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君,您吃些东西吧?”绿竹脸蛋比他还红,“奴婢瞧见几位主子去上朝时很是神气,说不定今日曹家之事就会有结果,那些人说话太讨厌了些,定要好生管教。”
江舒摆摆手,袖子顺着纤细的手腕下滑,露出上面斑斑痕迹,他赶紧将手缩回被子里,闷声道:“是,可惜我不能去外面瞧瞧。”
绿竹脸蛋更红了,低头不敢看他:“您先吃些东西吧?”
江舒看他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最该害羞的难道不是他这个当事人?
不过想来也是,这些丫头们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也没个心悦的人,自然会格外内敛些。
他应了一声表示自己要起床,绿竹立刻会意去外面等着了。
出于不知名的缘由,赵景乾最近对江家很是关照,上朝时曹立就将自家儿子当街被打一事上奏,言辞恳切悲戚,若是不明真相怕是要以为把曹斐给打残了。
“那哥儿实在目无王法!竟然敢当街行凶,今日伤的是我儿,明日可就说不准了!”曹立刻意模糊此事的概念,将江舒说的像是不分皂白就会动手的残暴之人。
“曹大人慎言。”江锦龄温声反驳,“据我所知,你的儿子携同十几位友人在多样楼出言不逊,甚至扬言若是将士们对他磕头叫爷,那便给个万两银子花,不知曹大人一年俸禄几何,万两银子竟也能不当回事。”
曹立咬牙,指着江锦龄愤慨道:“你休要污蔑我儿!”
“是不是污蔑一查便知,多样楼日日客流不断,昨日情景如何,想必他们还不曾忘记。”江锦龄淡淡瞥他一眼,老匹夫还敢在他面前造次。
一瞧曹立那模样,赵景乾就知道江锦龄说的是真话,如今国库空虚,将士们也需要银子,这些言官平日里言辞凿凿,一到拿银子的时候就开始哭。
也该治治他们了。
赵景乾笑道:“既然曹爱卿嫡子这般富裕,日后上朝就莫要带百两银票寒碜朕了,否则真就要问问曹斐,那银子是从何处来的了。”
左不过就是受贿,赵景乾理解这些老东西们,目前没有闹得太难看他可以不去过分计较,可若是真失了将士的心,多少银子都换不回。
曹立敢怒不敢言,只能不悦接受,但江舒遖颩喥徦没有得到惩罚他始终有些不痛快,便继续说道:“听说昨日那朗夫郎竟拿江家官职压迫,不知其中是否有借着天家恩典耀武扬威的意思?”
“你倒是提醒朕了。”赵景乾表情骤然冷下,寒声道,“曹斐出言不逊,纠结闹事,即日起禁足于家中,莫要上街惹事了,曹爱卿若是觉得你儿子孤单,也可在府上作陪。”
“微臣不敢!”曹立一惊,若是他被困住,那就真的要完了。
江舒用过午膳便没再出门,一直在奶糕儿的房间里逗她玩,没多久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动静,他便吩咐绿竹出去看看。
不多时,陆乐容匆忙赶来,面上带着笑意:“宫中来了赏赐,圣上赞你忠勇送了好些东西来,也算是维护了武将们。”
“他何时这般好心了?”
江舒有些诧异,他还以为按照赵景乾那性子会斥责他,只是也由此可见对方确实重视将士,能为着军营斥责言官,此次偏心的明显,就是怕又有些人要闹事。
陆乐容嗔他一眼:“这话都敢说,都不用你去道谢,彭公公送过就走了。”
“还算讲理。”江舒笑笑。
下朝后,曹立再次叫住江冧,这次却连笑都没有了,阴沉沉的看着他:“右丞大人好手段,就是不知赵家能庇护你们江家几年?”
江冧哼笑:“江家一心效忠圣人,圣人定会知晓我等忠心,曹大人若实在气不过,在府上修养几日便是。”
曹立自为官就不曾受过这般窝囊气,圣人训斥,还殃及儿女,此次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看江家人的表情都充满恨意。
他怒道:“就是不知,大人能效忠圣人到几时?且睁眼看着吧!”
曹立回到府上越想越气,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再次飞鸽传信递了出去,既然圣人无情,那就不要怪他无义了。
回府路上,江冧一直在想曹立的话,乍一听是气话,但若是深究总觉得有另一层意思在里头,回府便揪着江锦龄去了书房,还让人把江锦然也喊去。
父子三人在书房中好一通商讨。
曹立此人阴沉,平日里总是笑脸相迎,如今在圣上打压下却不管不顾的和江家撕破脸皮,显然是认为自己还有筹码。
且这筹码一定不在京中。
江锦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别不是和边地有勾结?”
其他两人这才想起前阵子边地叛乱之事,当时已经打起来,若真是因为想减些朝奉,倒根本不至于真动手,且那一仗虽说并非打的不可开交,但只要是战争就劳民伤财,何况那时周边的村落都受到了殃及。
最后给出的理由却十分浅淡,如今看来那不过是一次试探而已。
“试探新圣即位这些年,财力和兵力究竟如何。”
说罢,三人对视一眼,若真是如此恐怕暗地里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届时若真交战,天启定然得不到好处。
江冧沉吟片刻,淡声道:“如今也只是猜测,待日后拿到实证再说。”
口说无凭,就算他们如今疑心曹立,也得拿到确凿的证据,否则被对方反咬一口怕是得不偿失。
何况,按照曹立今日所说的话来看,若真有勾结,定然会蛛丝马迹,他们只需要找出证据便好。
江锦然点头:“我会有让沉水多留意的。”
语毕,江锦然突然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他茫然看向自己的父兄,不明白他们为何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江冧轻咳一声,有些话他说确实不太方便,挥挥手让他们两兄弟离开了。
“大哥?可是出了何事?”江锦然边走边问,好端端的怎么就将事情扯到他身上了?
江锦龄只沉沉看他一眼便带到了自己的书房里,屏退下人,只剩他们两兄弟。
“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方才听你提起沉水,我与父亲自是不会阻拦你的任何决定,但你心中可有数?”江锦龄温声问道。
江锦然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垂眸思索着。
江锦龄道:“因为那事你伤了身体,余毒一直潜藏在体内,我那时便提议给你找个通房,你不愿害别人做你解毒的药剂,如今却舍得沉水吗?”
江府沉字辈的侍卫只有沉时和沉水在明处,他们这些世家总是要以防万一。
却不曾想,沉水送到府上那年,江锦然刚好中毒,对方阴差阳错下便做了他的解药,因那下毒之人心思歹毒,一次过后,此毒便只有沉水能缓解。
两人竟也纠缠了这许多年。
江锦然下意识攥紧拳头,指甲掐住掌心,他哑然:“我心中的恨,不是赵庆年的死就能平复的。”
江锦龄眼眸浮现出几分怜爱和心疼。
先圣赵庆年昏庸无道,喜爱美色,为得到江锦然便下了十分阴损的媚药,一来他沉迷美色,二来江锦然盛名京中人尽皆知,他忌惮其锋芒便想用这样的手段毁掉他。
外人看来赵家对江家诸多隐忍,纵着江家父子全都在朝为官是喜爱忠才,其实无非是想为赵家做过得肮脏事做掩护。
可无论如何,都无法换回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江锦然。
“赵庆年有罪,赵家无罪。”江锦龄叹了口气,“否则你也不会愿意协助我与父亲,为兄不能勉强你抛弃旧恨,可也莫要伤了枕边人。”
枕边人。
江锦然被这三个字惊的耳垂都红了,他先前从不知自己和沉水的关系在父兄眼中是这般,只是他从未想过弃对方于不顾。
他清了清嗓子,头次有了坐立难安的感觉,略坐坐便慌不择路的离开了。
这些终归都是琐事,江舒这几天一直都是掐着时间过,就等着朗山休沐的日子。
江舒怕冷不抗冻,稍微点冷风都要捂的严严实实,更别提今儿是年二十八,外面原本厚厚的积雪,府上几十号下人一同清扫了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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