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低头观察了他几眼,很快便发现这人的后颈上有血,血迹已经干透了,然后他看见了Alpha后颈上的伤,像是用什么不够锋利的东西割出来的一道伤口。
“这是怎么、怎么弄的?”秋池蹲下来看他。
“太疼了,”傅向隅说,“疼到想划开看看。”
秋池的眼睛也红了,他忍不住摸了一下这个人的头发。
“我想你亲我。”
“池哥。”
说完他就用那种有点期待的眼神盯着秋池,后者则避开了他的眼神。
秋池并没有吻他。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我们的交易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送你去会所……”
傅向隅盯着他,眼泪完全没有经过“蓄满”的那个过程,而是直接掉下来的,连脸颊都没打湿。
“你不想要我了。”
秋池:“我没有不想要你。”
“是你说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不想和这个可能“生病了”的人继续争辩那些。
傅向隅有点委屈地凑上来,可秋池再次躲开了。
他问傅向隅:“你为什么又要这样?”
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也在尝试着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去。
傅向隅还是那样看着他。
“我太想你了。”傅向隅说,“对不起。”
“……”
这会儿都快要天亮了,秋池又不好把他撵出去,翻出小药箱帮他稍微处理了一下后颈上的伤口,接着秋池不得已把床底下的那个大塑料袋又翻了出来。
里面的东西都是好的,因为怕傅向隅用不惯,买的时候他每一件都是精心挑选过的,价格也比他平时自己用的要贵。
本来打算直接丢掉的,但秋池提着这一大袋在垃圾箱前犹豫了一下,有点舍不得。
他从里面翻出两个网购送的塑料拉链袋,里边装的分别是傅向隅之前用过的浴巾和睡衣。
Alpha后衣领上全是干掉的血渍,秋池把浴巾和睡衣递给他:“你先去洗个澡吧,记得避开伤口,脖子就别洗了。”
他连说了两次,这人才不情不愿地进了浴室。
秋池身上还是刚才卸货时穿的脏衣服,全是灰,也不好往床上躺,于是干脆靠着衣柜先坐在地上。
他打开手机上网查了一下,网上的回答说,这种情况有可能是因为发热期长时间得不到纾解,或是长期滥用抑制剂,导致的暂时性的“渴偶症”,在Alpha和Omega身上都有可能发生,通常在几天后就会好转。
有的人可能会因此性情大变,像个小孩子一样缠着伴侣。
可我不是他的伴侣,秋池心想。
也可能是因为之前他们有发生过性|行为,且次数并不少,因为是在学校里,所以Alpha大概也没别的人可找,所以才来到了他这里。
浴室里淋浴的声音大概响了不到两分钟,秋池听见里面的人忽然打开了门,湿淋淋地走出来,看着他。
秋池从地上爬起来,有点生气:“你干嘛啊,地板都湿了。”
傅向隅挺委屈地说:“我怕你偷偷走了。”
秋池拿他没办法,好不容易才把他哄进去,把身上的泡沫冲干净了。
接着他又去找来了一把干拖把,把地上的水拖了一下,他没精力再洗拖把了,于是脱完后就把那只拖把丢在了一边,打算等睡醒之后再处理。
几分钟后,Alpha从里边出来了,这次好歹穿好了睡衣,没有像刚才那样赤|身|裸|体地走出来。
“你先去睡吧。”秋池跟他说。
他脱下外套,然后抄起已经准备好的睡衣裤走进盥洗室,刚要转身关门,就看见刚刚才走出去的傅向隅紧跟着又进来了。
秋池很疲惫,有些无奈地问他:“你能出去吗?”
“不能。”
“最多五分钟我就出来了,”秋池说,“就一会儿。”
傅向隅的眼神看上去有点悲伤:“可我想看着你。”
秋池卸了一晚上的货,这会儿只想快点冲个澡睡觉,见和他实在说不通,赶又赶不走,于是只好说:“那你转过去行不行?”
傅向隅盯了他一会儿,这才不情不愿地转了过去。
有人在这,秋池总觉得变扭。但又拿他没办法,犹豫了片刻,还是脱掉身上的脏衣服打开花洒。
冲了会儿,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于是干脆背过身去冲洗。
等他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的时候,猛然一转身,才发现傅向隅几乎都快贴在他背上了!
这人还是那种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近得秋池头皮发麻。
“你干什么……”
“我想你亲我。”又是这句话。
秋池没办法,只好有点生硬地凑过去,然后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唇。
“现在好了吗?”
傅向隅还是没走开。
于是秋池只能迅速地把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然后裹上浴巾。可浴巾才刚披上,Alpha就猛不丁地把他连人带浴巾一块抱住。
“……傅向隅。你松手!”
Alpha像是没听见一样,把人用浴巾卷着一块抱到了外面的那张床上。
接着他俯下身,小心地吻着他。
秋池一直在躲,他现在不想再跟这个Alpha发生关系了。一是因为真的快累瘫了,二是傅向隅应该是因为“生病”才来找他的,他不想“乘人之危”,也怕傅向隅清醒过来以后会后悔。
秋池伸手捂住他的嘴:“我好累了傅向隅。”
“不想做。”
傅向隅“生病”的时候和以往有些不大一样,秋池看见他先是皱了皱眉,然后有点失落地在他旁边躺下。
Alpha将他揽在怀里,额头相抵,像以前的很多个晚上一样。
秋池虽然心里快成一团乱麻了,但因为实在太累,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傅向隅没什么睡意,他一直在盯着Beta看,过了一会儿,又伸手用指腹搓了搓他眉头的那颗小痣,几乎是出自本能的动作。
……
鼻子有点痒。
秋池完全是被晃醒的,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只灼热的手正把在自己的腰腹上,腿间的皮肤火辣辣的。
狭窄的铁床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傅向隅。”
窗帘拉着,但依稀可以看见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因为要上夜班,所以秋池这几天都会睡到下午才会醒。
“没进去,”Alpha委屈巴巴地说,“我难受得睡不着。”
“你让让我,行不行?”
为了不吵醒秋池,他的确忍得很委屈,连喘气都小心翼翼的。
秋池有点心软,于是说:“那你快点……”
“马上。”
不用再克制着减小幅度,Alpha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了。
大概是觉察到了他的变化,傅向隅开始抓着他一起,喘|声很低沉,又很熟悉:“腿夹紧点,池哥。”
*
傍晚睡醒的时候,秋池发现自己被傅向隅抱得很紧。
外面天已经快黑了,好在这会儿大过年的,学校领导也都回家过节了,不至于再支使他们去干活。
秋池从Alpha怀里挣了出来,然后系上围裙,到厨房里简单地煮了两碗鸡蛋面。
自从傅向隅不再过来以后,他就不怎么再去买菜了。冰箱里空荡荡的,只有半盒鸡蛋和一小颗娃娃菜。
傅向隅大概是被厨房里的动静吵醒了,光着脚走过来,睡眼惺忪地贴靠在秋池的后背上:“我刚刚梦到你了,池哥。”
如果是以前,秋池大概会笑着问他“那是个什么梦啊”,但现在秋池没有笑,也忍住了没有开口问。
他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来了,但好像并没有。傅向隅的体温、他的声音,轻而易举地就将他拉回到了过去,逼他继续耽溺在其中。
Alpha大概也觉察到了他的冷漠,有些委屈地看着他的侧脸:“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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