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寂严顿了片刻开口:
“还是起早过去吧。”
“嗯,那也好,你试试这个轮椅坐着舒不舒服?药王庙建在山上,缓坡台阶比较多,我还是推着你比较安心。”
白寂严看了看那被骆昭放在身边的轮椅,内心其实还是有些抗拒的,骆昭看出他的拒绝:
“没关系的,其实你出院的时候周医生就和我建议过,你如果出门建议轮椅代步,怀孕期间有先兆性流产症状的孕夫用轮椅其实是很普遍的,用的人多了。”
白寂严这两次实在都太危险了,现在他绝对经不起第三次,但是人也不能一直在家里待着,轮椅出行倒是两全。
最后白寂严还是被他半扶着坐在了轮椅上,坐下看着底下那两个轮子脸色有些臭地开口:
“真是别扭。”
逗笑了骆昭。
骆昭轻轻趴在了他的耳边开口:
“对了,告诉你个秘密,这一次我妈去药王庙除了为你还愿可还有别的重要的事儿呢。”
白寂严转头:
“什么?”
“这药王庙的后山有一颗古桃树,说是有几百年了,桃树自古是姻缘树,你猜她还想求什么?”
骆昭直接在他身边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满脸的打趣揶揄,白寂严哭笑不得,爸妈恩爱,骆昭现在和他也算是修成正果,骆妈妈现在去拜桃树还能是因为什么?
“为了给你姐求?”
骆昭一点头,不禁吐槽出声:
“我还是上次打电话的时候听我爸说的,我妈每次去药王庙都会去拜桃树娘娘,你说我姐那后宫佳丽三千是不是就因为我妈拜的次数太多了?这桃花一下开了满地。”
这新奇的说法让白寂严忍俊不禁:
“那要这么说你不是也要佳丽三千了。”
骆昭立刻反驳:
“我可就你一个人,在你之前我可是母胎solo的,所以我怀疑桃树娘娘是把我们姐弟的姻缘都给牵到我姐一个人身上了,主打一个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言语间老大不满意,白寂严冷哼一声:
“怎么?嫌少了?”
骆少立刻起身,一个吻就落在了自家这位的脸上:
“怎么会呢?桃树娘娘精准扶贫,直接就给我这个单身狗送来了一个样样都好的神仙伴侣,这一次我一定要到后山给她老人家多磕两个,多谢她牵线的大恩大德。”
从这里开车到药王庙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为了赶上早上四点半就开始的早课,他们三点出头就要出发,凌晨两点多就得起来。
这一晚两人七点就躺下了,白寂严为了晚上能睡着,中午便没有午休,现在孩子耗了他太多的精神,白天不休息,人便倦怠疲乏的厉害。
以至于晚上七点躺下的时候,真的有了些睡意,没一会儿倒是也能昏昏沉沉睡过去。
反倒是骆昭,在他近十几年的人生中,几乎就没有不到七点就睡觉的时候,虽然卧室里已经拉上了遮光帘,和晚上无异,但是这么早的时间他还是睡不着。
这就导致,白寂严两点多被闹铃叫醒的时候虽然还是困倦但是到底是得到了休息的。
而骆昭这个本身就是起床困难户的人,在两点起来简直就是噩梦,人被意念支撑着坐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顶着一个鸡窝脑袋眼睛都睁不开。
白寂严看着床边那个左摇右晃的人笑了:
“这么困啊?不过劳烦少爷扶我一下,我得先去个卫生间。”
果然闹铃叫不醒骆少爷,但是白总要上厕所可以,骆昭立刻醒了醒神,安稳地将人抱到了卫生间,洗漱之后给他加了一个风衣,扶着人坐到轮椅上,司机已经等在门口了。
上车之后白寂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
“要不要过来再睡一会儿?”
骆昭东倒西歪地窝在了后座上,头枕在了那人修长的腿上,那人的肚子就在他的眼前,他亲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第五十九章 我不赞成他去见白慕禾
骆昭实在是太困了, 搂着那人的圆隆的肚子睡的四仰八叉,一条腿都掉到了座椅下面, 白寂严看着他这别扭的姿势想帮他调整一下,但实在是起不来。
外面的天还黑着,白寂严微微低头就能看到枕在他腿上的青年的侧脸,这么大的人了,睡觉的时候微微张着嘴,倒是有些孩子气,他轻轻帮他拨动了一下鬓边的碎发。
唯一有些难熬的就是这大脑袋的重量还不轻,他腿有些麻了, 腰背也开始僵硬地酸疼, 脸色也渐渐白了下来,不过还是没有叫醒怀里的人,只闭上了眼睛忍着。
车子拐到山道上的时候骆昭才醒过来, 睡蒙了,睁眼醒了醒神才知道这是去哪, 他刚要起身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醒了?”
白寂严也睁开了眼睛,骆昭抬眼和他对视,迅速擦了一下唇角流出的口水, 神色尴尬无比,白寂严微微眯眼随即低头, 果然, 他的裤子上湿了一圈。
骆昭半边脸睡的都是红印子,赶紧找出纸来给那人擦:
“那个, 不好意思啊。”
白寂严总算能轻轻活动一下腿, 看着腿上湿的一片笑了:
“没想到我这裤子没有被小家伙的口水染上,倒是先染上你的了, 好了,不用擦了,过来扶我侧下身子。”
他腰背实在是僵的厉害,孩子又重,他现在不太敢动,骆昭立刻反应过来,搂着他侧过了身子,手绕到了他身后帮他锤着腰:
“是我没脑子,你本来就不舒服,我还枕你腿上这么久,腰上疼怎么不叫醒我。”
“一会儿还指着你推我呢,总要让你睡饱了。”
外面的天已经见了亮,这药王庙在山顶,车要从盘山路上去,快六月的天气,这林中的枝叶已经十分茂盛了,透过车窗能看见远处的山峦中清晨还未散去的雾气,白寂严降下了车窗,外面的风夹杂着晨露的味道袭了进来:
“嗯,真是好久都没这么早到山中了,还是这里的空气好。”
白寂严微微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骆昭也看了出去,然后搂了一下怀里的人:
“我们家在这山脚下有个小院子,早年我妈买的,等白氏这一次的案子一了结,我让人收拾出来,陪你来这里住上一周吧,周医生让你静养,再一个月的时间天也热起来了,这里也凉快些。”
白寂严这么多年都是忙忙碌碌的,倒是少有说能闲下来找个院子静静待一周的时候,看向山下郁郁葱葱的样子倒是也升起两分兴趣:
“好。”
车到山顶的时候骆家的车已经到了,骆昭扶着白寂严出来,司机已经组装好了轮椅,他扶着人坐上去,骆家父母正好下车过来,白寂严坐在轮椅上还有些不自在。
“小白好些了吗?怎么脸色还是不好?”
白寂严笑着开口:
“可能是起的早了,我们这就进去吗?”
骆妈妈点头,因为提前就约好了,一到山门就有师傅迎了出来,骆妈妈今天一身中式长裙,头发盘起,脖颈上带了一串菩提子的串珠,温婉又优雅:
“这是智空师傅,师傅,这是我两个儿子。”
骆妈妈笑着向大师介绍,自从同性婚姻合法之后,就有不少人称自己儿子的同性伴侣为另一个儿子,出门介绍就是两个儿子,骆妈妈说的自然,白寂严却是心头一阵暖意。
两人都是双手合十和师父行了礼,这才进了山门。
清晨山顶的寺庙中佛音袅袅,寺院的周围古树参天,一排一排的殿宇具都是依山而建,除了三大殿外倒都是高低错落,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晨钟的声响悠悠磬磬,穿过那层层雾霭向远处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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