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心头压着火气的时候,白振江忽然看着他问起了基因检测的结果,骆昭再一次成为了饭桌上的焦点。
因为男子存在基因突变的可能,所以一般来说,婚前双方都会坦诚自己的基因检测结果是否为阳性,尤其是同性伴侣之间,骆昭确实被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措手不及。
毕竟他和白寂严是协议结婚,根本不涉及到要孩子的事儿,这个事儿他没有提过,自然也不知道白寂严是阴性还是阳性。
白家这样的大家族恐怕对孩子看的很重要,若是白寂严是阳性那自然没话说,若是他是阴性,他也是阴性的话,恐怕白家还会用这个做文章。
他的余光里还扫了一眼那个刘羽,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为什么明知道白寂严和他已经结婚,白振江和周巧宁为什么还要弄这么一出,他们很可能根本也没有想着刘羽真能跟了白寂严,他们可能只是要一个白寂严和刘羽的孩子。
想到这里骆昭面不改色地笑了一下开口:
“我是阳性,小时候我妈怕我日后吃亏,还刻意改了检测结果,害的我好些年都以为自己是阴性。”
他在医院里留下过检测结果,白家若是真的想知道,恐怕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先这样说,到时候他让白寂严在他投资的医院帮他伪造一份已注销的阳性检测报告能糊弄过去。
白振江的面上也看不出什么不同来,倒是催了两次孩子的事儿,骆昭应对的游刃有余。
白寂严席间的话很少,他的脸色有些发白,菜的味道,酒的味道都让他几欲作呕,手在桌下紧紧攥住,几乎就没有怎么动过筷子,全力抵御着胃部的翻腾。
往来的酒被骆昭挡下了不少在,白承举起酒杯轻笑:
“这酒总该让白总喝,万一你现在有了小孩,那可不能轻易碰酒啊,你说是不是白总?”
他的酒杯递到了白寂严的眼前,白寂严似笑非笑:
“你的酒我有非喝不可的必要吗?”
白承面色一僵,眼底的不甘明显,白寂严却直接拉着骆昭坐了下来:
“白承这话也有道理,万一你有了小孩儿呢,去换成橙汁。”
他开口吩咐,立刻有人将骆昭眼前的酒换成了橙汁,白承在白寂严的面前讨了一个没脸,也没有人再主动愿意凑上去,毕竟白寂严的脾气并不算好。
散席之后已经快八点多了,晚上才会象征性地大家一块儿守个岁,白振江回了房间,白寂严也没有再回主屋,他拉过了骆昭的手:
“走吧,带你回房间休息。”
穿过一个回廊,骆昭这才跟着他到了二层的卧房,回到房间白寂严松了松领带,将身子陷进了沙发中,舒了一口气,看向了骆昭,声音低沉:
“在这里过年很无趣吧。”
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除了勾心斗角就是互相试探。
骆昭坐到了他身边,这一天下来他想吐槽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都不知道先说什么,白寂严看着他这模样笑了:
“是不是太过颠覆你对过年的认知了?”
骆昭索性盘腿坐到了沙发上,那架势,吐槽之欲拉满:
“我说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看这院子里,管家,保镖护院,屋里还有那和丫鬟一样填水送茶的,低眉顺眼,管你爸一句一个老爷的叫,这简直就是旧社会,至于的吗?你家一直都这样啊?”
这一天确实够颠覆的,倒不是说家里不能请阿姨,但是像白家这样架势的实在是不多,赶上过去伺候皇上了。
白寂严靠在沙发里,听着他的吐槽点了点头:
“嗯,一直都是这样,这两年他折腾不动了,在过去,这家里更是没得看,从前,他在白家可以做皇帝,三妻四妾,不容反驳,只是可惜了,如今他这皇帝梦是到头了。”
骆昭不禁有些佩服眼前的人,他能看的出来白振江对白寂严的忌惮,白寂严能在这样的条件下拥有自己的商业帝国,并在白家拥有这样重要的话语权,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哦,对了。”
骆昭想起什么,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凑到了白寂严的身边,双手做成了喇叭状放在了白寂严的耳朵边,声音像老鼠:
“我在吃饭的时候撒谎了,我的基因检测是阴性的,我怕他们会在孩子这方面打主意所以就谎称是阳性的。
你让在医院里的医生帮我伪造一份阳性的报告,这样以后若是查起来也说的过去。”
白寂严的耳朵都被他说的有些痒,他微微侧头,直接就对上了那双和发财很像是猫儿眼,看的出来,骆昭很是用心地在帮他挡住家里这群人,他的手无意识地覆在小腹上。
骆昭见只看着他没反应,眨了眨眼:
“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阳性报告的事儿你不用操心。”
“那就好。”
白家的守岁,自然没有任何温馨可言,白寂严带着骆昭下去,象征性地祭祖上香就算了事了,白振江身体不好,家庭医生不让熬夜,同样是上香之后就回房了。
白寂严累了一天,回到房间浑身都提不起力气来,靠进了沙发里神色倦怠,轻声开口:
“今晚我们得住在一个房间了,我睡沙发,你先去洗吧,里面有睡衣。”
这里是白家,他们既然已经结婚,自然不可能再分房,怕骆昭不自在,所以白寂严率先这样开口。
骆昭入门的那一刻只觉得在白家真是心累,看到白寂严深倦的眉眼时忽然有些心疼,在这么一个家里待着真的不会抑郁吗?
听了他的话,他忙摆手:
“我们两个还是我看起来比较健壮吧,你睡床,我睡沙发,就这样定了,你先去洗,洗好好躺下,我不累的。”
白寂严拗不过他这才去了浴室,水蒸气蒸的他有些头晕,匆匆冲了一下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骆昭正笑眯眯地盘腿坐在沙发上,看样子是在和家里人视频,骆昭移开手机,探出头,无声比着口型:
“我妈,要不要说话?”
今天是除夕,怎么都要给骆昭的父母拜年的,白寂严看了看身上的浴袍,还是走了过去,面上的笑意得体亲和:
“伯父,伯母过年好,我和骆昭明天一早就回去。”
骆妈妈凑到镜头前,没有计较白寂严的称呼,直打量眼前的人:
“小白怎么好像瘦了呢?是不是昭昭没有照顾好你?明天回来家来,我亲自下厨,晚上我们去外环放烟花,我定了一车呢,就等着你们回来了。”
“还有,明天回来谁也不许一身的西装,之前给你们买的衣服都试了吗?过年可要穿的喜庆才能讨个好好彩头,穿的不好看可不许进家门。”
镜头都挡不住骆妈妈对各种新年家庭活动的雀跃之情,这样的劲头让已经在白家忍耐一天的白寂严和骆昭好像活过来了两分:
“好了老妈,我们俩明早就回去,保证穿的像福娃一样。”
撂下电话,白寂严的目光才从手机上移开,骆昭去洗了澡,躺在了沙发里。
熊熊的大火从楼梯间蔓延了上来,白寂严跑出了卧室,却被烟呛的眼泪直流,他喊着叫着,却只看到了白振江的背影。
屋里一片火海,他不知道是被哪个消防员救出去的,他亲眼看着一个担架从里面被抬了出来,风吹起了白布的一角,拳斗状的焦尸霎时间入目。
白寂严呼救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上都是汗地从梦中惊醒,随即右腿的抽痛就将他的神志重新拉回了现实:
“呃...”
骤然的抽痛让他冷不防闷哼出声,骆昭被他之前的梦话惊醒,听到声音不对忙奔到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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