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的时间有点久,盛明寒看着被抓皱的灰色床单, 声音很低, “你再不理我, 我就要开车过去了。”
“你……”周岁有点难为情, “别。”
“可是你对我很冷淡。”
他就无所适从地唉了一声。
光线从窗外透进来, 把屋子都照得亮堂堂。刚才为了方便试镜,他只拉了一层薄纱帘,保证镜头光线是充足的。但现在,周岁又觉得有点碍事了。
就好像同层高的别人可以透过这层纱,窥探到什么。
“……”
或许这只是他的猜测、他的臆想,但还是无形中给了他一些压力。
周岁放下手机站了起来,他把里面的遮光窗帘也拉上,屋内瞬间陷回阴暗中。只有些许光透过镂织的布料疏孔,让视线保持在看清但又昏暗的界限。
他松了口气,重新拿起手机躺回床上去,还盖上了被子。
这样层层包裹着,他感觉很安全。
“对不起。”他摸索着在镜头上亲了两下,用轻柔的嗓音撒娇,“不是想冷落你,不要生我的气了。”
盛明寒哼了一声,没说什么,但自发地往镜头靠了靠,头发在枕头上摩擦经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离得很近。
像抱在了一起似的。
“狗仔知道我住在这里,每个出入口都有人放哨,你一来就会被发现的,他们也都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了。”
周岁用被子遮住半张脸,低像素的镜头下,他的眼睛像是水洗过的葡萄,澄澈圆润,但桃花眼的眼角又微微上扬,带着一点恋爱的甜蜜的春情。
盛明寒眼眸在昏暗中更加深沉。
他的拇指按着屏幕,在周岁的脸上用力地摩挲着,呼吸变得更加沉重。
“那你说说看,”他脸上明明没什么表情,但语气却有一点逗弄的恶劣,“我们会干什么?嗯?”
“我……”
周岁耳朵就跟打了麻醉针一样,这剂新型麻醉顺着他的耳蜗一直注射到心室中,心脏像被人握在手里用轻微老茧摩挲着,渐渐化了开来。
大概是,干我吧。
但是这句话周岁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口的,盛明寒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原本还露在空气中的半截鼻子、被毛绒绒的被窝一点点地吞掉,漂亮的眼睛也被遮住了一大半,只剩下两片纤长的睫毛。
自然微垂着,垂在盛明寒心上。
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出来吧,我不闹你了,真的。”
周岁捂了很久,盛明寒都有点担心了,才听到他支支吾吾地说了什么。
可惜声音小,再加上被被子蒙着,听不清楚。
盛明寒让他重新说一遍,周岁就把脸抬了出来,深呼吸一口气。
“我是说,你要不要试试视频……”
前面两个字还字正腔圆的,到后面就越发模糊温吞,好像含在唇间似的。
盛明寒起先愣了愣,但单看周岁在昏暗中都快红得滴血的脸,就明白过来了,顿时感觉一股热气直接往身上涌,烫得他浑身都紧绷。
……
期间,周岁根本不敢看镜头,怕看到盛明寒的表情,他戴着耳机,降噪模式下音质格外清晰、真实。
每次呼吸,每次喘息,都好像是切切实实发生在他耳边。
中途,盛明寒又让他叫两声。
“什、什么?”周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窘迫,“叫什么?”
但盛明寒就是那个意思。
“你以前怎么叫的,就随便叫两声吧。”
……但,但那是真刀真枪的啊。
这、这怎么还带模拟试听的呢?
但是盛明寒又忍得一脸辛苦的样子,周岁就不忍心了,硬着头皮啊了两声。他觉得自己叫得应该是很烂了,毫无情趣。但盛明寒却很喜欢,微微出汗的脸靠了过来,黑色的发沾在额头上,用深邃的不像话的眼神望着他,又隔着屏幕不停地亲,还喊他宝宝。
周岁耳朵微热,眼睛不自觉浮出一层水雾。他从来没听人这样叫过自己。
孤儿院的院长没有,同学没有,老师没有,朋友没有,同事更加没有。
连他的亲生父母也没有。
他以前没谈恋爱的时候,很嫌弃这个称呼,觉得又幼稚又腻歪,但是轮到自己时,却好像怎么都听不够。
又或许,他喜欢的并不是那个称呼,而是藏在名字下掩藏不住的爱意。
宝宝,我爱你。
盛明寒不停地重复着,每句语调、语气、感情都不一样。他像只被人弄丢过又重新捡回家的流浪狗狗,又像是要把过去缺失的那两年补回来。
他比谈恋爱、比新婚时还要黏人。
结束时,盛明寒握着手机的手没有拿稳,镜头栽在柔软的枕头上。周岁没能再看到他的脸,只听到盛明寒性感、粗重的喘息。
1的声音,好像和0的是不太一样的。更低沉一点,没有那么媚。
但是很性感。
是那种很男人的性感。
怪不得这么多年,盛明寒的女友粉一直念念不忘,年年最想和他结婚的男明星榜单,盛明寒也都是高居榜首。
结果,他老婆本人现在都睡不到。
周岁眼角被刺激得微红,他闭上眼睛,想象着盛明寒现在就在他面前。他时常觉得自己像是漂浮的风筝,只能被盛明寒按在身下,随着床风雨飘摇。
他已经完全沦陷了。
周岁陷在幻想中眼神迷离,直到耳边听到盛明寒最后一次沉重的喘息,微微清醒了过来。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溢出来的滚烫的呼吸。
……
手机还盖在枕头上,周岁侧身躺在床上,摘掉了耳机,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呼吸着。他听到盛明寒坐起身,去床头柜那儿抽了几张纸,收拾残局。
周岁便把手抽了回来。
他不想让盛明寒发现,盛明寒知道了,一定会诱哄他撩拨他,说些很可惜的话。他知道自己很喜欢他的脸,装几次可怜,他真的会忍不住见面的。
结束过后,盛明寒明显情绪好了很多,他重新拿回手机,眼角还是带着点餍足的笑,“还不够。”
说那句话时,他语气其实和平常一样,但是又自然流露出撒娇的感觉。
脸靠得那么近,还是很英俊。
周岁是很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差点就被迷晕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你不是刚那个过吗?”
盛明寒说:“都半年了。”
“你自己没弄吗?”
“没有心情。”
这样看来,周岁是他的‘心情’了。
“……”
他有些不好意思,就没说话。
盛明寒刚弄完,正是最黏人的时候,看到他又沉默了,很是不满地敲了敲屏幕,“你又在想什么?”
“啊?啊。”周岁回过神,扯开了话题,“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虽然是用来搪塞的借口,但他也确实想过这个问题,也不算是在骗人。
“哦。”盛明寒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被顺毛了,原谅了周岁刚才的走神。
“本来我是想二月十四和你去领证的,但是那天人太多了,而且过完年《望长安》就要开机,到时候我们会很忙,往返肯定来不及。”
结婚证要在双方户口所在地办理,随便找个城市就结婚是不行的。
周岁没想到他竟然已经设想过了,有些吃惊也有些感动。过了片刻,他慢慢地说:“其实,不挑这种特殊时间结婚也是可以的。”
他们之前领证就是选的一个很普通的日期,因为盛明寒太红了,如果登记那天人很多,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盛明寒没有立刻答应。
“再看看吧。”他说。
周岁嗯了一声,他看向屏幕里被放大数倍的英俊的脸,忽然有点脸热。
“明寒。”
“嗯?”
盛明寒就像独自在桌角趴着休息的狗狗一样,主人发出一点呼唤的声音,他就立刻抬起目光,追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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