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能被东家选去学那豆瓣鲫鱼,也是因为他身世的原因,更能得东家的信任。
不然这样的好事,也轮不到他。
谁都想往上走,许活也不例外。
之前他就想着,要是珍馔楼后厨的厨子们,能有一个愿意收他为徒也好。
可他们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甚至每次看他靠近,都会像防贼一样的防着他。
就怕被他看着偷师学去。
但上次被东家拉去学了一道豆瓣鲫鱼后,让他在后厨有了一席之地。
毕竟只有他一人能做出,有京城味道的豆瓣鲫鱼。
厨子们对他的态度变了很多。
而他做的豆瓣鲫鱼,也很得食客们的喜爱。
许活是想拜黎小郎君为师的,可他不敢越过东家。
便打消这个念头,还是存着能拜珍馔楼后厨任意一个厨子为师的心思。
今天张厨子特意留下他,应该是看他豆瓣鲫鱼做的好,在做菜上是有悟性的。
他要是能趁机多恭维几句,叫张厨子对他彻底改观,收他为徒就好了。
许活正想着怎么让张厨子收他为徒呢。
张厨子见许活走神,先抬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许活回神含糊道:“没什么。”
张厨子也不在意,他仰头喝了一杯酒,“小活啊,你爷爷的病,是不是要人参吊着?”
“张厨子好好的说这个做什么?”
许活没想到这话题突然从菜扯到他爷爷,自觉不对劲,有些警惕的问。
张厨子笑了一声,“你怕什么,我就是看你也不容易。所以这有个赚钱的活,就想着你了嘛。”
许活看着张厨子,“什么活?”
“黎家的小郎君,似乎是对你挺有好感的。我也算看出来了,你在做菜一道上,是有天赋的。他要收你为徒,那是迟早的事。”
张厨子顿了一下,凑近许活小声道:“要是他真收你为徒,你每天和我汇报一下,黎家小郎君天天做什么。要是他不收你为徒,你就想办法靠近他,取得他的信任……”
许活没有听完,直接拒绝道:“我不同意。”
他怕张厨子听不明白,又强调一遍,“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张厨子也不恼怒,反而问他,“你不想你爷爷的病能好了?”
那神情语气,像是胜券在握。
谁知许活不为所动,“我爷爷的病本来就不会好,吃再多的人参都不会好。”
张厨子没想到许活会这样说,他以为许活会在犹豫后就同意来着。
“可这能让你爷爷能多活几年。这也不要?”
许活摇头。
“我爷爷要是知道,我靠着出卖他人而赚钱财给他治病,才会叫爷爷痛不欲生,死后都不得安宁的。”
许活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让张厨子感觉到有些棘手。
黎小鱼此人看着对谁都和善,实际上对任何人都带着防备之心。
也就他的至亲没什么防备,可那些人不可能会听他的,监视黎小鱼。
而经过他观察,凌少卿很可能会让许活跟着黎小鱼学做菜。
许活家里有个生病的爷爷,是个好拿捏的软肋。
谁知道,这个最好的人选,平时犟就算了。
在他爷爷生死大事的事情上,也能这么犟。
张厨子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你别不识好歹,这事你不做,有的是人做!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爷爷死嘛!”
许活起身就走,“那烦请张厨子去找他们,找我做什么?还有,这事哪怕我做了,也迟早会眼睁睁看着我爷爷死,那我干嘛还要平白惹我爷爷生气?我又不傻。”
张厨子看着许活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直接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
珍馔楼发生了一件大事。
张厨子跑路了。
许活昨天大半夜就去了凌府,告知了凌少卿张厨子要他做的事情。
凌少卿当即就叫人去找张厨子,要问清楚他这么做的原因。
可找了大半宿,都没有找到人。
他的家中,也是空无一人。
妻儿全都不在。
屋子里毫不凌乱,但该带走的,也都带走了。
像是早就准备好离开一样。
凌少卿心里分析了半晌,也不确定张厨子是哪方势力派来他这的暗桩。
又为何会因为区区小事而选择暴露。
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要许活盯着他师父呢?
此事凌少卿也和黎小鱼说了,还问了黎小鱼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黎小鱼沉着脸,对有人企图在他身边,安插人手监视的事情很生气。
他仔细想了一圈,感觉只有和他大伯父敌对的江渚松有嫌疑。
可又觉得不太像江渚松的作风。
他这个人狂妄惯了,想震慑人就直接放火,事后还敢在他面前直接承认。
肆无忌惮极其嚣张。
如此迂回又温和的手段,不像是他会做的。
黎小鱼一时间也想不到,这事只能暂时搁置。
……
凌少卿现在跟着黎小鱼学的是葱炖鸭,这道菜学好了,后面炖鸡,炖鹅都可以用此法。
做法其实并不难,只是他一直没办法掌控好火候,酱汁的味道调的也总是差一些。
这段时间他一直也没个进展,心里也着急,怕黎小鱼觉得他笨。
因此这两天都会比约定好的时间,到的更早,自己先练习着调配酱料,和看火候。
他以为自己起的已经够早了,随便拿着一块饼子上马车后,发现柳玉攀已经坐上面了。
杖刑的伤,修养的这些日子,总算是好全了。
凌少卿坐上马车,对柳玉攀道:“现在天还没亮,书院都没开门,表弟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柳玉攀轻哼一声,“那黎小鱼不是说要我在小饭馆帮一个月的忙。”
“这事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师父说不用再去了。”
凌少卿拍拍柳玉攀的肩膀,“师父说话向来算话,他之前说的所有一切止于那日,就是止于那日。”
柳玉攀偏头过去,不看凌少卿。
“他说话算话,我说话就不算话了?当时说了一月就是一月,还差着日子,他说免了就免了?”
这番话说的凌少卿有些哭笑不得,“不让你再去做那些琐事,你怎么还委屈上了。”
柳玉攀不说话,他心里不舒服。
自从他表哥和黎小鱼学做菜后,两个人越走越近。
即便黎小鱼再三强调,他们和真正的师徒不一样。
可他表哥心里根本不这么认为,他能感觉到,表哥的心里,越来越信服黎小鱼。
不管黎小鱼怎么想,至少他表哥是真的把人当师父。
他们师徒二人亲亲热热,留他一个人在凌府里冷冷清清。
柳玉攀不高兴。
“谁委屈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才不要你们商量好再告知我。”
凌少卿叹一口气,他也知道自己表弟的性情古怪又别扭。
现在也不好和他说什么道理,只好先随着他。
等见到师父,他先好好的告罪一番吧。
不过凌少卿也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完全的顺着柳玉攀。
而是道:“表弟,你这次去要是闹不痛快,下次不管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靠近师父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把柳玉攀气了个半死。
他几乎是吼着出声,“你就这么想我!我之前不是说了不会再做什么,你只信黎小鱼不信我!”
凌少卿有一瞬间的发愣,听出柳玉攀提高的音量中,含着的不满与难过,急忙道:“是表哥不对。”
柳玉攀不理他,只低头抠着马车的车壁。
到了地方后,发现卢大海已经出门去早市,小饭馆这会门是关着的。
柳玉攀只好跟着凌少卿先去了珍馔楼。
他本来是在雅间里,坐了没一会,觉得太无聊,便下了楼去了后厨。
看着他表哥认真的模样,柳玉攀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心中却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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