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并不是那血人没有伤害到贾珠,是那些伤害在外表看不出来。
阿珠分明知道,却在那个危机关头不肯说。
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卫在密林四散搜查之后,在那里面也发现了不少危险的东西,如果不是太子先破了王峥嵘的金身,然后贾珠又紧追不舍,要是真的让他逃进了深处,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到再往前不到几里,就是贼寇的后手,太子,心里就气得牙恨恨,恨不得把贾珠捉来打一顿。
太医虽然检查不出是何原因,可是表露在脉象上的症状还是足以决断,虽然非常严重,但也能够好好调养。
太子在得了太医院首这话,当天晚上就带人走了。
…
“叩叩——”
御前总管毕恭毕敬敲了门,禀明了太子的到来。
“还不快快进来。”
康煦帝的声音传来,听着还有几分笑意,似乎心情不错。
梁九功推门而入。
这屋内的摆设非常独特,瞧得出来是下了苦功夫,而且一路走来也可以看得出这附近戒备森严,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屋内,康煦帝和贾珠,这两人正在下棋。
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坐着,手边放着的茶水,袅袅白烟漂浮着,淡淡的茶香在这室内荡开,丝毫掩盖不了香炉里面的气息。
皇帝的眼睛根本没有朝着刚进来的太子身上瞥上哪怕一眼,正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棋盘上面的局势。
太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自个儿给自己拖了张凳子就在边上坐下,横刀立马看着,片刻后,他的手指突然从棋盒里面拿了一枚棋子,然后不顾两个人诧异的目光就落了下去。
康煦帝:“……”
贾珠:“……”
咔哒一声,这棋子落下。
康煦帝:“观棋不语真君子,你这是做什么!”
太子理直气壮:“孤不是君子。孤也没说话。”
皇帝一巴掌拍在太子的后脑勺,“你这都走了棋,还有什么说不说话!”
这可是直接上手。
太子:“阿玛,阿珠这身子刚好,你找他下棋做什么?这劳心劳力的,不利于休养。”
康煦帝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把朕当什么了?”
太子:“阿玛呀!”
太子和皇帝两个人在吵嘴,贾珠坐在边上笑眯眯地看着,他打量着太子,确认没有外伤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最大的麻烦已经解决了,可这不代表太子外出并没有危险,他去的都是最要紧之处,或许会遇上麻烦。贾珠能够通过系统知道太子的情况,可这都不如亲眼所见。
这些天太子在外奔波,连一封信都没有送回来。
起初贾珠以为太子是过于忙碌,还担心了几天,后来却是意识到,太子并不是忙到连写一封信的时间都没有……太子是在生气。
……然后他后知后觉地回忆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
当时贾珠和太子说自己没事,并不是在欺骗太子,而是他真以为自己已经没事了。
有系统在,血人带来的麻烦,都被系统积攒的能量所消除了。
可血人最后大招的确是消除了,之前受到的伤害,却仍然需要时间恢复。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给他生造出如此多的血。
毕竟系统的能量也不是无穷无尽。
它现在分给贾珠的那部分,是在压榨了必须运转的部分之后,所有留出来的全部。
从这个角度来说,系统对贾珠也算是掏心掏肺了。
如果系统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在任务完成之后,它也无法离开这个世界,只能停留在宿主的身上,慢慢积攒能量。
在理解到系统的局限之后,贾珠对于自己的身体情况,也就有了数。
可那都是在他醒来之后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太子已经带人离开了扬州府。
他会生气,是理所当然。
贾珠心里叹了口气,刚才太子进来看他那一眼,瞧着就是心里还憋着火气。
“阿珠,你的身体如何了?”
太子在挨了皇帝的一脚之后,随手拍了拍脚印,嘀咕着康煦帝说不过人就上脚,一边问着贾珠。
贾珠:“太医说,再喝半个月的药就好了。”
太子:“当真只要半个月就好了,阿珠不会骗我吧?”
贾珠苦笑了一声:“要是太子殿下不相信的话,可以让太医院派人过来。”
康煦帝大笑:“这件事,朕倒是可以给阿珠做证。那天太医的确是这么说的。”
太子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可不能怪孤多疑,实在是被阿珠欺骗了太多次,他嘴上的话已经不能相信了。”
贾珠继续苦笑。
不敢说话。
康煦帝看了眼贾珠,笑眯眯地说道:“阿珠,你说你,前几年的身体刚刚养好,如今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又总不爱惜身体,保成瞧着,心中自然憋火。”
贾珠:“劳烦万岁爷和殿下记挂,这一次也着实是意外。臣若是知道这般危险……”
“你若是知道危险,你就不去了吗?”
太子毫不客气,打断了贾珠的话。
贾珠:“……臣会做好准备再去。”
太子的手摩挲着腰间的软鞭,蠢蠢欲动。
他瞧着贾珠的样子,就恨不得抽他一鞭子,可是想是这么想,舍又是舍不得。
康煦帝:“要不是阿珠去了,说不定你还不能整个回来呢。”
太子:“阿玛这话是在贬低孤,还是抬高那厮。他再是能耐,大炮轰下,孤不信他不死。”他的语气透着阴狠,令贾珠微微一顿。
他倒是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连这些都想到了。
就算那王峥嵘再怎么神奇,在大炮的轰炸之下当然也会魂飞魄散,只不过太子殿下调动这些……康煦帝应当也是知道。
的确,从一开始,整个南巡,就是一个巨大的诱饵。
贾珠是,太子是,康煦帝,也是。
贾珠咳嗽了声,“太子殿下,您一路回来,应当有话要和万岁爷说道说道,臣就暂且告退。”他还没站起来,太子就一手摁在他的膝盖上,将人给拦住了。
“这本来就是你屋,你要退到哪里去?况且这话你又不是听不得。”
太子凶巴巴瞪了一眼贾珠,示意他不许再动,这才看向康煦帝,说话的语气严肃正经起来。
他在外头那么些天,回来,自然也该与康煦帝说明一路上的见闻与结果。
贾珠不得已一起听。
太子这几月手中可染了不少血,摘了不知道有多少个人的乌纱帽,从南至北,一路上官场只要听到太子的名头,都无不战战兢兢,生怕太子殿下这个杀神夺去了他们的性命。
所有与白莲教有关的东西一概焚烧,太子连解读的打算都没有,亲自将这件事做绝了。
“阿玛,孤有种预感,一切由此而起,也由此而终,往后这世间,不会再出现这般人物。”
“太子,是当真不在意这所谓修仙之道?”
“阿玛,你不曾亲眼看到王峥嵘的丑态,但孤看到了。”太子懒洋洋地说道,“他已经变成了欲/望的傀儡,所思所做,已经偏执发狂,如果这就是他所追求的道,儿子觉得做个逍遥客也没什么不好的。”
“逍遥客?”
康煦帝挑眉,信手拍了拍太子的肩膀。
“你可是,东宫太子。”
太子莞尔一笑,眉眼带着淡淡的笑意,“孤自然是太子,只不过孤有时也在想,若当初阿玛选择的不是孤,那孤现在,是什么模样?”
康煦帝的笑意稍褪,高深莫测地看了眼贾珠。
尽管只有短暂的一瞬,但是青年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一眼。
……皇帝为何要看他?
康煦帝:“朕由始至终,只会有你这么一个太子。从前是,现在也是,不会有所更改,有所变更。”他笑了起来,可是那笑声里却没有多少笑意,“太子还是莫要胡思乱想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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