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北林冲她使个眼色,要开口的话就憋了回去。
三人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刚进门,就有快递到了,十几个箱子摞在一起。程殊楠有些疑惑,程安安却满脸雀跃,帮着梁北林拆封。
除了送给程安安的,光程殊楠的礼物就有八套,手办、包包、饰品、衣服,摆了满满一工作台。程殊楠有些傻眼,梁北林帮他把东西收起来,很平常地说:“把之前的礼物补上。”
从18岁到25岁,梁北林会把欠下的所有东西,都补给程殊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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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工作室正式迁往域市,程安安和程殊楠也重新进入学校。
踏进Y大校园,程殊楠有很长时间的恍惚。他带着材料去学院报道,当年带他去景州的李老师用力拍着他的肩,一句话没说出来,眼眶就红了。
程殊楠也跟着难受,含糊着解释当初自己是因为心情不好独自离开,没想到大家以为他遇难了。
之后李老师带他去看以他名字命名的展览馆,他在馆外站了一会儿,看三三两两的学弟学妹进出,青春洋溢,欢笑肆意。
他没什么太复杂的情绪了,只是觉得,他还有好多没做完的事,时间不等人,他要继续努力。
程安安的入学很顺利,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走着。安可工作室又招了三个人,这次负责面试的是梁北林,招的人总算靠谱了些,合同罗列的条款滴水不露,让柳米连连惊叹。
程安安插班四年级下半学期,刚入学一个月便迎来每学期一次的家长开放日。
程殊楠提前一周开始敷面膜、跑步、选衣服,力争调整到最好的状态。梁北林看出他很紧张,便说陪着一起去。
“没事,我自己可以。”程殊楠谢绝道。
梁北林安慰他:“开放日和家长沙龙差不多,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参观下校园,讲讲意见和建议。”
程殊楠还是有点气馁,声音低下来:“别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去,只有安安是小叔去,我怕同学笑话她。”
“你是世界上最亲最好的小叔,不管别人怎么想,安安一定会很开心的。”
最后还是梁北林陪着去的,来接程殊楠那天,他开着一辆限量跑车,西装革履,戴一副金丝边眼镜,说:“我来当司机,不跟着你,在停车场等。”
他站在七位数的银色跑车旁边,肩宽腿长器宇轩昂,怎么看也不像司机。程殊楠思考一秒钟不到,打个响指:“上车。”
域华的学生非富即贵,虽然金钱不能完全代表什么,但家长的配套和态度,是能让孩子在学校过得更舒适的。
等车子开进域华停车场,程殊楠拍拍胸脯,说了句:“好险。”
学校为了迎接这次开放日,特意在教学楼草坪前开辟了一块临时停车场,他们到的时候,四周已经停满豪车。若程殊楠真要自己打车或者开辆普通车过来,确实说不过去。
教务主任已经在迎,家长们陆续到了,在教学楼二楼平台前和老师寒暄。梁北林一下车,就吸引了众人目光,他皮相实在好看,存在感很强,面目冷静地走到另一边,开车门,将程殊楠迎出来。
原本大家就在猜这个陌生面孔的家长是谁,爸爸已经长成这样了,不知道后座下来的妈妈会什么样子。
当程殊楠下车,大家都有点惊讶,一时搞不清哪位才是孩子的爸爸。程殊楠整了整衣服,沿着红毯往前走。他穿着一件米灰色休闲西装,配同色系裤子,微长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个小揪,耳下一颗钻石耳钉衬得瓷白精致的五官不像真人,像从画报里走出来的爱豆。
教务主任赶紧迎出来和他握手:“您好,安安爸爸是吗?”
程殊楠回握:“您好,我是程安安家长。”
又寒暄几句,摆渡车开过来,教务主任邀请大家上车,先参观校园。
等大家坐好,教务主任视线扫过一直站在跑车旁的梁北林,问程殊楠:“那位先生不一起吗?”
“不用,”程殊楠面无表情摆摆手,“那是我家司机。”
等座谈结束,已经临近中午,家长们可以选择在学校午餐,也可以选择离开。程殊楠一上午正襟危坐,这会儿已经累到不行。他和几位谈得来的家长互留了联系方式,社交目的已经达到,便决定先撤。
刚走出会议室,那个满头金发的外国校董隔着人群喊他名字,说要单独聊几句。程殊楠停下,以为是安安的事,没想到校董非常兴奋地说“谢谢”。
在校董用蹩脚的中文描述中,程殊楠总算听明白了,大意是希望有合适机会,请一定带他再看一次古籍展览。
程殊楠眨眨眼,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如常点头:“好的,有机会一起去。”
得了承诺之后,校董的话多起来,提了几次梁北林的名字,程殊楠一直保持着微笑,认真倾听。
校董一直将程殊楠送到楼下,两人握手再见,相谈甚欢。梁北林坐在车里,见程殊楠出来,便将车开出车位,停到二楼平台下。
这次没人看着,程殊楠坐进副驾。他社交了一上午,这会儿有点蔫,一只手撑着下巴,不想说话的样子。
“怎么了?”梁北林问道,右手打方向盘驶出校门。
域华位于市郊,走城际高速大约一小时到程殊楠新买的房子。已到饭点,梁北林见他不说话,便以为他饿了。
“我们去喝汤,你先吃点饼干垫垫。”梁北林改用左手开车,他左手还不太灵活,只能虚虚握住方向盘,右手打开零食盒,将一包苏打饼干和牛奶拿出来,递给程殊楠。
程殊楠拆开包装,闷闷吃了几块,突然问:“……安安上学没那么容易吧?”
他方才从校董口中听明白了大概。为了让程安安进域华,梁北林回域市复健的时候,在校门口堵过校董。校董不见,他从上午等到晚上,在门口坐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
当时适逢周一孩子返校。早上校董在操场讲话,梁北林就站在院墙外面等。最后校董没办法,就见了他。
梁北林把安安的资料、照片还有在W国的遭遇全部说给校长听,态度诚恳谦恭,只希望能让安安入学。校董让他回去等消息,他临走时递上一张邀请券,是参加一场相关部门组织的不对外古籍展览。校董是F国人,从小痴迷东方文化,便欣然前往。
展览那天梁北林在门口等他,手臂吊着绷带,和校董一起进去,有幸见到了他最喜欢的一位诗人留下的行书真迹。当时梁北林还花高价请当代知名书法大师临摹了一份,聊表心意奉上。
第二周,梁北林便收到程安安的入学通知。
这其中花费了多少心思,程殊楠不难想象,也记起来有一两周梁北林回域市复查时比平常多待了几天。原来安安能入学远没有他说得这么轻松。
“任何事都有途径,不可能域华就是例外。”梁北林没觉得这事多难,他想做,就不惜一切代价做成,这一向是他的人生态度。
他也不想拿这件事来程殊楠面前邀功,他的初衷只是为了让程殊楠轻松快乐。
所以连说都不说。
“校董告诉你的?”梁北林问。
程殊楠说“是”。
梁北林笑了笑,突然伸手过来压在程殊楠手背上,放在膝上的饼干袋发出清脆摩擦声。
“吃你的。”他声音很低,掌心很热,说完这句话也没有拿开手,而是慢慢收紧,将程殊楠的手整个握住。
隔了一会儿,程殊楠将手抽出来,有些不太自在,从袋子里拿了一块饼干塞进嘴里,转过头没再看梁北林。
第74章 连备胎都不是吗
春末的域市干燥多风,程殊楠下了摆渡车,只两步的距离,就被吹了一头一脸沙尘。
他提着行李往外走,口罩帽子捂得严实,一出大厅,就看到一大一小站在不远处。程安安跳起来冲他挥手,满脸喜悦。梁北林站在她身后,情绪没那么明显,手里抱着一大束花,衬得他人温柔许多。
程殊楠脚步加快,一手抱住程安安,一手抱住花。程安安好久没见程殊楠,话多到说不完。她现在住校,每周末回家,上周末正好遇到程殊楠出差,她便被梁北林接回自己家里,这周末好不容易回来,想小叔想得紧,就差把自己挂到程殊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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