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们每次来玉山,不是参加侯爷的中秋宴,就是为了狩猎。
还真是没有好好的欣赏过玉山的景色。
不得不说玉山很好看,往上一点,就能看见下面一片的枫林。
红黄交错,像火一样的燃烧感,十分的绚丽。
古老的银杏,枝干延伸涵盖广阔,金黄的银杏叶挂满枝头。时不时的有扇形的叶片悠悠荡荡的飘落,地面已经铺了一层柔软的金黄色。
一阵山风吹来,银杏叶落的更多,像是下了一场金色的雨。
小猫儿手里握着拨浪鼓,兴奋的站在银杏树下转圈。
鼓声咚咚响,还有小猫儿欢快的笑声。
黎小鱼从地面上捧起一把银杏叶片,靠近小猫儿,整个朝他散去。
小猫儿目之所及,都是金灿灿的。
他挥着手里的鼓,咚咚咚,“哥哥,好漂亮啊!”
一旁牵马看着的凌少卿,没想到小猫儿会因这样简单的东西,就如此的快乐满足。心中也不由一软。
只有柳玉攀煞风景的来了一句,“一直摇那破鼓,吵死了。”
凌少卿刚要回头说柳玉攀,就见他表弟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抱着一堆的银杏叶子,冷笑着朝着小猫儿走去。
“哇!”
小猫儿刚开始还因为银杏叶特别多,散下来很好看而感叹,一直哇哇哇的叫。
后面就哇不出来了,他被讨厌的柳玉攀用银杏叶埋了起来,就露出个脑袋在外面。
柳玉攀蹲下身,威胁小猫儿,“再摇你那破鼓,我就再埋你一次。”
小猫儿也不说话,安静的躺着,看着古树上金黄的叶片,感受着盖在身上的那些柔软舒适的银杏叶。
“真好啊,活着。”
他盯着高高的树干,心里想着爷爷。
爷爷,猫儿现在过的特别好,你也要好好的活着哦。
猫儿以后,还想再见到爷爷。
柳玉攀盯着小猫儿,看到他突然无声的哭,随手捡了片银杏叶放小猫儿脸上。
“怎么和你哥一个样,动不动就哭。你两不会是亲兄弟吧。”
柳玉攀至今都记得,黎小鱼夏天的时候,在后厨做菜,天天把自己热哭。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黎小鱼有病呢。
后来也这样认为,但他学聪明了,不会表现出来,叫他们知道他的想法。
不然他表哥一准要围着他念叨不停,烦都能烦死。
黎小鱼知道小猫儿哭,是想爷爷了。
他与爷爷经历了苦难,因此只要意识到自己快乐,都会想起尚在苦难中生死不知的爷爷。
老爷子的下落,黎小鱼也托他大伯父找了。
但辞州实在是太大,老爷子也没有户籍凭证,就是个流浪的乞丐。
想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只能等着老爷子哪天忍不住,偷偷来看小猫儿。
运气好的话,可能会再遇见吧。
玉山很高,四人一边玩,一边爬山赏景,距离半山腰还有很远的时候,已经晌午。
四人全都饿的不行,便找了个少树木的空地挖坑生火,准备做饭吃。
马背上挂着炊具和食材调料,把砂锅放在火堆上烧些水喝,又用木头架了个烤肉的架子。
黎小鱼和小猫儿留在原地先忙活,凌少卿和柳玉攀在周围猎一些兔子山鸡什么的。
另一边,裴叔群一行二十几人,已经在玉山狩猎了一阵子。
贺辞还是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贺辞昨夜开始就没睡着,天没亮人就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睡不着,想射箭。
洗漱完后,穿上骑射服,绑好护腕,额带,挂上箭囊,背起长弓。
快速的吃完饭,翻身上马。
贺辞心里想着要去军营,可等回神的时候,已经踏上了去玉山的路。
途中,贺辞想过要回去。可拽着缰绳的手,最终都没有调转。
疾驰的马,让周围的冷风更刺骨。
让贺辞清醒,也让他混沌。
他目视前方,神情严肃。
这段时间,他想了许多,又像是什么也没想。每天醒来,总有一股失落感萦绕,除此之外,还有不知名的挣扎。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企图破土而出。
他想压住,又想释放。寻不到真正的出口,也无人诉说,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裴叔群对于在玉山脚下看见贺辞,并不意外。
鱼上钩了,他的猜想,是对的。
唯我独尊的小侯爷,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也喜欢上了一名男子。
裴叔群笑着,神色玩味。
以后辞州的趣事,会越来越多。
来玉山秋猎的那些人,突然见到贺辞过来,没多大的意外。
小侯爷天之骄子,自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难不成还要给他们先打招呼?
众人依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默契的不敢靠近低气压的贺辞。
按着裴叔群说的,袁幼也被他给弄来了。
袁幼长得白净,个子高,偏瘦。一身药香,单眼皮,瞧着有些清冷的感觉。
人是来了,结果陆十七像是没看见人一样,把袁幼当空气。
袁幼也是一样,也只当做不认识陆十七,两个人互相谁也不理谁,暗中较劲。
陆十七和袁幼之间的关系,大家伙也都心知肚明。
年少轻狂时的玩乐而已,本是想要调笑一番。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二人之间不对劲,这不是开玩笑的好时候,容易得罪人,暂时还是当不知道的好。
贺辞没想到陆十七会来,他和陆十七并不熟。因为裴叔群见过几面,算起来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陆十七了。
同时也注意到了更加陌生的袁幼。
裴叔群注意到贺辞落在袁幼身上探究的视线,骑马过来给他介绍,“这就是袁小郎君,叫袁幼。怎么样,长得是与黎小鱼差不多吧?”
贺辞闻言奇怪的看了裴叔群一眼。
这人什么眼神,黎小鱼明明比这袁幼好看很多很多。
“你眼瞎,离我远点,再被你传染上。”
贺辞嫌弃的把人轰走,注意力不由自主的放在了陆十七和袁幼身上。
他身边并没有男子相爱的先例,因此在看见陆十七和袁幼时,就想看看他们之间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样子。
也想从他们身上,企图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但贺辞看到最后,只觉得这两人都有病。
第42章
二人明明认识,偏要装作不认识。
陆十七还故意叫人去刁难袁幼,可看到袁幼被刁难的时候,又一副生气心疼的模样。
袁幼家中有医馆,行医也经商。
因为沾个大夫的身份,地位比普通的商人要高一些。
但在这群武将世家的公子们的眼里,还是完全不够看。
袁幼喜欢男子,这让有些人感到十分的好奇。
又有陆十七的示意,他们的行为举止,很冒犯。
在看到一人假意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让袁幼给他检查身体。一个劲的让袁幼往下摸的时候,贺辞看不下去了。
上去一脚把躺在地上的青年踢走,“你哪不舒服?我给你看看。”
青年见是贺辞,也不敢发火动怒,捂着被踢的腰,灰溜溜的走了。
袁幼身体轻微的颤抖着,从巨大的恐慌中回过神来。
他起身对贺辞行礼,哆嗦着说:“谢小侯爷。”
贺辞皱着眉离开,转头看见跑来要救袁幼,结果慢了一步的陆十七。
他盯着陆十七看了一会,陆十七有些尴尬的转头。
贺辞觉得无聊,翻身上马。
就看见袁幼一边捶打着陆十七,一边哭。
然后又是不理人,装作不认识陆十七。
他要是袁幼,因为身份原因不能怎样,但腿在他身上,他可以直接就走,还不用在这受窝囊气。
结果袁幼还是和之前一样。
陆十七也是,明明在意,却还叫人去刁难喜欢的人,脑子被熊锤过,傻了吧。
贺辞觉得这两人真有病,病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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