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寂严笑了,抬手敲了他一下:
“精明了不少啊。”
“那是,不过,致和医院这个事儿真的不用提前和警方通个气吗?万一,我说万一啊,真的有问题,起码有警方做背书,舆论上会安全很多。”
白寂严明白骆昭说的意思:
“再等等,现在一切都不明朗,贸然惊动警方反而容易打草惊蛇,至少等这一波的电话回过来再说。”
骆昭点头:
“也是,万一致和医院只是想倒卖药品,那就是万幸了。”
时间还是到了三天后,白振江的手术如期进行,同时进手术室的还有白慕禾,骆昭陪着白寂严到了医院,五月份的天气已经热了,白寂严穿着风衣堪堪遮住身形,白家的人来的也十分的齐全。
和上一次的情况差不多,父子之间哪怕是在这样的时刻,也依旧没有太多多余的话说,白寂严只是走到了病房前:
“您放心手术,不会有问题的。”
倒是骆昭对白慕禾投去了有些惋惜的目光,白慕禾抬眼,回以一个清和的笑意,就像是这台手术是他的一个解脱一样。
白寂严静静坐在休息室中等候,这时一个医生过来轻轻躬身问道:
“白总,需要观看手术过程吗?”
白寂严抬眼便看到这休息室中有一块儿大屏幕,很多时候这个休息室并不是供家属休息的,而是给实习生,规培生观看手术过程而使用的,白寂严点了头:
“打开吧。”
大屏幕顷刻间亮了起来,显示的正是此刻手术室中的画面,刀划在了肚皮上,骆昭有些生理不适地微微皱起了眉头,很显然这样的画面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算太过友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同于一般家属对于亲属做手术的期待,这屋子中真正在意白振江死活的人其实并不多,这手术的过程自然也不会一瞬不瞬地盯着看,但是白寂严的目光却是一直都在屏幕上,看着似乎很是专注。
他看着肾脏从一个年轻的人的身体中取出,放到了那个已经腐朽的身躯中,眉眼间不见任何情绪,默然以对。
手术的过程分成一边,一边是白振江,一边是白慕禾,白慕禾的手术是取出肾脏,过程自然要比白振江快一些,两个画面中,白寂严的目光倒多数时候是落在白慕禾身上的,直到腹腔关闭,宣告这一次捐献肾脏的手术结束。
直播的画面也随之关闭,关闭的最后一个画面白寂严的目光落在了白慕禾的手指上,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而过,让他的瞳孔微缩。
白慕禾是第一个被推出来的,白家的人对他没有那么在意,倒是白寂严此刻起身出去,骆昭也跟着他出去了。
白慕禾自然是第一时间被送到了监护室,出来的时候人刚刚幽幽转醒,脸上扣着氧气罩还不能说话,眼睛也有些发直,是麻药的药劲儿还没有过去。
白寂严状似关切地走近,帮他拉了一下被子,目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那只正在输液的手:
“好好休养。”
说完这一句话他送白慕禾到了加护病房,直到三个小时过后白振江出来,白寂严全程都没有说什么,手术成功算是一个阶段性胜利,白家自然也不缺能照顾白振江的人。
骆昭终于松了一口气带着白寂严离开,车子刚刚从医院的地库中离开,白寂严抬手将隔音板升起拨出了一个电话,这电话正是周密信得过的致和医院里的人:
“去查负责白慕禾那间重症监护室的护士,尤其是近期有没有大额的支出,或者不同以往的情况,找人盯着白慕禾,想办法看见他身上的伤口。
还有,关注一下近期重症监护进去的人,尤其是今明两天进去的人都是什么缘由。”
这个电话撂下骆昭就转过身:
“怎么了?白慕禾有什么不对吗?”
白寂严手撑了一下腰侧,神色发紧:
“我怀疑刚才捐献肾脏的人不是白慕禾本人。”
“不是白慕禾?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手术的过程镜头给到的都是手术操作的近景,这也是为了方便实习生学习,所以确实是没有看到手术者的脸,但是推进去的推出来的都是白振江和白慕禾啊。
“手不对,白振江之前还曾开玩笑的提过,说白慕禾的手最像他母亲,若是生在女孩子的身上必然更是好看,他的手骨节纤细,皮肤冷白。
但是刚才手术的最后一帧,那个躺在手术床上的人的一截手指却骨节粗大,有一个指甲修建的并不齐整,这样的指甲绝不会出现在有些强迫症的白慕禾身上的。”
骆昭不禁顺着他的思路想: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难怪他之前答应捐献肾脏答应的那么干脆了,这肾脏如果不是亲属捐献,那么配型可没有那么容易,那个时候他一口就答应下来,如果那时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别人来顶替,那么必然是提前就找好了匹配的□□。”
骆昭越是想就越是觉得脊背都有些发冷:
“要想找到□□,那肯定需要白振江的私人医生,李升的配合,所以,致和医院这背后的事儿会不会有白慕禾一份儿呢?”
想要越过李升拿到白振江身体的资料实在是不可能的,而白慕禾想要在这一场手术中玩上一招金蝉脱壳,那么自然需要李升,乃至全体手术室医生和护士的协助。
能到做到这一点,就说明白慕禾或者李升已经有能力在医院瞒天过海了,那么他们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就更遑论是平时了。
白寂严对白慕禾也好,对白振江也好,都没有什么感情,若是没有三天前关于致和医院的事儿,即便是他知道了白慕禾瞒天过海,也会觉得他只是想要逃离白家,又不想真的付出一颗肾脏而已。
但是现在,白寂严的手轻轻捻动大衣的一角:
“白慕禾,这些年倒是藏得深啊,看来我们有必要找个帮手了。”
他发了一通短信出去,骆昭陪着他进屋,看着他这脸色心里就堵挺:
“乖乖,进去躺躺吧。”
白寂严靠坐在沙发上,也拉了一下骆昭:
“等一下,一会儿有人过来。”
“谁啊?”
没一会儿的功夫门铃就响了,骆昭狐疑地去开门,在看见眼前那人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来人一身白衬衣外面套了一件皮质的宽松马甲,解开三颗扣子的白衬衣里是小麦色的胸口,挽起的小臂处肌肉线条流畅,而最让骆昭眼熟的就是这人眼尾处有一颗痣,带着一丝极致的危险和诱惑。
那人狭长的狐狸眼微微一眯,宛如能勾人魂魄一样地开口:
“我们又见面了洛少爷。”
低沉魅惑的声音犹如经年窖藏的红酒一样,骆昭自然不会忘记这张脸,这是上一次邹明带他去酒吧见到的那位身价不菲,调个酒都能拍卖的调酒师,他姐山阴公主就花了十八万拍了他的酒。
他对他的最后印象就是这人笑着坐在他姐身边的模样:
“是你?你怎么来我家?”
那人微微歪头,下巴轻轻向屋里的方向一点:
“那自然是你家那位邀请我来的了。”
“昭昭,让人进来吧。”
听到白寂严的声音,骆昭这才狐疑着给人让开了门口的位置,那个人轻佻地一挑眉就进去了。
那人的目光在白寂严的肚子上微微一瞟:
“哎呦,你说这孩子生出来会不会叫我一声姑父?”
刚要喝水的骆昭好悬没一口喷出来。
这是什么虎狼之地?白寂严撑了一下扶手,骆昭赶紧过去扶他,手搂着他的腰背还不忘凑到他的耳边问:
“这人是谁啊?怎么满嘴跑火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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