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结巴被乔青青狠踩了一脚。
乔青青一脸不耐烦:“师兄,他吵死了,让他出去!”
苏潜赶紧站起身给路千棠倒酒,献殷勤道:“师兄喝酒!”
路千棠忍俊不禁:“你胆子倒是大,这小祖宗我都打不过,你还往她身边贴。”
乔青青瞪他一眼,说:“你少臊我!”
苏潜长得白白净净,眉眼都俊秀,说着话面上也红了个彻底,说:“我、我……”
乔青青又瞪他:“你什么你!”
路千棠一摆手,笑说:“行了,都别闹了,再不吃菜都凉了。”
*
萧轻霂那日进宫见了萧利从,将那些书生的话尽数转述了一遍。
这些事情萧利从并非不知晓,听了也只是更加心烦意乱,那些学生不管不顾要除贼,萧利从何曾不想除这个“贼”,只是姚党势力错综复杂,先帝半生都被其绊住手脚,哪是读书人几句话能左右的。
萧利从在内殿来回踱步,叹气道:“歧润,你觉得怎么处理才好?”
萧轻霂坐在一旁,不疾不徐道:“他们想要姚阁老以命抵命,看起来不大可能,不如给点甜头安抚一番,让他们别再闹了就行。”
萧利从摇头,说:“读书人最爱自诩高风亮节,阁老不低头,他们能善罢甘休?”
萧轻霂一笑,说:“那就保住他们的名节,偷偷地做个说客,让他们见好就收——再不成,这些人还能没个父母兄弟?总有办法。”
萧利从盯着他想了一会儿,迟疑道:“这样做……怕是不太光彩……”
萧轻霂眼波微转,说道:“陛下当然不必亲自去做。”
萧利从沉思片刻,自顾自地说:“现下的确不能再拖了……”
萧轻霂看看他,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萧利从私下叫人去处理带头闹事的几个学生,亲自和姚章好生说话,又大张旗鼓地把被关押的学生放了回去,给了许多金银补偿,反反复复又折腾了快一个月,眼看又要到年关了。
这些学生闹久了,见官家已经放低姿态,再加上马上要过年,也不再成天堵宫门了,郢皋的宫城巡防也难得地喘了口气。
除夕宫里照常要办宫宴,萧轻霂一早就让人伺候着穿了锦服,眼睛半睁着,像是没睡醒。
待伺候的婢女出了房间,雁竹快步走了进来,低声说道:“殿下,梁王领了几千轻骑,正往郢皋来了!”
萧轻霂凤眼一动,问道:“他怎么过的沿途关卡?”
雁竹说:“他拿了圣印亲批的通关文书。”
萧轻霂一笑,说:“陛下那边呢?”
雁竹说:“姚章把奏折都扣了,陛下那些耳目怕是还得过几天才能知道这件事,殿下,您看要不要……”
萧轻霂一抬手,说:“不急,你先往苏淮寄一封密信……”他说着轻叹了一口气,说:“姚章啊姚章,真是艺高人胆大,圣印都挪用了——”
瑾王殿下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说:“刀都递到我们手里了,当然不能辜负姚阁老的一番心意。”
雁竹又说:“殿下,若是梁王闯进宫城,那不就是逼宫了?眼下的京卫军和京西营恐怕能用的不多,我怕……”
萧轻霂眼尾一扬,说:“怕什么,萧怀鸣都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了,我们可不能掉链子。”
雁竹点了头,说:“殿下,吐谷溪近些日子好像不好过,纳蛮人打了败仗,倒霉的是吐谷溪——那边又叫人送信过来了,想请殿下和陛下提一提……”
萧轻霂眼神一沉,说:“我知道了,眼下找不到机会,不如想办法让他们派个使者过来,我空口去提,萧利从这个人浑身都是逆鳞,我怕适得其反。”
雁竹应下了,又说:“瞧殿下近些日子有些没精神,要不要请辛夷姑娘来看看,她前阵子还问殿下身体如何。”
萧轻霂微微一摇头:“不麻烦她了,她托我办的事还没有音信,我不好意思见她。”
雁竹给他递了茶水,说:“急不得,那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好的,殿下还是身体为重。”
萧轻霂笑了笑,凤眼掀起一股凌厉意味,轻声说:“我当然得好好的,可还要好好的、陪他们唱一出大戏。”
第70章 【儿时番外】跑马
腊月的凉兖没有海棠花,枝干上累了层层的积雪,夜间再裹上几阵北风,第二天一早就会看见几枝被坠断的枝干,陷在雪里,看不见一丝痕迹。
小世子爷穿着红色锦裘,颠颠地跑进了雪地里,侍女拿着氅衣跟在后面跑出来,还叫着:“等等,世子,氅衣披上。”
定北侯站在海棠树下冲侍女一摆手,叫儿子:“来这儿!”
小小的红色身影看起来是有别的想法,听见他爹说话,又换了方向,几步跑过去,被侯爷有力的手臂牢牢接住,一把抱了起来,朗声笑说:“你要去哪?”
小千棠咧嘴一笑,坐在侯爷的臂弯里,扭头往屋后的梅树看过去,说:“爹,梅花开了,掉到雪里了。”
路鉴明微微一愣,看了一眼,又大笑,说:“枝子被雪坠断了,怎么,要把梅花捡回来吗?”
小孩点点头,说:“雪里太冷了。”
路鉴明又笑,说:“叫下人去捡,捡起来放你房里,我带你去看看别的。”
他弯腰把儿子放下,拉住儿子的手往后院走去,末了路鉴明又折回头,从侍女手里把氅衣接过来,把小孩裹得只能看见一双眼睛。
周边部落送来了几匹好马,毛色纯粹漂亮,路千棠旁的都不懂,就是喜欢好看的东西,马也一样。
路鉴明顺了顺白马的鬃毛,垂首看儿子,问他:“喜不喜欢?”
路千棠的眼睛都发着光,伸手也想摸一摸,可惜够不着,定北侯双臂一捞,让他坐上了马背,低声说:“带你去跑马,别告诉你娘,不然以后就玩不成了。”
路千棠正摸白马温顺的脑袋,很是高兴地冲他点头。
夫人刚说过,雪太厚了,外头风冷得割脸,不要随便往草原上奔,特别是不要带她儿子去挨冻。
白马被牵出了马厩,定北侯翻身上了马,把儿子又往自己怀里一裹,扯住缰绳呼喝一声,白马便开始撒蹄狂奔,在积雪上留下一串飞溅的蹄印。
塞纳草原的风很冷,白马放肆地奔跑着,时不时发出一声嘶鸣,随着呼啸的北风融进草原低沉的天里。
路千棠的眼睛黑亮发光,鼻尖冻得通红,还兴奋地伸手要去抓缰绳,跟着马嘶声大声乱喊。
侯爷听了就跟着大笑,在风声里大声问他:“高不高兴?”
路千棠伏在马背上,也大声回他:“高——兴!”
侯爷就用大笑答他的话,手上一甩缰绳,白马的鬃毛便在北风中飞舞的更加肆意。
天色暗了两个人才打马回府,做贼似的偷偷从马厩出来,刚进厅堂就瞧见后侯爷夫人满面不快地等着他们。
杀伐决断的定北侯在自己夫人面前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摸着儿子脑袋的手指不着痕迹地推了一下。
小世子爷眼看没少跟他爹通气,立刻会意地跑过去抱上了他娘亲,用凉冰冰的小脸去贴她的手,轻车熟路地要抱:“娘,我的脸好冷,你摸摸。”
夫人的脸色稍稍缓和,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伸手把他抱了起来,又用帕尖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心疼道:“外面那么冷,怎么又跑出去了。”
小孩的眼睛亮晶晶的,说:“娘,白马太漂亮了,跑得也很快。”
夫人瞥了侯爷一眼,又握住了他的手,说:“凉成这样——先去用热水暖暖,待会儿用晚膳了。”
路千棠又伸着手抱娘亲的手,说:“娘亲不要生气了,下次不去那么远了。”
夫人一笑,看向侯爷,说:“你倒是会教棠棠向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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