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菇会随着季节变化而有所调整,不同时节出的菌子不一样,只能吃应季的。
西红柿也是一样,只有在西红柿成熟的时候才有,算是限定锅底。
汤底加热后香气扑鼻,闻着就很有食欲。就是刚开始的时候,食客们对此吃法感到新奇的同时也觉得麻烦。
这全都不是煮好的,竟然是要自己动手煮菜吃,蘸料也要自己去弄。
而对此颇有微词的食客们,等菜上齐开始吃的时候就不这样想了。
肉片切的薄,熟的快,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慢。想吃什么就夹什么放锅里涮,完全随着自己心意。和同行的人一边涮肉一边聊天,熟了之后蘸着完全是自己喜欢口味的蘸料,只觉得好吃又有趣的很。
那些一直观望,要照着黎小鱼新铺子开的餐饮人们,在看到铜炉火锅时也惊呆了。
哪来这么多的铜?他们弄不来啊!这让他们怎么照着开啊?
第77章
黎小鱼的火锅铺子深受广大食客们的喜爱,短短时间就在辞州传了个遍。
如今辞州的中上层人士们,都将能来火锅铺子吃火锅当做话题谈资。
贺辞本来还想着说带同僚和手下将士来吃,结果一直没能定的上位置。
他自己想吃倒是可以吃到黎小鱼亲手做的火锅,每每听到一些达官显贵抱怨约不上号,又或是约到的时间还要等好久,他心中就有隐秘的高兴。
哎呀,小鱼对我真好!我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五月恶月,暑气来临。
虫蛇蚊蚁开始出来祸祸,往后的几个月里,是它们的天下。
夏季本就烦闷燥热,人的心情容易被激怒。开铺子的店里,用冰不敢苛刻,就怕做生意的时候因为燥热坏了心情,再把生意做坏了。
好在辞州冬日长地方大。
因此有不少的冰库,冬日取冰存冰,因为量大即便是炎热夏季,售价也没有太高。
不过能入口的冰就贵了,一桶就要五百文,那冰也好,对水质要求严格。只用来降温的那些冰,里面还能见到泥水,或是些别的东西,总归是不能吃,吃了要闹肚子。
侯府这样的权贵人家,主人屋里降温的冰块,那都是一桶五百文的好冰。
二十文厚重的一大块,敲开能顶一天用的那种冰,因过于低廉是不能出现在主人院子里的。
丫鬟对着冰盆在扇扇子,风不能太急也不能太慢。好几个轮流扇,不能叫凉风停下。
屋内的温度凉爽,隔绝暑气,林晚秋斜躺在美人榻上,悠哉的看书。
秦嬷嬷从外面进来,一脸的喜色藏不住。
林晚秋瞥一眼,又将视线放回书上,随口一问,“什么喜事能叫你这般高兴?”
“回来了,二公子回来了!”秦嬷嬷激动道。
吧嗒一声书落在地面,林晚秋急切的坐起来,一瞬间脑袋还有些懵,很快反应过来拉着秦嬷嬷问,“你没骗我?州州回来了?在哪?”
说着林晚秋要往外走,鞋都没穿好,险些崴了脚。
秦嬷嬷把人稳稳的扶住,赶紧对林晚秋道:“夫人别急,得穿好出去。京城那边来人宣旨,要去听旨。二公子他是跟着一起来的。”
林晚秋听说还有圣旨,心突然猛跳一下,总觉得不对劲。
当初送州州走,就知道他这辈子不可能回来了。
除非贺家的爵位没了,又或者是贺家在辞州的军权没了。
不然京城那边不可能会放任贺家手握军权,盘踞一方。
林晚秋很快镇定心神,对儿子归来的喜悦瞬间被压下,眉心紧缩。
莫不是皇帝准备削弱贺家军权?
在秦嬷嬷的伺候下,林晚秋很快从穿戴整齐,步履匆匆的前往正厅听旨。
远远的,她看见一偏瘦身影背对着她。个子很高,一袭白衣锦袍,腰间缠着蹀躞带,上面缀着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做装饰。
那是她的州州。
林晚秋压下的情绪再次喷涌,眼含热泪。
“州州!娘的乖孩子!”
林晚秋控制不住的喊了一声,在贺州闻声转身之际,再次加快步伐几乎是失态一般的小跑过去。
贺州偏瘦,皮肤很白,看起来是会有病弱之态。但他唇色红粉,眉清目朗,十分俊美。
这张脸与贺辞如出一辙,但放在贺辞身上,却充满了攻击性。
而贺州一袭白衣衬的他玉树临风,那分病弱被俊美的容颜削减的几近全无,反而叫他看起来人畜无害,更惹人心生爱怜。
贺州勾唇一笑,站在原地没动,只等林晚秋靠近时才拉着林晚秋的手,眉间轻轻皱着,眼中蓄着泪水,满是思念。
“孩儿好想念娘亲。”
不同于贺辞低沉磁性的声音,贺州的声音更清润一些,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毫无攻击性。
林晚秋听不得这样的话,眼泪往外涌,贺州拉着她坐下安抚了好一会才停。
她红着眼眶对来宣旨的内侍致歉,“让公公久等了。”
内侍微微一笑,“不妨事,正好也要等侯爷与贺将军前来才可宣旨。”
林晚秋嘴角僵了一下,贺将军?以往宣旨叫的都是小侯爷……
她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但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等了一个多时辰,贺辞和定安侯收到消息,从军营赶了回来。
定安侯来的时候就知道贺州回来了,见到人心里也高兴,难得的上前抱了一下许久未见的儿子。
他扭头笑着对贺辞说:“快来见见你弟弟。”
贺辞冷着脸没动,“他和我长一样,我想见对着镜子照就行。”
贺州唇角一直挂着笑,眼看着定安侯因这话又要动怒,他才善解人意的出声道:“爹没事的,我习惯了。爹的身体最重要,经常动怒不好,不要为儿子伤了身体。”
人都是怕对比,尤其是一个明显不听话不服管教的,另一个不仅听话乖巧还知道心疼当爹的。
定安侯揉着眉心,真不知道双生子的性格怎么能差这么多。
不好叫内侍久等,他只能将家事先放在一边,带着家人跪地听旨。
圣旨一共有两道,在听完第一道圣旨的时候,定安侯与林晚秋就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皇帝的圣旨被润色过,话说的文雅且给面子。但本质上的意思,都是一样叫人难以接受。
陛下要给贺州赐婚,于来年春季,迎娶十五公主。
因他无官职无爵位身份太低,实在配不上公主,所以定安侯的爵位由贺州继承。
至于长幼有序,皇帝说了,贺家的双生子贺州才是先出生的那个,而非贺辞。
皇帝金口玉言,他说天是红色的,那天就是红色的。
既然开口说贺州才是先出生的那个,那爵位自然由他承袭。
驸马,是注定不能手握实权的。贺州娶公主做驸马,承袭爵位后就只能是闲散侯爷。
第二道圣旨,则是晋升贺辞。因他军功显赫,从正五品上,连跳几级直接就是正二品的大将。
按理说贺辞入外族离间,军功是大,但撑死了三品大将。
二品的将军,实权已经要与定安侯持平。
定安侯听完圣旨,艰难的吞咽。
皇帝将爵位与军权给不同的两个人,是在分化贺家的权利。
虽说爵位和军权依旧在贺家,甚至贺辞的军权得的比预想中的要高很多。可就算是亲兄弟,也不可能一条心,贺家的权利就是被无形的削弱了。
林晚秋因为知道贺州与贺辞之间的矛盾,更是背脊发凉。
不得不说,帝王终究是帝王。
州州在京日子过的难堪,放他回来无异于放虎归山。但给他地位却不给兵,而是将军权给了与州州不对付的刺刺。
这样一来,州州再怎么折腾,也只会被刺刺压住。
甚至是,皇帝还想让父子互相制衡。
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给刺刺那样高的军权。
但为什么皇帝会如此相信刺刺呢?
林晚秋想不通这一点,不过直觉告诉她,这一切都与贺辞有关。
内侍宣读完圣旨,林晚秋强撑着精神给了银钱致谢,又叫人送内侍先去安顿休息,明日再启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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