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啊,我们得好好找找,啧,什么鬼骑,不就是一群不人不鬼的东西,也得瞧瞧如今陛下还用不用你们。”
“死乞白赖待在郢皋不走,还等什么?等人家的剩饭吗?”
又是一阵不怀好意的哄笑。
“不是在等封赏吧?啧啧,我们官家是宅心仁厚,没把这些闯宫的逆贼砍头都是仁慈,还想要封赏?还是滚回梁衮看沙漠吧。”
秦欢翎的拳头捏得越来越紧,低声说:“叫他们说去,不要找麻烦,我们是什么样,我们自己清楚就是。”
有人闷着声深吸了几口气,说:“什么世道。”
“用命拿功勋的兵竟然还要看这些皇城蛀虫们的脸色,可笑。”
秦欢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是,他们就是蛀虫,就当我们让着他们了,忍一忍吧。”
那些人耀武扬威地把他们的东西掀得乱七八糟,又阴阳怪气地转回来,说:“那东西也不大,屋里是没找着,说不准你们藏身上了——我要搜身。”
陈宣忍无可忍,猛地抬手摔了茶碗,骂道:“你们算什么玩意儿,一群不中看也不中用的东西,不过是家里掏了两个钱捐了个屁也不是的破官,跟谁摆谱呢!爷爷在战场砍外敌的时候你们还在窑子里醉生梦死吧,成天压榨平头小百姓你们算个狗屎的官!校场养的狗都比你们叫得动听,呸!渣滓。”
那个领头的瞬间变了脸色,指着他吼:“你他娘的再说一遍!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陈宣冷笑:“有意思,挨骂还要再听一遍,这么喜欢啊?啧,看来说到你们心坎上了。”
那人抬手就要打人,被身后的人拽了回去,秦欢翎突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低声说:“他们这是想让我们先动手啊,我们偏不——陈宣,骂他!”
陈宣不可置信地看他一眼:“都尉,你当放狗呢?”
秦欢翎拍拍他,说:“听你骂完啊,我心里舒坦多了,夸你呢。”
旁边都乐上了,来找事的那几个脸色发紫,又死缠烂打地嚷上了:“你们不敢叫搜身,就是心里有鬼!”
陈宣又冷笑:“是吗?那我怀疑你们这么撒泼骂街不像个男人,敢不敢脱光去绕营地跑一圈证明证明自己,不敢你们心里就是有鬼。”
“你!你!”
那人叫气得说不出话,脸色五彩缤纷,跟长了毛的紫薯饼似的。
这时突然有人闯进了营房,叫秦欢翎:“都尉!不好了!那边有好几个兄弟突然咯血,浑身抽搐,快去看看吧!”
秦欢翎脸色一僵,忙往外走,说:“突然咯血?请大夫了吗?”
那小兵说:“已经去请了。”
来找事的那几个人还想裹乱,剩下的人抬脚把他们踹了开来,给秦欢翎让出条道,叫他出了营帐。
路千棠午膳被萧轻霂盯着尝了一堆菜,非要他说出哪个好吃哪个不好吃来,结果光尝菜都饱了。
这会儿正被这位殿下按在贵妃椅上带着莫名的意味揉着小腹,路千棠惦记着刚刚摘的枇杷,根本没有领会他的意思,还抬手推他:“殿下我想去吃枇杷,我能起来了吗?”
萧轻霂咬上了他的喉结,又磨又舔,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意味,听他呼吸乱成一团,才说:“你今天不是来陪我的吗?”
路千棠愣了愣,点头:“是啊。”
萧轻霂在他身上重重拍了一下:“喂完鱼去摸虾,摸完虾又去拈花,刚刚又爬树去摘枇杷——这院子这么好玩?”
路千棠迟缓地笑了笑:“摸到的虾给殿下了,摘的花也送殿下了,殿下还要生我的气吗?”
萧轻霂低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那你再给我点别的。”
路千棠刚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就被他的吻剥夺了说话的权力,只能感觉到四殿下那只为非作歹的手。
路千棠在瑾王殿下那双执笔捻玉的手下被勾起了愠热的感知,虚虚地去抓他的手,喘着气说:“殿下,天还没黑……”
萧轻霂说:“棠棠,我想要这个,不可以吗?”
路千棠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哼,也伸手去碰他,萧轻霂伸手便扯了他的衣裳,炙热的吻流连到他的胸前,激起他一阵阵难以自制的战栗。
路千棠挂在胸前的小香囊乱晃,清凉的香味也被蒸成了暖香。
路千棠被他咬得心头发麻,就推了推他,难耐道:“殿下,不要咬我。”
萧轻霂轻笑,话语间有些含糊地问道:“不要咬哪里?”
他语罢还故意用舌尖顶了顶含在唇间的那一点绵软,让人抖得更厉害。路千棠难受得打颤,只好抿了唇只顾着喘息,无力地抓了抓瑾王殿下垂下的长发。
路千棠被他碰了碰膝盖,就自己抬腿缠到了他的腰上,坦露的小腹在他的厮磨中也变得一片粘腻,不一会儿就有些难以忽视的辣意。
路千棠不自觉扯了他的头发,轻声说:“殿下,疼。”
萧轻霂在他身底下一通乱蹭,弄得他只会喘叫,路千棠闹了一脸热汗,顺着脖颈淌到胸膛上。
萧轻霂亲了亲他的嘴唇,正要进入正题,突然门被叩响了。
路千棠被惊了一个哆嗦,就听门外有人高声道:“营里出了事,好些人起了怪病,请副将快去看看,都乱成一锅粥了。”
路千棠顿时清醒起来,就要起身:“殿下,我得回去看看。”
萧轻霂神色不耐地替他拢了衣裳,说:“真是要命——洗洗脸再去,还没做呢闹这么多汗。”
路千棠有些抱歉地瞧了瞧他,凑过去亲了他的脸颊,说:“处理完我就回来。”
路千棠进了营地就瞧见了急得团团转的秦欢翎,快步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大夫来了吗?”
秦欢翎语速和脸色一样急躁,说:“请了好些个大夫,说可能是中毒,但谁都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毒,头儿,你说这怎么办?”
路千棠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说:“人都在哪?我去瞧瞧。”
秦欢翎带他进了那间营房,一间屋里躺了将近七八个人,不是在猛咳吐血就是抽搐着嚎叫,像是入了魔怔一般,看着极为吓人。
路千棠走过去看了看脉象,也觉得一团乱麻,瞧那几个大夫讨论了许久,开口问道:“请问大夫,能确定这是中了毒吗?”
有个年纪最长的老大夫缓缓说道:“将军放心,不是疫病,刚刚老朽看了他们的症状,不敢确定,但中毒的可能性极大。”
路千棠心烦意乱,说:“中的什么毒能这个样子?瞧上去也不是一时半刻能要人命的东西。”
另一个大夫接话道:“的确如此,我们怀疑是一种长期服用才会慢慢发作的毒药,只是鄙人才疏学浅,还得再回去翻翻书。”
路千棠揉了揉眉头,拱手道:“麻烦诸位了。”
一直没说话的一个中年大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叫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我师父倒是和我说过这毒,说这不是大齐的东西,好像是外头弄进来的,很是阴毒,时间久了能把人的身体完全拖垮——”
这大夫突然开始团团转,自己嘀咕上了:“到底是什么来着……”
路千棠心里咻然一沉,联想到了另一些东西,上手抓住了那个大夫,说:“能请师父来看看吗?我去请。”
那位老大夫慢悠悠地来营地看了一圈,不怎么说话,只吩咐徒弟抓些什么药,说完就要走,路千棠屏退了旁人,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问道:“大夫,请问他们多久能好起来?”
那大夫看着他,缓缓道:“我也不是什么圣手,只是见过一次这种毒,多少知道些许,这些药也是试一试,不能保证治好他们,只怕是要长期养着,仗怕是不能打了——至少这两年不能了。”
路千棠吸了一口凉气,说:“请问这是什么毒?不是大齐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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