
昨晚叶云归确实喝了酒,但没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而他让满月对三皇子实施的精神攻击,只持续了一句话的时间,副作用哪怕有也很是有限。
他不得不承认,昨晚自己的决定,有点明知故犯的冲.动。
要怪就怪岑默,偏偏在那个时候出现,穿着禁军那身很好看的武服,还不知天高地厚地主动吻了他……
也怪他自己,动了色.心。
【小归,你在懊恼?】满月问他。
“我懊恼什么,我在回味,你满意了吧?”叶云归破罐子破摔道。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通报声,说皇后来了。
叶云归登时有些慌,他就像个偷腥被人抓包的猫,慌得恨不得钻到床底下藏起来。
【镇定一点,你现在看着只是有点疲惫而已。】满月安抚道。
“对,冷静一点。”叶云归深吸了口气,强行让自己恢复了理智。
他提步去了前厅,见皇后已经候在那里,忙上前行了个礼。
“怎么今日面色比昨晚还差?是不是没睡好?”皇后有些担心地问道。
“许是昨晚饮了酒的缘故吧。”叶云归又心虚又尴尬,生怕皇后看出什么来。
皇后拉着他坐下,目光在他身后一扫,低声问:“小岑没跟着你?”
“他……咳咳。”叶云归勉强一笑,“儿臣让他出去办事了。”
“小岑办事还是牢靠的,有他跟着你本宫放心多了。”皇后道。
叶云归不止一次听皇后这么说过,从前还不觉得如何,今日听了只觉格外惭愧。
若他母后知道自己和岑默之间这么不清不楚,不知会作何感想。
“昨晚我看你走得匆忙有些不大放心,今日便想着过来看看。“皇后道。
“昨晚三弟把宫宴闹成那样,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皇后听他提起三皇子就来气,冷笑道:“我听宫人说,老三今日都没敢进宫。倒是陈贵妃一大早就去给你父皇送点心和汤,被顾盛给打发回去了。”
叶云归听道“送汤”这俩字,表情十分复杂。
说起来,他昨晚会犯糊涂,也和陈贵妃这汤脱不了干系!
“父皇这次看着是真动了气。”叶云归道。
“可不是嘛,昨晚你父皇可没少骂老三。”皇后叹了口气,“只不知他这口气能生多久。”
“三弟昨晚不过是一句失言,又没做其他不得体的事情,父皇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厌弃他。”叶云归道:“不过有了此事,能让他老实一阵子也是好的。”
皇后拉住叶云归的手问,“你在宫里还能住几日?”
“住不了太久,我怕住久了父皇不高兴。”
皇后闻言面色一黯,却没为难他,反倒安慰道:“这个当口你确实不必急着回宫,我倒是盼着你在汀园好好养养身子,等身子好彻底了,再筹谋旁的事情。”
“嗯。”叶云归点了点头,“我若回来,至少要等父皇心甘情愿给我复位。”
“宫外的事情,本宫帮不上你的忙,你舅舅如今又远在北郡……一切只能靠你自己。”皇后说着眼圈不禁有些泛红,“但宫里的事情你不必操心,不管是你父皇这边,还是别的妃嫔,我都会仔细留意,绝不会让你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母后。”叶云归反手握住了皇后的手。
“不管你走到哪一步,母后都陪着你。”
叶云归听她这么说,骤然间便松了口气。
他知道,他的母后能坐稳中宫之位这么多年,绝非等闲之辈。
上一世,只是因为他骤然惨死,击垮了对方。
今世只要他好好活着,皇后定然也能平平安安。
皇后又陪他说了会儿话,便打算离开让他好好休息。
分别前,叶云归又将惠妃此前的打算也知会了皇后。
“惠妃的侄女本宫见了,倒是个聪慧的姑娘。”皇后看向叶云归,问他:“这两年,你是真的不打算考虑这件事情对吗?”
叶云归避开她的目光,道:“儿臣想等复位以后,再考虑婚事。”
“嗯,这样也好。”皇后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送走了皇后,叶云归便回了卧房。
他朝墩子吩咐了一句,说若是有旁人登门,就说自己病了,暂时不见客。
“对了,今早这屋里是谁收拾的?”叶云归看着干净的床铺,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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