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苍兰嘴角挂上很淡的笑容,弯深了腰,他因为被人说过一次像个女人,就剃了寸头,被拢在月光下,漂亮到锋利的五官柔和下来,阴影斜斜映下,那道凝固了血痂的伤口横在脸上,有些碍眼。
身后的闻炀目光在他的伤口上停顿了片刻,而后说:“季sir,你还没教我你的名字要怎么念呢。”
季苍兰紧绷了一天的心情稍缓和了,本来应该和目标保持距离的语气也跟着变化,说:“苍兰,一声和二声,是freesia的意思,我妈妈生qian——”
他及时吞下最后一个字音,快速重新道:“我母亲很喜欢小苍兰。”
“苍兰。”
闻炀咬字要比方才念自己的名字更加认真。
“最后一个字再翘一点,”季苍兰纠正他。
“季苍兰。”
“季苍兰。”
闻炀又沉声念了几遍。
“嗯,”季苍兰把目光从一窝橘猫上收了回来,直起身,看了闻炀一眼,克制地收回视线,说:“好了,猫也看完了,我要走了,你回家吧。”
闻炀却朝他逼近了两步,视线中添加了月光作为吉利丁片,逐渐变得黏稠,凝固在他脸颊的那道枪伤上。
深夜有风刮过,天上的云层时而把月光遮住,时而露了出来。
但最终皎洁的光落在他们身上,没有什么温度,也没有重量。
在季苍兰的目光中,缓缓抬起手,轻抚在伤口下方完好的皮肉上,不敢用力,似乎是怕弄疼他。
这一次季苍兰没有躲开,他放纵了闻炀的靠近。
“疼吗?”闻炀低声问。
他个子很高,倾弓下脖颈,垂下眼眸和他对上目光。
“还好,”季苍兰回答,“已经不疼了。”
闻炀专注地凝视着他,得寸进尺地问:“季sir,我可以吻你一下吗?不是你想要good bye kiss,是我想。”
季苍兰喉结微动,却没有说话,闻炀的脸逐渐靠近,却没有像他之前多季苍兰说过很多次的幻想那样,只是在眼角落下一个很轻的吻,几乎没有任何感觉,就像此时的月光。
季苍兰艰难地抬动嘴唇,声音干涩:“我要走了。”
“再见,闻炀。”
闻炀却没有让开,倾身贴了脸颊,附在他耳边,单手环上他细韧的腰肢。
今晚季苍兰没有穿警服,身上是很日常的便服。
“季sir,你每一次见我都会穿制服的,”闻炀抱着他,低笑了一声,“你今天没有穿,这是不是意味着你是私下来找我的,他们都不知道?”
季苍兰未置可否,但几乎是默认了这个回答。
“你喜欢上我了吗?”
闻炀念了他的名字:“苍兰。”
季苍兰微微颤抖了一下,却回答:“我不能喜欢你。”
“但是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闻炀一只手顺着单薄的脊背滑上来,绕着脖颈光滑的肌肤一点点轻抚上耳根与下颌骨衔接的地方,情色地揉了两下,嗓音暗哑,“季sir,警察为民服务,你来帮帮我吧。”
季苍兰意识到有点不对,立刻推开他,冷声道:“我要走了,你快回家吧,记住我说的话,不要抵抗。”
闻炀应了声好,后退了一步,让他离开。
季苍兰不再留恋,径直迈腿朝车子走去,刚迈出一步的时候,手臂猝不及防地被人抓住。他皱眉侧身看去,冷声道:“干什么?闻炀放开我。”
狠狠甩开,却被死死钳制着手腕,怎么也甩不开。
闻炀用力把他往后拉了一下,挑眉道:“你去缅北执行什么任务?我来猜猜——”
他松了手,往后退了半步,做出思考状。
季苍兰心中警铃大作,手迅速放上后腰卡着的枪套。
“去爬Iris的床?”闻炀摇摇头,笑着说:“Iris喜欢女人。”
“闻炀,”季苍兰已经把枪握在手上,“你确定你现在不要回家吗?”
闻炀不回答, 缓步朝他走来,像豹子一样,枪口就定在他心口上,他笑着让心脏贴得更近。季苍兰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他不想开枪,开口劝说:“你有什么想说的,今早会有人来听你说。”
“不用,”闻炀一口否决,很低柔的声音:“我就想跟你说。”
他舌尖在口腔滚动一圈,压来的气势很强,带着蛊惑:“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就我们两个,慢慢说。”
过于明显的性暗示,让季苍兰紧紧蹙着眉头,手里的枪口朝下移动对准他的鞋面,闻炀一歪头,朝他眨了眨眼,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季苍兰顿住了即将扣动的扳机。
他说:“季sir,你去爬Iris的床,不如来爬我的。月亮对你来说唾手可得。”
就在季苍兰松懈的瞬间,一根麻醉弹从背后某栋高楼射出,直接击中季苍兰后背,他浑身肌肉紧绷着僵硬了一下。
麻醉弹里的药浓度很高,几乎没有几秒的时间就随着血液流经了全身。
闻炀的笑脸在他视线里迅速旋转,季苍兰膝盖一软,倒了下去。
落地之前被闻炀眼疾手快地接住,目光垂落在他脸上,手指按过子弹擦伤的枪口,好不容易凝固的血痂因为他的用力再度渗出猩红的血。
闻炀把指腹的血抹在他眼睛下,像是眼泪流过的痕迹,微不可查地说:“Ash又把我的东西弄脏了。”
·
季苍兰猛地惊醒的时候,是在一张床上,房间是黑的。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是五官醒来时迅速意识到房间里不止他一个人。
还有另一道稍显错乱的呼吸声,急促地响起。
“Elie,闻炀?”季苍兰想起身,发现自己的四肢全被铁链固定了。
“唔——”
那个人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发出痛苦的呜咽,嘴被人堵住了,只能发出闷喊。
不是闻炀的声音,季苍兰当即全身紧绷,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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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粗长的一章(骄傲脸)
第47章 47
季苍兰很快冷静下来,禁锢着他的铁链很短,他几乎不能弯曲四肢,被迫摊成一个“大”字,仰面躺在床上。
他颇困难地用力抻了下脖颈,朝着刚才发出呜咽的角落探了一眼:“是Ash吗?”
角落立刻传来强烈的反应,连声点头。
季苍兰心里有数了,紧接着问:“是Elie把你抓来的吗?”
“唔!”Ash被堵着嘴,动静很大。
他还想再问一些问题,但门在下一刻被人推开了。
身形高大的男人背着光,轮廓懒散疲塌地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杯,光影穿透杯壁,折射出深红的液体。
闻炀声音不高,但听上去心情很好,朝床上的方向侧了下头,说:“醒来了。”
“Elie,”季苍兰浑身紧绷着,腰腹用力浮现出隐约的腹肌轮廓,但他要比想象中来的平静:“你要逃命的时候把我抓走,是在给自己惹麻烦。”
闻炀单手插进裤袋,转了转手里的酒杯,抿了口醇厚的液体,冲他笑了一下:“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你来见我,怎么会来找你?”
季苍兰目光凛然,没有多余的表情,声音很轻,但足以让屋里的每个人都听到:“你逃不走的,Elie。”
门被重新关上,房间再次陷入黑暗。
“怎么不叫我的中文名?”闻炀经过地上五花大绑的Ash没有分去视线,缓步朝他走来,在靠近床时却换了方向,像盘踞着近在咫尺的猎物。
季苍兰审时度势,目光跟着他的脚步声横移:“闻炀,放我走。”
他换了衣服,黑衬衣下悍利的身形懒懒弓着,与房间里的黑融为一体。
房间很大,闻炀的脚步声在片刻后才顿住,两个听到了有布料摩擦的声音,天光陡然乍亮。
季苍兰冷不丁紧闭了下眼,眼睫微微颤动起来,等眼皮那阵红光稍缓后,才蹙着眉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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