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如今被二王子把持着,闹这出等同于贼喊捉贼,凌息有种智商被轻视的不爽。
“我的侍女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凌息不回答他的话,转移话题反问回去。
对方轻蔑一笑,“她现在没被怎么样,不过你要是咬死不说,我瞧她长得挺水灵,我这些兄弟们好长时间没开过荤了……”
后面的话尽在不言中,男人言语下·流,意图借此逼迫凌息就范。
凌息深呼口气,缓缓吐出,“好吧。”
男人嗤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我有的……什么?你答应了?”
男人不可置信,大步上前,同凌息不过一掌距离,“你确定?”
凌息点点头,“嗯,你放我下来,我写给你。”
男人警惕地盯着凌息,并未立刻答应他的要求,“少耍花样,你为什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凌息奇怪反问:“不是你告诉我不想吃苦头就把酒方给你吗?”
“我一向识时务。”
男人无言,搞半天是个软骨头,郑掌柜把人讲得多厉害多难对付,不过是能力不行罢了,自己一出手,这不乖乖就范了吗。
“写清楚了。”男人把一张纸拍在桌上,下属将凌息镣铐解开,剩下双脚缚着铁镣,中间的链子有婴儿手臂那么粗。
“等方子确认无误,就把你的脚镣打开,保管安全送你回去。”男人拍拍胸膛保证。
“对了,你的侍女……”男人转过头却见原本倒在草堆里的女子揉着手腕站在几个歪歪斜斜躺倒的汉子中。
“艹!”男人脑子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下意识冲凌息出手,打算拿他当人质。
可惜他选错了人,青年手中毛笔似箭飞出,竟然生生穿过男人的颅骨,钉进身后的墙壁。
男人大睁着眼睛到死都不明白,区区一支毛笔怎么可能穿过人类的头颅,要了他的性命。
饶是对凌息能力早有耳闻的阿杏同样震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这……这真是人能做到的?
“走吧,该回去了。”凌息按住自己剧烈搏动的心脏,一股股滚烫的热浪潮水般冲刷着他的经脉。
他弯腰随手一扯,儿臂粗的铁镣应声断裂,再是两边脚踝上的镣铐,在他修长的手中碎成渣渣。
阿杏忘记呼吸,双眼瞪得像铜铃。
·
凌息和阿杏假装被掳走后,杀手自然离去,侍卫们彼此对视一眼,趁着浓浓夜色前往王室的行宫。
凌息提出交换造船图纸,二王子表面上应下,暗地里却命人将造船的工匠们秘密保护起来,凌息的侍卫趁机尾随,伺机而动。
凌息交代他们在自己被抓走后马上分头行动,把造船的工匠极其家属带走,他会尽快跟他们汇合。
侍卫们不放心,最后派阿杏跟在凌息身边,随凌息走了趟的阿杏回来后晕晕乎乎表示,她觉得凌息一个人就能包围高句。
天色将明,在众人焦急地张望中,凌息带着阿杏出现。
两人上了船,晨光熹微,一轮旭日东升,洇开橘红的暖光,将天空与海面点亮。
凌息伸了个懒腰,进入船舱,他得好好睡一觉,如果睁眼能到家看见霍琚就好了。
船只悄无声息离港,带着数位造船工匠及其家人,以及成箱金银。
在海浪中晃荡多日,凌息感觉自己被海水腌入了味儿,每天不是坐在甲板上钓鱼就是躺在上面晒太阳睡觉,天气晴好时他会一个猛子跳进海中游泳,经常引来海豚虎鲸伴舞。
奇妙的景象看得船上所有人瞠目结舌,那些心不甘情不愿被带走的工匠在震惊后居然跪地向凌息磕头,跪拜海神。
无论凌息如何解释,说自己不是什么海神,他们依然笃定自己的想法。
凌息肯定是海神,只有海神才能掌管鱼群,控制海兽。
听了他们的依据,凌息按捺住嘴角抽搐的冲动,他不能掌管鱼群,他只是海钓技术好。
另外那不是传说中的海兽,而是海豚和虎鲸,它们对人类十分友好,不单单只对自己。
这些工匠大半人生都在研究如何制造出更好的船只,他们对大海既崇敬又畏惧,在他们眼中凌息就是海神,于是对一船人的敌意少了许多。
后来在侍卫们的美食攻击下,溃不成军,一边哭着说对不起高句,一边嚷着“再来一碗”。
原来白菜不是第一美食,比白菜好吃的食物有那么多!
等他们一行人回到陆地,这群高句工匠发现自己每天可以敞开肚皮吃各类水果,好几天过去仍像在做梦,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和媳妇儿互扇嘴巴子,太好了他们没做梦!
这样美妙的日子过着,谁还想回去吃白菜,完不成任务会被监工打骂,孩子饿得皮包骨,媳妇儿连奶水都挤不出。
何况,他们听闻二王子惹怒了百姓,百姓们揭竿而起,冲进王宫势必要把二王子赶下台。
曾经唯唯诺诺,无人问津的八王子居然率领军队打着拨乱反正的旗号,要替父王以及死在二王子手下的兄弟们讨要个说法。
他深知自己出生低微,无意争夺王位,奈何二王子暴戾恣睢,惨无人道,变本加厉迫害百姓,八王子终于醒悟,意识到自己身为王室子弟的使命,他是时候站出来了,他不得不站出来保护他的子民。
一番话讲得铿锵有力,字字泣血,百姓闻言无不感动得泪流满面,有人领头喊起“八王子!八王子!”
霎时,八王子似乎成了民心所向,那些理智尚存的声音被压制在下面,激不起半点涟漪。
八王子的时机选得非常好,奈何他天生势弱,既无母族扶持,又无先王看重,连为他出谋划策的贤士也没几个,全靠自己偷摸苟着,暗自发育。
是以对上能和大王子叫板的二王子,哪怕处在优势也棋差一招,让二王子带着一批人跑了。
自此,高句一分为二,二王子建立的朝堂在高句以南,自称南高王,八王子把持旧朝廷,被称为北高王。
当然八王子对这个称呼是不认的,他就是高句的王,哪来什么南北之分,他迟早要夺回南方。
至于五公主,竹篮打水一场空,她欲让霍老板先在二王子那里吃点苦头,届时自己出面救人,顺势让对方欠自己一个人情,方便后续动作。
但她万万没料到,人家压根儿无需她帮忙,自己就能进出自如,叫人逮不到尾巴。
五公主气恼地跺跺脚,忽然踩到什么东西,弯腰捡起来一看,是一个纸团。
阅读完上面的内容,五公主瞳孔扩张,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霍老板居然把白糖的合作权给了她,以后将由她负责白糖的进出货,以及甘蔗的收购。
信的最后霍老板承诺,如果合作愉快,将与她分享另一桩赚钱的买卖。
五公主欣喜若狂,经此一事她再不小瞧任何人,无论是来历不明的霍老板,抑或装傻充愣的八王子,皆给她上了沉重的一课。
五公主的心情多么复杂微妙,凌息管不着,他一踏上岸就看到了很久没见的霍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这都多少个春秋了。
顾不得自己一身鱼腥味儿,凌息一个箭步冲进霍琚怀里,给人来了个热情的熊抱。
“我好想你。”凌息脑袋在霍琚肩窝使劲儿蹭。
霍琚稳稳接住他,眼底荡开喜悦,“我也是。”
他偏头在凌息发丝上亲了口,习惯性嗅了嗅,“呕……”
场面骤然尴尬,凌息蓦地抬头,眼神凌厉盯着霍琚,“你刚刚呕了是不是?”
霍琚心虚移动眼珠子,没敢与之对视,“咳……你听错了。”
“不可能!你居然嫌弃我!”凌息双手捧住霍琚的脸,固定住男人脑袋。
恶狠狠亲上去,“熏死你,熏死你。”
霍琚并没有被熏到,反而尝到了清新的海盐柠檬味,凌息的主动只会让他倍感可爱,长时间的分离,让他们的身体在嗅到彼此气息的刹那苏醒。
恨不得天雷勾地火般缠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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