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少年们大声回答着。
“明白就好。”江舒微微一笑,是个十分克制的弧度, 假的厉害, “顺子你继续考察他们,于水去前面做事吧。”
于水不傻, 江舒全程没说过他一句不好,却字句是在警醒他, 他心中不满却不敢真和江舒起什么冲突, 他很明白自己的弱势在哪里,何况他的卖身契还在江舒手里捏着。
只是到底是存了怨念,他是个哥儿,在家也是做工农活,只是没想到父母为了给家中兄弟娶媳妇居然将他给卖了, 他不甘愤恨, 觉得自己不该低人一等, 他是厌恶自己哥儿的身份的。
可被江舒买下之后日子竟过得比之前在家里好太多,原本他也以为江舒见他是哥儿所以会多加照顾,现在看来,根本不会!
在他眼里,江舒就是个看不起哥儿的人,对那些汉子们好的不得了,对他就总有两副面孔!
江舒盯着他的背影轻轻蹙了蹙眉,人和人的缘分很多时候都是浅淡的,他和于水没什么缘分,大概要到头了。
“顺子,回头多注意他一些。”
张顺点头:“我知道了。”
新买的几个少年大概是因为目睹了这一出,对江舒有说不尽的恐惧,做事小心翼翼生怕有丁点儿的不对就会挨骂。
索性他们这两天一直都在忙着照顾客人,也无暇顾及太多,还有好屋子住,心里也踏实了很多。
“我说朗夫郎!你家这锅子到底什么时候上!”
“都等两天了,怎么也没个动静!”
“就是,我家老爷可等着呢,到时候可得给我们先留好位置!”
“给我也留!我先付定金!”
江舒也知道这几天可是把这些人的胃口给吊的足足的,再不开始整小火锅怕是要说不过去了。
他安抚道:“酉时上锅,大家可以留着肚子带着家人来吃热乎乎的锅子。”
“那是定然要来的!”
家中的十几亩地一直都是租出去给人种,除去他们自用和上交的租子也是可以分到一些够家里人用的,只是那些蔬菜到底不够,何况也并非都种了蔬菜。
江舒又和杨婶子她们说好要购买大批的蔬菜,到时候直接送来就好,肉类则是找的牛壮在他家里定的,只是最多也只有猪羊肉,牛肉在这个时候可不是能随便吃的东西。
因着有了具体的时辰,来店里吃东西的人又多了不少,还有些老爷家因为无法及时赶到就赏了小厮些银子先去占位置。
总之店里人满为患。
杨婶子他们之前偶尔也会来镇上卖些自家田里种的蔬菜或是山货,这还是头一次来多样馆,看着里面坐着的客人各个穿的顶好,心里都不免有些忐忑。
江舒从小侧门把他们带进去,将蔬菜全都放到地窖里,他温声道:“辛苦叔叔婶子了,一会我收拾一桌你们在这休息一会。”
“别别!邻里乡亲这算什么,何况你也是花了银子买的,别费那个钱儿了!”杨婶子赶紧拒绝,那些东西虽然不知道价格,光看着就知道很贵,她们可不敢随便答应。
“就别跟我们客气了,总不能让守哥他们还买回去给你们吃,先在这歇会。”江舒稍微强硬了一些,把人都留下来了。
趁着人少些了,朗山先是带着张顺他们把桌子全都换上,把事先准备好的桌子和碳火全都摆好,菜单也都放到桌上,依旧像之前那样明码标价,并标注好是盘还是串。
厨房里的康农艮忙的晕头转向,手上的刀一刻都没停过,一直在切菜切肉,还要看着锅里的炸鸡。
江舒见他实在忙不过来撩起袖子也跟着在里面打下手,等他们终于全都弄好后时间也差不多到了酉时。
客人们开始疯狂往里涌进。
“清汤锅,茱萸锅……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啊?这锅怎的还有不同的?哪个好吃?”
张顺得意一笑:“这清汤自然是清淡为主,为的就是一些吃不了重口的客人,而茱萸吃起来后劲十足,再加上酱料各个都是好吃的!”
“清汤吧,我吃的清淡。”
“好嘞!”
新来的四个小伙子也学着张顺机灵的将好话说尽,客人们高兴点的东西也就多。
多样馆的位置都坐满了,来的晚的客人也只能自认倒霉,外带了一些炸鸡汉堡就走了,想着下次一定要早些来占位置。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青菜往锅里一涮再蘸上蘸料那味道比之前吃过的肉串都不遑多让,一盘盘的青菜冻豆腐下肚,再涮上肉片,味蕾被彻底满足了。
十二月底的天气冷的厉害,吃着这锅子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即便是吃惯了山珍海味镇上富户都觉得这些东西实在新奇又好吃,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恨不得请江舒去当厨子!
“再来两盘青菜!”
“我这边再来三叠羊肉!三叠猪肉!快些!”
“来份炸鸡!来份面条!”
越吃越上瘾,原本都已经点好,才发现越吃越觉得不够,点主食的点炸鸡汉堡的也多了起来,多数都是拖家带口的坐在一个桌上,热闹非凡。
几个人忙的连轴转,终于等客人们终于消停的吃饭,他们才有了松口气的机会,两两的换着站在不突兀却能被客人看见的地方,能方便及时提供帮助。
于水和新买来的少年水生站在门口,天气冷的厉害,于水忍不住跺了跺脚,水生贴心的往前跨了一步站在最靠近门边的地方,他笑道:“于水哥,你——”
“几位客人里面请,刚好楼上还有一桌我带你们去。”于水对水生的话视若无睹,看着有一群书生郎进来赶紧迎了上去,脸上挂着微笑。
陈胜左顾右看了一会,没看见江舒和朗山才松了口气,抬着下巴道:“前面带路!”
楼上的空桌其实还有几桌,是江舒特意留的,于水带他们去的那桌还是前一会刚走的,刘宗在上面正收拾。
陈胜对这个桌位有些不满,他蹙眉问道:“可能换桌?我瞧旁边还有位置,为何不带我们去那桌?”
“实在抱歉,那两桌是给东家的亲戚准备的,还有一桌是特意给县令大人留的。”于水有些为难,还带着一丝近乡情怯的激动,“您几位是厚德书院的学生吧?”
“这是自然,我们就坐这里好了,都有什么吃食?我看他们都是在锅子里夹菜?”韩文随意看了一眼,“这倒是新奇,你帮我们介绍吧。”
于水赶紧把两种锅子和各式各样的菜都说了个遍,他一眼就瞧出这个韩文和其他的书生不同,见他举手投足都带着好气质,心里更是倾慕。
虽说是陈胜带着来,可那是因为韩文刚进从外地回来,进学院没多久,对镇上也不甚了解,主要的选择权还是在他这里,点了好些东西,才随手将菜单递给旁边的人。
等他们点好菜,于水紧着就去报给后厨了。
陈胜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朗多宝因为得罪了县令到现在还没有去学院,这已经算是和科举考试无缘了,毕竟要想往上考是需要通过县里审核的,他不想像朗多宝那样这辈子没有出头之日。
韩文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样子?”
“你不知道…这家店东家和县令有关系,之前被停学的朗多宝,就是因为得罪了他们才被县令发落!”陈胜抹了把汗,旁边几个知情的也都纷纷白了脸,他们之前都没少跟朗多宝混着。
韩文在心里嗤笑,面上却惊讶道:“当真?不是说朗兄和这东家是兄弟吗?”
陈胜不敢说实情,只能添油加醋的将所有的事都推到江舒身上,说他是个狐狸精,朗山就是被他哄的昏了头。
“你是在说我吗?”江舒饶有兴味的看着陈胜,旁边还跟着县令和几个衙役。
他在心里冷笑,瞧瞧这没用的东西。
旁边的陆绛脸色也是难看,他都没想到镇上唯一的学院,教出来的学生竟如市井泼妇一般只会乱嚼舌根!如此资质,以后如何能为君分担解忧!
他沉声道:“回头我会好好和你们书院的山长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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