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是吗?”过了一会儿,傅向隅又听见他用冷淡的口吻对自己说,“那就回去吧。”
Alpha终于站起身,秋池以为他要离开了,于是特地走过去想替他把门打开。可就在他的右手即将触碰到金属门把手的时候,另一只手忽然被人抓住,并迅速压到了他的后背上。
秋池整个人被压撞在门板上,前额被一只手牢牢托住,他这才发现这个Alpha手上长了很厚的一层茧。
Alpha紧接着捏住他脸往后掰,先是一个试探的吻,紧接着所有关于这个Beta的熟悉感都被唤醒了。
傅向隅猛地压向他,含着他的下唇啃|咬,霸道地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的舌尖直舔向最深处,好像要把这个人完全地吞掉似的。
傅向隅紧接着又舔过他敏|感的上颚,枉顾秋池的挣扎,蛮横地霸占了他的呼吸。他恨不得把这张嘴咬烂,好让他再也没法用那样冷漠而抗拒的口吻和自己说话。
秋池以前不是这样的。和他提“结束”的时候,他甚至和自己说“不用钱也没关系”,在他出尔反尔地闯进他宿舍的时候,这个人也心软地收留了他。
可现在这个人却完全变了,他那样抗拒他,让他甚至找不到一个能够好好求和的缺口。
正当傅向隅下意识地把手探入秋池的衬衣下摆,灼烫的掌心顺着他的腰脊往上……傅向隅突然感觉到舌尖一痛,秋池咬得很重,他很快就尝到了血腥味,可他依旧舍不得退开。
血液里熟悉的鸢尾花香如同无数道细小的电流,酥麻地在秋池的后脑勺炸开了,旋即他的身体很不争气地软掉了,于是傅向隅干脆紧紧地抱住了他。
沉默几秒后,傅向隅听见怀里的人忽然平静地说:“傅向隅,我现在已经不卖了。”
可能因为秋池就在他耳边开的口,所以这道声音显得分外尖锐、刺耳。
“你去找其他人吧。”
傅向隅伸手想要碰他的脸,却被这个人猛地拽开了,然后他听见他很大声地重复:“我不卖了,你听不懂吗!”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秋池。
第61章
那天之后,傅向隅就没再来找过他了。
他没有再出现,秋池心里反而感觉庆幸。
秋池觉得自己可能对他那张脸,或者应该是对他这个人,有一点微妙的应激反应。在新闻里看到或听到他的名字就会无端感到焦虑,见到他的时候浑身血液好像都在向上涌,心跳快到异常,情绪也会变得很不稳定。
他从没想过会再相遇,毕竟这里和首都隔着上千公里,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旅游城市,周边就零星几个冷门景点,就算是节假日,也不会有多少外地人来。
秋池挺喜欢这里的,在这里他有朋友,也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
可傅向隅的忽然出现,却使得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再度被惊扰,他原本以为已经被自己彻底忘掉了的那些细枝末节,回想起来竟然还是历历在目。
这种清晰让秋池感到很痛苦。
……
秋池今天上的是早班,傍晚四点的时候,袁俏准时来接他的班,刚巧这时饮品供应商送货来了,秋池就留在店里搭了把手,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
刚走上楼,秋池就瞥见自己家门口蹲了个人,带着顶熟悉的墨绿色鸭舌帽:“小禾?”
小禾抓着鸭舌帽边缘往上一抬,冲着他笑了。
“干嘛啊?”秋池说,“跟做贼一样。”
他手里提着好几袋子包装盒:“我买了点烧烤,一个人估计吃不完,想着你应该也快下班了,就干脆过来等你一块吃好了。”
秋池掏出钥匙打开门,他刚刚在楼下快餐店买了盒饭。因为住得很近,所以小禾偶尔会来他家串门,两人平时经常请来请去的,因此秋池也没跟他说客套话:“你早说啊,我家里没酒了,不然我现在下楼买两瓶?”
秋池不怎么爱喝酒,但小禾还挺喜欢的。
“我自己带了啊,”小禾笑着说,“我多细心的一个人,怎么会忘记这个?”
秋池一边笑,一边往他脚边丢了双家居拖鞋:“你不是晚班吗,回去有睡吗?醒这么早。”
“当然有啊,今天醒来第一顿就是这家烤串,早上临睡前就想了,可惜那时候这刘大伯还没出来摆摊。”
两人在那张折叠餐桌旁坐下,小禾一边拆塑料袋,一边低声问:“你妈妈怎么样了?”
秋池的目光稍低:“还行,医生说暂时稳定下来了。”
两年前他妈终于排上了肾源,换肾手术前后花了大约四十万,他本以为妈妈的身体会一天天好起来,可抗排斥药才吃了一年多,前几天她突然因为肺部真菌感染进了医院。
没办法,只好先按医生说的停用了免疫抑制剂,这两天人看着才有好转了,直到昨天医生说没问题后,他才敢重新回来上班。
好在老板很好说话,小禾跟袁俏这些天前后也帮了他不少忙。
“现在医疗这么发达,”小禾安慰他道,“阿姨肯定会没事的。”
“嗯……”
“不过阿姨生病应该得花不少钱吧?”小禾又忍不住担忧道,“之前不是还做了场换肾手术吗,你现在还有没有存款?”
秋池犹豫道:“……还有点吧。”
“那就好,”小禾有点语重心长,“就怕你去借网贷什么的,要是缺钱跟我们说,我俩跟老板肯定会尽力帮忙的。我之前有个高中同学,上了大学后开始借网贷,之后又以贷养贷,反正听说欠了得有小几十万,他家家境又不怎么样,后来父母把老家房子卖了才帮他还上的。”
“我不会的。”秋池说。
这些年他一直在试图用自己赚的钱去补那张卡里被自己用掉的窟窿。每次用那笔钱的时候,他就会安慰自己,以后慢慢地肯定能还上的。
等凑齐了原来那笔数字,他就找个途径把钱打回去还给傅家。
可是他好像永远都填不上那个窟窿。房租水电、一日三餐,母亲的医药费和手术费,他的工资还是太低了,所以只能继续这样既辛苦又捉襟见肘地活着。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小禾忽然说:“对了,我之前在一个公|众|号上看见了一条市研究所发布的招聘信息,要求好像还挺低的,你要不要去试试看?”
“真的吗?”秋池有点不相信,“那种地方不都要考试才能进吗?而且少说也要有硕士学历。”
小禾在手机上划了几下,然后把手机递给他看:“好像是真的,我同学发给我的。他倒是读完本科了,专业也能对上,据说那边工资是咱便利店的两三倍,每月还有各种补贴,就是工作性质好像有点危险,每天做实验的时候都得穿好防护服。”
秋池看了眼这上边发布的招聘简章,的确没提学历要求,只标明了有在相关实验室的操作经验即可。他念大学时选修的基本都是实践类课程,实验没少做,就是不知道现在还记得多少。
而且那样正规的地方,人家就算放低了门槛要求,也不可能完全不看他的过往履历。
“还是算了吧。”秋池把手机递还给他。
小禾见他不感兴趣,于是也道:“也是。工资那么高,说明工作性质肯定很危险,还是当我们店长安全点。”
秋池笑笑,没说话。
他其实并不在乎安不安全,只是现在这份工作还挺稳定的,而且他也不想再去吃那些人的冷眼了。
饭后秋池去阳台点了根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染上的这个坏习惯,但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有点戒不掉了。
但因为烟卖得贵,又不是必需品,因此秋池还是抽的很少很克制。
天有些暗了。小禾从厕所里出来,瞥见秋池站在阳台上,夹在指尖的那只细烟缓慢地闪烁着,防盗窗外的天蓝得像用画笔均匀粉刷出来的色彩,像是他从前不知道在哪儿看到的“蓝调时刻”。
小禾一直觉得这个人抽烟的样子特别性|感,他有些恍惚了,半清醒半痴迷地走到他身后,可开口却是:“池哥,听说烟抽多了人会变得不漂亮,还是戒一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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