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泽清没抱什么希望地问:“破了案,皇帝有奖赏吗?”
孙公公神神秘秘地道:“有,等你破了案,杂家就把东西给你。”
祝泽清偏头过来:“是什么?”
孙公公摆摆手:“皇上说等你破了案再给你,不过可以提前说一句,绝对是好东西。”
祝泽清收回目光:“那过段时间再说吧。”
赶路一个半时辰,祝泽清和孙公公一行人来到了襄北州,直奔府衙。
凌封玺对祝泽清的到来感到非常吃惊:“你怎么来了?还跟孙公公一起?”
祝泽清示意孙公公说。
孙公公笑笑:“回凌大人的话,皇上下旨让祝大人去调查盐矿的事,真好我在附近州府里公干,就派我过去宣旨了。”
凌封玺玩味地看着祝泽清:“这命运最终还是没逃掉。”
祝泽清耸了耸肩:“大师兄的命令还是要听的。”
凌封玺关心问:“需不需要休息一下,一会儿我带你过去?”
“吃点儿饭再过去吧。”祝泽清想了想,“过去应该立即就会投去调查,没空吃饭了。”
“好,我马上安排饭食。”凌封玺吩咐下人立马去准备。
吃过饭,在凌封玺的带领下,一行人又往盐矿去。
到盐矿的时候,差不多天黑了。
西北的盐矿位于群山之中,跟庞元国的盐矿不同,规模还要大几倍,并且是在地底,很像煤矿。
矿洞有十几处,平时干活儿的时候,多达上万人,难怪能供应整个西北,这个盐矿实在太大了。
此时盐矿处于瘫痪状态,在这里的干活儿的人都让回家去了,等候重新开工的通知。
平日里,这里有上千士兵驻守,现在就这些官兵驻守在这里,热热闹闹的盐矿非常安静。
在盐矿的周边有一圈帐篷,来这里干活儿的人都住在帐篷里,跟军营似的。
宋钦差一行人也住在帐篷里,日日夜夜在那儿研究案子,可就是找不到线索,也是苦恼。
凌封玺带着祝泽清一行人来到宋钦差的帐篷前:“宋钦差,帮手来了。”
宋钦差几乎是下一秒就冲了出来,帽子都差点儿跑掉:“帮手是谁啊?”
凌封玺抬手:“就是这位大梁第一才子,祝泽清,现在的阳翟县县令。”
宋钦差激动地抱拳:“早就听闻祝大人的盛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凡,往后的事就拜托祝大人了。”
祝泽清还礼,谦虚开口:“大家一起努力。”
宋钦差又跟孙公公打招唿,随后四人一同走进帐篷,坐在椅子上,让小厮上茶。
祝泽清直言道:“我想听听案件的经过。”
宋钦差从桌上取来一本文册递给祝泽清:“案件的经过都详细记录在这本文册上了,怕有什么疏漏,影响祝大人判断,所以请祝大人自行阅览,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可随便提问。”
祝泽清点点头,把文册翻开——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九月十五的下午申正初刻,“轰隆”一声巨响,丁号盐矿突然坍塌,里面三十位工人被掩埋其中。
盐矿负责人周盐运使立即安排人营救,可是一个都没有救出来。
当夜,周盐运使就服毒自尽了。
传言说周盐运使是被人害死的,而真实记录的是,周盐运使是服毒自尽的。
如果情况真是这样,那直接就可以结案了,但皇帝收到消息之后却即刻派人前来彻查。
一来,周盐运使是皇帝的心腹,皇帝肯定不会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二来,就算要自杀也得等禀报了朝廷,真的获罪了再自杀,事情发生的当晚就自杀,太奇怪了,怎么想都不对劲。
三来,周盐运使是个胆小怕死的人,他是不可能自杀的。
祝泽清合上文册:“周盐运使的尸体呢?可叫仵作验尸了?”
宋钦差递给祝泽清仵作的验尸结果:“祝大人,请看。”
祝泽清却没有看:“我带了自己的仵作来,可否让我们自己验尸?”
宋钦差巴不得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出去,可谓是积极又热情地配合祝泽清:“当然可以,祝大人请自便。”
祝泽清走出帐篷,加上封彦朗,一起去了矿洞内。
周盐运使的尸体放在一个特别的矿洞里,这里温度低,几乎可以结冰,加上天气一日日变凉,又给他尸体上抹上了一些盐,周盐运使的尸体保存地还算新鲜。
祝泽清对封彦朗客气地说道:“封大夫,麻烦了。”
“自家人,别那么客气。”封彦朗把药箱打开,带上手套,开始了验尸。
封彦朗的思想属于比较进步那种,不然他是干不了解剖尸体这种事的,并且,他不仅敢解剖尸体,还去研究,让祝泽清都很佩服。
封彦朗指了指他药箱上的纸:“泽清,麻烦你记一下。”
“你念,我记。”祝泽清把纸笔拿到了手里。
封彦朗一边验尸,一边说:“尸体面部呈现淡紫色,嘴唇呈现深紫色,微微破皮,眼睛充血,鼻腔内有污血,嘴角有污血,耳朵无血。”
封彦朗把死者的衣服裤子解开——
封彦朗:“死者的后脑勺有一个创口,系钝器击打所致,下颚位置有手掌捏成的清淤,看方位,是左手掐的,胸前无明显伤痕。”
封彦朗叫上宋钦差的仵作,把死者翻了过来。
封彦朗仔细地查看着:“后背左肩有一处清淤,左腰侧有淤青,猜测是死者身前受到撞击或者摔倒所致。”
这是验了外伤,封彦朗把死者的嘴巴捏开:“舌头呈现不正常的紫色,下嘴唇有破皮。”
封彦朗对祝泽清道:“看表面,只能验出这么多,其他的,我得开膛之后才知道,请大家回避。”
大家往外走了五丈远,把封彦朗和仵作留在了这里。
祝泽清这个时候把宋钦差给他的验尸结果翻开,跟刚才封彦朗说的对比。
仵作的验尸结果跟封彦朗的简单,差了一半内容,也不知道他怎么验的,不过可能也是刚死的时候没那么多症状,他也演不出来。
封彦朗的声音传过来:“食肠(食道)有灼烧的痕迹,胃部里食物还没有消化,有腐蚀后的黑色,系烈性毒药所致,具体什么毒药我需要进一步确定。”
“综上所说,死者是吃了晚饭之后不久死的,死亡时间大概是酉正后到戌时(晚上六点到七点)。”
仵作惊讶地道:“你居然能把死亡时间确定到半个时辰内?”
封彦朗轻松道:“这不难啊,你想,周盐运使吃晚饭的时候差不多酉时初,他肚子里吃的东西不少,怎么也要半个时辰,现在他胃里的东西没有消化,是不是饭后不久就死了,这样一算,是不是就是酉正后到戌时?”
仵作连连点头:“分析得不错。”
封彦朗:“接下来确定是什么毒药致死的,我们就把活儿干完了。”
仵作笑笑:“老朽得向封大夫多学学。”
封彦朗特别谦逊:“仵作谦虚了,你的经验是我无论如何比不上的,只能说,晚辈向你学习。”
仵作对封彦朗的好感蹭蹭蹭上涨:“那我们接下来去确定毒药的种类吧。”
封彦朗抬手:“请。”
大家来到周盐运使住的帐篷,他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所以特别不想惹麻烦,平时睡在帐篷里睡,饭也是在这里吃。
此时帐篷里还保留着周盐运使死的样子,没有人动过。
桌上放着许多菜,有荤有素有汤,周盐运使已经死了快两个月了,只能勉强看个大概,具体什么东西已经很模煳了。
祝泽清:“这里有两副碗筷。”
盐运副使走出人群说道:“当时有朋友陪周盐运使吃饭,这个朋友我们大家都认识,而且他离开的时候,周大人还在吃饭。”
祝泽清:“去把此人请来,就说我有话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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