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他的目光, 盛明寒的视线追寻了过来,顺口问:“刚才不是挺喜欢的,怎么又犹豫了?哪里不好吗?”
“也没有,就觉得还行吧。”
盛明寒嗓音微低,正好卡在只有两个人听清的距离。戴上口罩后像是用微信发的语音,带着一点砂质的模糊。
周岁听着听着,感觉心里痒痒的,就往他怀里靠了靠,顺势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被盛明寒发现了,他就一本正经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做过。
“那……”
盛明寒挑了挑眉,刚想说什么,骤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片刻间的温情。
周岁下意识地望了过去,手机屏幕有点暗,从他的角度看不清来电人的名字,但是盛明寒的脸色却瞬间变了。
“……不接吗?”周岁问。
盛明寒没说话。
他对待很多人都是这副冷淡锋利的模样,但周岁还是敏锐感觉出了一点细微的差别。非要打个比方的话,就像去漠河时,他接到母亲电话时的模样。
但现在那股抵触的情绪要更强烈。
铃声还在响,盛明寒眼角的皮肤微微绷起,握着手机停顿片刻后,他还是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喂。”
话筒那边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周岁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偶尔有几个字飘过来,只是听不清楚。盛明寒几乎没怎么开口,只简单地回了几个嗯字。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电话里提到了什么,他忽然抬起头,望向周岁。周岁一脸疑惑,但盛明寒没有回答,只沉沉地说:“没什么空,很忙。”
周岁指了指自己,带着点疑问。但盛明寒却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在意。
“到时候再说,可能不回。”
电话那头的声音就稍微大了一些。
但盛明寒还是没回答。
大概是他无动于衷的态度惹恼了对方,没过多久,电话就被挂断了。
盛明寒收了手机,脸色不是很好。
周岁沉默片刻,“是你妈妈吗?”
应该是催他回家的电话吧?
“不。”盛明寒说,“是我爸。”
哦,不是妈妈还好……
啊??他爸爸?
周岁眼睛微睁,脱口而出,“盛元崇吗?可你们关系不是——”
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
他目光微微不安,想起柳时宁说的,明寒和盛家亲戚的关系都很差。
还说,这是他的雷区。
“……嗯。我们关系是很不好,很多年没联系了。”盛明寒倒没有生气,只是神色淡淡的,“他刚才打电话过来,是问我元旦回不回家吃饭。”
周岁忍不住想,这哪里是很不好?哪有儿子重病住院、生命垂危了,当爸爸的都不愿意过来看一眼。
与其说是父子,倒更像个仇人。
周岁回忆他们过去的两年,确实只偶尔听他接到过母亲的电话,但盛元崇的从来都没有。说句抱歉的话,有段时间,周岁还以为他爸爸早就过世了。
他脑海里转过许多念头,但说出的话还是小心翼翼的,“这么多年都没联系,怎么突然打了电话过来,该不会……是想和你缓和关系吗?”
不会。
盛明寒微微攥住指尖,沉默半响,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他没说话,握住周岁的手,慢慢往前走。
“那,你是不打算回去吗?”
“嗯。”
“……这样啊。”
周岁心里其实还有许多疑问,但是盛明寒不太想回答的样子,他就只好把话都憋了回去。
小破车停在路边,车窗上雾蒙蒙的。周岁弯腰坐进副驾驶,刚摘口罩,下巴就被捏住了,顺着盛明寒的方向侧过身去,和他接了一个简短的吻。
结束后,盛明寒也没有撤开,轻轻靠在周岁身上,紧紧地牵着他的手。但周岁感觉,他好像心情好了一些。
“我妈妈会好相处一点。”
盛明寒忽然说。
周岁还没反应过来,“嗯?”
盛明寒的状态慢慢松弛了下来,就好像刚才静默无声地快速走过那段路,就是为了把时间留给现在。
“……但也没有那么好相处。”
他喃喃地说。
他语气带着一点苦恼和烦闷,周岁有些惊讶,“你和你妈妈关系好像更亲近一些。”
只有亲近的人才会打趣吧?
而且提到她的时候,不像刚才和盛元崇通话那样,针锋相对的。
“还行。”
他缓缓道,“我们一家都是怪胎。”
……怪胎。
周岁很少听到有人会这样形容。
盛明寒说这句话时,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情绪,就好像他在很久远之前,就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
他甚至承认了自己也是怪胎。
周岁心中浮出绵密的隐隐的痛。
车内的摆件轻轻摇晃着,是一只电子含羞草,草叶按着节奏左抬手右抬手,发出几不可闻的咔哒声。
这是两年前他们一起买的。
盛明寒视线落在含羞草上,但好像又在看很远的地方,“他们在十几年前就离婚了,我住在爷爷家,一年到头见不到他们几次,没什么感情。”
周岁慢慢地点了点头。
“那……你爷爷对你好吗?”
“他对所有盛家的男性血亲都很好。”盛明寒面色平静,“我只是其中之一,侥幸投了个好胎而已。”
听到这儿,周岁久久无言。
他忽然想到刚认识、接触盛明寒的时候,对方的情商和说话用词,看着完全不像个正常人。但如果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又好像能理解了。
盛明寒有父母,有优渥的环境,但是好像处境并没有比他好多少。
“那……元旦的时候,我们去见妈妈吧。”周岁想了想,这样说道。
盛明寒回过头来,看着他。
目光里带着点惊异。
“我应该还算好相处吧?”周岁喃喃自语了两句,又笑着说,“我们俩的事也得跟你妈妈提一提,打个预防针。”
盛明寒捏了捏他的脸。
软软的,手感很好。
周岁身材很清瘦,之前工作那么忙,录制又累,怎么养体重都没长回来。也就是最近在新南梅岛放松了几天,天天玩,才养回了一点点肉。
休息好,感觉眼神都更清亮了。
捏得久了,周岁不满地唔唔两声,盛明寒才慢吞吞地松开了手,“我们的事,你可以不用太在意她。”
之前没让她插手,现在也不会。
但周岁却很严肃。
“不行。”他说,“她可以不同意,但是这件事,她必须知情。”
周岁神色严肃认真,盛明寒还没怎么见过他这样固执的模样,怔愣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他倾身过去,讨好地亲了亲周岁的侧脸,“知道了,宝贝。”
·
晚上回去时,车还没开到公寓楼下,周岁就看到了蹲点在楼下的狗仔们,还不止一个两个。
他打开微博,发现热搜上还挂着他们俩的名字,顿时,“……”
网友们是没有别的瓜可以吃了吗,这么点事怎么还挂在热搜上啊?
他关掉手机,叹了口气。
现在两方工作室都没有回应,但大众又对他们的关注度非常高,狗仔们就闻风而动了。但凡这个时候拍到一张他们共进晚餐、甚至是共处一室的照片,那复合就是八九不离十的了。
盛明寒那儿安保很森严、蹲不到,那就蹲他,反正也是一样的。
周岁自己倒是没什么关系,但有点担心郑从容会直接脑溢血。
毕竟再怎么快第六季也要下个月才能完成过审和排档,现在就爆出实锤,会严重影响综艺完播率的。
“我看你还是先别回去了。”
盛明寒冷不丁地说。
周岁抬起目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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