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呈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知道你聪明,但你还是少聪明一点比较好。”
运营嘿嘿笑了声,知道不该问了。
虽然老大没说,但他们都很清楚,这次捧陈女士是假,配合那几个热心网友才是真。
这就是所谓地站得越高,摔得越狠吧……
至于那位傅先生,他们只是知道这个人是老大的合伙人,但公司的股份结构上没有这个人。
他从不参与公司的管理,也没来过公司,已知信息是这个人姓傅。
“不会是这次热搜上那个真少爷傅云青吧?”另一个运营小声地说。
“不可能,”女生撇撇嘴,“热搜上那个男孩子才17岁,我们公司都开了六年了。”
“是啊,你不会是觉得,老大当年和十一岁的小孩合伙开的公司吧?”
运营部里的人说话声音很小,深怕被自家老大听见。
既然老大从来不提那位傅先生的事情,想必也不想别人知道太多。
“算了,别瞎猜了,我就觉得跟咱们打配合的就是詹氏,这么多热心网友同时出现,过分离谱。”
“也是,我们就是搞网络运营的,也就詹氏才能同时拿出这么多杀手锏,没想到他们下手这么狠。”
一群人各有各的猜测,讨论不出个结果。
吴呈折回运营部,拍拍手示意:“这次大家都辛苦了,明天请大家出去吃饭。”
“好耶!”运营部的人发出欢呼。
另一边。
刘老七也是松了口气。
“师父,喝茶吗?”小徒弟从门口探进一个脑袋,“休息一会儿。”
“好。”
师徒俩就着乱糟糟的办公室坐下,刘老七懒得收拾。
见他要把茶盏往文件上放,小徒弟连忙伸手把文件抢了过来:“师父,你好歹把文件挪开啊!弄湿了还怎么用?!”
“用完了,”刘老七惬意地嘬了口茶,“总算是忙完了,可把我累的。”
“这就结束了吗?”小徒弟这些天看师父几乎和电脑长在一块了,还以为这种状态会持续很久。
“对啊,”刘老七顿了下,有些遗憾地说:“其实还能做得更好。”
“那为什么没做?”小徒弟问。
“目的不同。”
“为什么目的不同?”
“我的预想是让那个女人没有翻身的余地,”刘老七笑道:“但雇主的想法是保护好目标人物。”
“意思是想要那个女人不能翻身会伤害到目标人物吗?”小徒弟懵懵懂懂,试图理解师父的话。
“差不多。”刘老七摸摸他的头。
“罢了,”他笑叹一声,“毕竟咱们是拿钱办事的,雇主满意了就好。”
作为这次行动的反派角色,刘老七负责统筹出镜率极高的各位热心网友。
在他的整理和安排下,他把稿件分别发给了四个博主,让他们在合适的时间发出去。
知名博主自带的流量,再加上购买的水军,和一些不知名的友方水军,共同营造出了热心网友出现的偶然性。
迅速把他们推到人前,进入大众视野,引领话题的走向。
非常成功且顺利的一次合作,效率奇高。
要是每一个雇主都这么有脑子,那他简直能半夜笑醒。
一盏茶还没喝完,桌上的手机就呜呜震动起来。
“师父,电话。”小徒弟举手提醒。
“我看看。”刘老七接过手机,看到来电人有些惊讶。
“我还以为咱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呢,”刘老七意味深长地笑道:“詹少爷。”
毕竟现在陈峡已经彻底社死,等到詹氏的官司打响,对他也不会再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电话对面的人笑起来。
半晌,他说:“不出意外,是最后一次合作了。”
“什么?”刘老七心里隐隐有些预感。
“我给你发一段视频,你帮我找个热心网发出去。”
刘老七打开微信,看到发过来的视频,心道,果然……
视频里,不久前还风靡全网的陈女士顶着一张憔悴的脸,拉住男生的手,泪流满面道:“小鱼,你帮帮妈妈好不好?”
挂断电话,詹鱼面无表情地按灭手机屏幕。
和他预想的时机一致,陈峡果然是在他和傅云青的生日宴这天,找上了他。
詹氏继承人的生日宴,不仅仅是为了庆生,更多是一种商业往来的方式。
尤其是经过了真假少爷,陈女士的热搜事件后,詹家更需要这样的宴会去与生意伙伴相互交流。
所以为了准备生日宴,这一天是詹鱼身边最松散的时候。
“詹鱼,你怎么还在这里?”孙雨绵皱眉,“马上切蛋糕了。”
詹鱼哦了一声,跟着她走进宴会厅。
“你先过去等着,我去叫生生下楼吃蛋糕。”
“好。”
宴会厅里布置得很漂亮,护栏上坠着云纹绸缎,到处安置了新摘下来的小雏菊。
正中央放着巨大的五层蛋糕,这次办的是冷餐会,餐桌上铺着绸布,摆放着各式各样精美的餐点和饮品。
衣着光鲜的人交叉穿行,手里举着酒杯,谈笑风生。
看到詹鱼走近,站在他正前方的贵夫人下意识让开。
几个年纪相仿的公子哥站在一起,用不大不小,正好能被周围人听见的声音说道:
“我一不小心领了只流浪狗回家,狗会咬人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赖着不肯走,啧,闹得真难看。”
即便他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的人哪里能听不出来。
有人默不作声,有人配合地发出轻笑,也有人只是看戏,并不参与。
陈峡的热度有所降低,但对詹鱼的处境并没有太大的改善。
詹鱼穿着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装,像是没有听见般往前走。
“傅主席,你有没有觉得,这只狗特别烦?”那公子哥见他不搭理自己,便向身边的人询问意见。
熟悉的称呼,总算是让詹鱼分了个眼神过去。
傅云青今天也是一身黑色西装,修身利落的剪裁衬得他身材颀长,肩宽腰窄,比例极其优越。
墨发后梳,露出深邃的眉眼,他今天戴的眼镜是回到詹家的那个介绍宴席上,詹鱼给他挑选的金丝边框眼镜。
比起第一次在宴会上露脸的窘迫,如今的他显得十分从容,矜贵气度跃然而出。
傅云青没有搭理那人的话,他只是不近不远地看着詹鱼,脸上无波无澜,像是在等待詹鱼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
詹鱼和他短暂的对视后,沉默地收回目光,就要继续往前走。
“啊--”有人一声惊呼,似乎是什么东西落地,詹鱼下意识要回头去看,就感觉手腕被人握住。
匆忙间他只看到地上摔了个酒杯,是刚刚那个到处乱吠的男生手上的,一地玻璃碎片。
一股大力从手腕的地方传来,只一眨眼的时间,傅云青就已经走到了詹鱼的前面。
詹鱼有点懵,手腕被对方攥着,力道很大,仗着腿长走得快,詹鱼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对方的脚步。
两个人穿过人群,走上二楼。
楼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喂,好学生,你干什么?”詹鱼抽了抽手,但傅云青的力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手腕有些疼,他皱眉,脚步一刹,想要强行把手抽出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阻力,前面的男生蓦地停下,詹鱼差点一头撞在他身上。
“咔嗒--”傅云青随手打开旁边的房间门,扣住詹鱼的腰把人推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能通过落地窗外的灯光隐隐看清房间里的布置。
是个空置的客房,摆放简约大气,窗户敞开着,能听到外面嘈杂的人声,还有詹苏生在大声叫嚷:“哥哥,你跑哪里去啦,生生把你的蛋糕一口气吃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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