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霁怔愣了一下,竟然没有马上按下报警开关。
“来不及了,”冷昭现在和他也是一样的感受,呼吸变得很困难,“你省点力气吧。”
傅霁:“……你疯了。”
冷昭轻轻地笑:“你怎么觉得我会忘记呢?”
“你知道小葳他小时候第一次开口说话,叫的是谁吗?”
傅霁很久以前听他提起过,他那么疼爱的那个弟弟,第一次开口叫人,叫的不是妈妈,也不是爸爸,而是“哥哥”。
“他叫我哥。”
冷昭的眼睛红了。
“他多烦啊,连路都走不稳,还像个跟屁虫一样追着我跑。”
傅霁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住了,死命地往下扯拽。他并不是为了那个无辜枉死的冷葳在疼,而是因为他终于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做,冷昭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了。
他从来没把那些人的命当作是命,是冷昭的弟弟又怎样,不过是他得到冷昭的一块垫脚石而已。至于他的父母……谁让他们犯贱,好端端的,非要去查什么真相。
“冷昭……”
冷昭的嘴角溢出了一点血,为了保持清醒,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他要亲眼看着这个人去死。
“那个孩子你没有用心去教养过吧,”冷昭喘|息着笑,“和你一点都不像。看来没有被你养坏。”
傅霁似乎还想要去叫人,冷昭一只手紧抓着他的衬衣,另一手则盖住了他已经开始自动呼叫车内保镖和附近研究员的手环。
他笑着问傅霁:“你痛不痛呢?”
傅霁没有回答。
“便宜你了,”冷昭终于拽着他瘫倒下去,他说,“真的……”
“你应该下地狱。”
第89章
傅霁死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傅向隅才刚躺下准备休息,晚饭后他跟秋池打了好几个小时的视频电话,直到刚刚秋池说困了,他才挂断电话去洗澡。
打电话通知他的人是首都研究院的院长,他的语速很快。傅向隅只抓住了几个关键句,比如“浓度太高”,以及“洗胃已经来不及了”。
傅向隅给冷昭拿的是高浓度□□粉末,不到0.1克的重量就足以致死,服用的剂量大的话,人在中毒后甚至可以在数秒内死亡。
如果冷昭非要选择用这种方式再次结束自己的生命,傅向隅当然尊重他的意愿,但还是希望他在临死之际,受到的痛苦可以尽量少一点。
但他没料到他会把傅霁一起带走。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以至于他的计划一下子都被打乱了。
傅向隅连夜赶去了研究院,傅霁被第一时间送去了医院,而冷昭则因为身份见不了光,尸体只能暂时停放在研究院里。
他走进了那栋几乎像是傅家主宅翻版一般的别墅,厨房的煮锅里还浮着汤圆,黏糊糊地挤挨在一块,里面的芝麻馅煮破了,汤的颜色看起来发灰,不好看。
冷昭的遗体被研究员转移到了沙发上,他眼还睁着,傅向隅瞥见他的唇角微微扬起,带着一点狰狞的笑意。
傅向隅沉默着伸手,轻轻合上了他的眼睛。
……
第二天一早,傅霁傅统帅因为急性心肌梗死而猝死在元宵夜里的消息就登上了各大新闻媒体的头条。
倒不是傅向隅故意想让傅霁留下好名声,但此时要是把那些陈年旧事戳出来,傅霁是死不足惜,可他作为他的独子,必然也会遭到牵累。
傅霁骤然离世,只能由副统帅暂代统帅职务。
秋池醒来的时候也看见了新闻,他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海岛上急得团团转,好在傅向隅还有在回他的消息和电话。
他想立即回去见他,但他现在肚子已经很大了,预产期也临近了。岛上医疗资源充沛,那家私人疗养医院就开在他住的地方旁边,因为怕他出现意外,傅向隅提前高价聘请了几个产科医生,要是用不上,那也权当请他们来岛上休息度假了。
傅向隅现在正忙着处理傅霁和冷昭的身后事,尤其是傅霁,他的追悼会来了很多人,甚至还有自发来送他最后一程的普通民众。
撇去那些不光彩的背面,他在任期间,政局一直都很稳定,而他本人也做出了不少惠国利民的贡献,深受一大批民众的爱戴。
现在早就不是封建时代了,傅霁就算再怎么不是个东西,但既然他一直坐在统帅的位置上,也不可能对外使用的都是“暴君独裁”的手段。
至少在表面上,他真的像是位爱国爱民的好统帅。
这一阵傅向隅身边的人实在太多了,又忙得厉害,他要是这时候非要提回去的事,不仅不能够替他分忧,Alpha恐怕还得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反而给他添麻烦。
因为怕傅向隅为自己分神,所以秋池每天只敢给他打一通电话,连消息也发的少了。
处理完傅霁的后事之后,傅向隅把冷昭原来的骨灰从那个无名坟里挪了出来,和后来那具遗体的骨灰混在一起,葬在了他父母弟弟的旁边。
领导体恤他早失怙恃,伴侣又生产在即,特意多给他批了几天假,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事情一结束,傅向隅就迫不及待地飞去海岛上找秋池了。
他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秋池这几天总睡不熟,听见外面传来窸窸窣窣开锁的动静,猜到是Alpha回来了,他连拖鞋都没穿好,趿着半只家居拖鞋就走出去了。
玄关处只开了一盏氛围灯,目光相接时两人的眼神都不由停滞了半秒,紧接着傅向隅连外套都没来及脱,就迫切地上前抱住了秋池。
Beta的肚子太大了,他们没办法相拥得太紧,但秋池还是尽量让他把头靠到自己肩上,然后很轻地拍抚着他的后背。
傅向隅看起来非常沉默,他若有所丧地感受着从秋池身上传递过来的体温。
就算他和他们并没有什么感情,但那毕竟是与他血脉相连的父母。
把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傅向隅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徒然空掉了一块,有种莫名的茫然和无措感。
从得知他们死讯的那一刻开始,傅向隅的心就像是飘荡了起来,孤零零地悬浮在半空之中。
直到此时嗅到秋池身上那股熟悉的橙子香气,他的心才又重新落了下来。
他没有父母了,但是好在他的家还在这里。
*
两人在海岛上又住了几天。
这几天天气很好,每到日落时分,总能看见一片有成群海鸟停驻的橘子海。
傅向隅这几天总喜欢盯着他看,只是看,眼神痴迷又古怪,有时候秋池半夜忽然惊醒,睁眼时却见他还没睡,黑暗中一双灼烫的眼,近在咫尺。
秋池吓了一跳,又怕他是生了什么不好的病,于是开口问:“……干嘛不睡?”
傅向隅抵上来,两人鼻尖轻轻相碰,他故意很重地蹭了他一下。
“睡不着。”他说。
“在想什么呢?”秋池还很困,声音里带着一点沙哑的懒倦,“要不要我抱你?”
傅向隅很小心地抱住他,感觉到秋池的肚子顶到自己,他就停下了,并没有抱得很实。
“我在想……池哥会不会离开我。”
秋池愣了一下,然后才说:“你爱我的话……我就不会。”
“不过要一直爱应该很难的吧,”顿了顿,他又往回找补道,“……只要你不做‘不好’的事,我就不会走的。”
傅向隅用手蹭了蹭他的脸,很轻地笑:“你的要求好低。”
“傻瓜。”他又说。
秋池有点不高兴了,反唇相讥道:“你才傻瓜。”
“你要是做了‘不好’的事,你的财产就得归我一半,”他故意说,“我要拿着钱再去给宝宝找个新爸爸。”
单从金钱方面来讲,他好像并没有为这个‘小家’付出过什么,所以要是他们的婚姻突然破裂的话,到了划分财产那一步,那必然是他更能占到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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