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贾珠昏迷后,格图肯的事情可不少,毕竟有些事情,只有贾珠和格图肯知道,然贾珠却是昏迷了过去,可不是所有的事情全都只能交给格图肯了吗?
格图肯这忙得团团转,在听到了贾珠恢复的消息后,自然第一时间想来找他。
不过前两天手头的事情还是多,就只能拖到今天。
“怎么听说,又出事了?”
酒楼内,一坐下,格图肯就忍不住开口。
“瓮中捉鳖而已。”贾珠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
“你每每被问起事,总会说这句话,我都快听出老茧来了。”格图肯没好气地说道,“就算没什么大碍,难道你家里人不吓一跳?”
“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贾珠笑了一声,“你呢?这些天,怕是忙坏了罢?”
说到这里,格图肯就有些得意地说道,“得亏你当初是来找我,不然,这件事的确难办。要是找了其他人,说不得,连他们也会被皇上怀疑。”他这话,说到最后,声音又开始变得小小声。
这话的确也说得没错。
索额图一脉,最起码在康煦帝看来,的确是不可能对太子动手。
这还是有点倚仗在的。
“事情说是繁杂,其实也就是那些。”格图肯道,“万岁爷很生气,许多事情都是不假人手自己给办了。”他看了眼贾珠,“经此一事,听说万岁爷还重重责罚了几个言官,全都是在此时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贾珠扬眉:“不该说的话?”
“也就是那些事。”格图肯耸肩说道,“总是那些闲言碎语,如果是平时,万岁爷说不定还不会那么生气,可偏生那奏章送上来的时候,正巧赶上了太子出事,这不是直接撞上了槍口吗?”
贾珠:“殿下是为了保护万岁爷才受伤,万岁爷自然不会容忍其他人……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说三道四。”
“可不是嘛,”格图肯一拍大/腿,“谁让他们赶巧了呢,他们要是知道会出事,肯定不能多嘴。这只能算是自己倒霉了。”
贾珠没感觉到高兴,也的确笑不出来。
这些言官的做派,其实也昭示着之前太子和康煦帝之间小小的矛盾,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最起码能看得出来,乾清宫和毓庆宫之间,的确是有摩擦。
不然就不会在这些事儿上饶舌根。
太子还年轻,康煦帝也身强力壮,这些小问题看着不严重,也未必会放在心上。可随着康煦帝逐渐老去,在将来,皇帝……说不定就会重新想起来。
那时候可就不一样。
而这也正是曾经有可能会发生的事。
“格图肯,你觉得,太子受伤这事,是好是坏?”贾珠忽而看向对面坐着的高大男人,这问题,让格图肯有些摸不着头脑,觉得奇奇怪怪,“殿下都受伤了,自然是不好的。如果救不回来,那可是……”
格图肯将那些不好的话吞了下去,摸着后脑勺说道,“不过经了这么一回,万岁爷对殿下疼还来不及,两位主子应当会比之前还要亲近罢?”
贾珠的心中一闪而过某种奇怪的念头,可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一时间,他没抓住那灵感。
格图肯见贾珠沉思,也没去打扰他,吃了几杯茶后,有点嫌弃这个味道清淡,又叫人送过来两坛子酒。
贾珠听到动静,下意识就说道:“我不吃。”
“没让你吃酒。”格图肯哈哈大笑,“我可不敢给你灌酒,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岂非是自找麻烦?”
他知道贾珠的酒量不好,平时也根本不喝酒。那两坛子酒,他是要来给自己的,格图肯的酒量好,也喜欢吃酒,这喝酒的时候可是一坛子一坛子地往下灌的。
贾珠看着格图肯吃酒如同喝水一般,忍不住摇了摇头。
“你小心些忠顺王府。”
格图肯猛地一句话,让贾珠扬眉。
“为何如此?”
“说不好,反正你小心些。”格图肯皱巴着脸,“我怀疑,这一次的事,有他们的手笔。”
贾珠缓缓皱眉,昨夜其实他也有怀疑到他们头上,然那时候,他和太子都沉迷在……咳,那场对话并没有持续下去,等白日起来时,太子早早就离去了,只在床边留下了纸条,说是康煦帝寻他。
从太子龙飞凤舞的笔迹中可以看得出来,太子殿下那洋洋得意的模样。
昨儿是康煦帝将太子赶回去休息,今儿却又是皇帝主动来请太子,殿下心中自然是快活的。一想到这里,贾珠就忍不住笑,莫看太子做事稳重,其实瞧着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有时也是坏心眼得很。
格图肯要是知道贾珠在想什么,必定是要将自己的酒水都喷出来,在阿珠的心目中,太子殿下什么都好,就连他那个坏脾气居然也能说成是这般,这可真真是……
美化过头了!
贾珠和格图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两人坐在窗边看着底下的百姓。
这两日,京城紧绷的气氛看着稍稍缓和了下来,不再和之前一样风声鹤唳,百姓们也就敢于出来做点小生意,不再和是在一样大门紧闭,根本不敢出来。
格图肯见贾珠蹙着眉,一直没有松开,便宽慰着说道:“你莫要想那么多,忠顺王府再是厉害,这件事他们要是真的插手了,那万岁爷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你就放心罢……”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贾珠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如果这件事不来个了断,斩草除根,那就只会一次次重复。”
毕竟,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那你想怎么做?”格图肯扬眉,“我可说好了,做诱饵这样的事,你可想都不要想。”
贾珠笑了起来,“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毕竟他们烦人不就烦人在难以抓到吗?”格图肯撇撇嘴,“而你在他们看来是一块肥肉,这么老大一块肥肉,摆在饥肠辘辘的乞丐面前,总是忍不住要啃几口的。”
贾珠:“……”
这是什么破比喻!
他刚想反驳格图肯,就看到街道上来往的人似乎有了骚乱。贾珠拍了拍格图肯的胳膊,“你看看下面。”
正在吃酒的格图肯低头一看,就看到道上有些人在慌张地跑,他双手一撑窗台,将身子探了出去,顺着街上那些人的反方向看了过去。
“走水了。”
格图肯神情微变,坐了回来。
贾珠微愣,“哪里?”
他手里的茶杯放下。
格图肯:“怎么,你还要去帮忙不成?”
“要是官兵不能及时赶来,去看看也是无妨。”
格图肯的表情有点奇怪,他摇了摇头,“这事,还是莫要管了。”他压低声音说道,“我瞧着,那地方,非富即贵,可不是普通百姓家。”
贾珠先是一愣,继而失笑,“你怎么说得这般神神秘秘,就算是富豪之家,要是出事了,难道就坐视不管?”他站起身来,已是要去看是何情况。
格图肯:“我瞧着,好像是忠顺王府的方向。”
“忠顺王府?”
贾珠的脚步微顿,回过头来看着他,皱着眉头说道,“你确定是忠顺王府?”
“我不确定。”格图肯老神在在地说道,“但是那个方向,我觉得应该是王府。”
贾珠沉默了片刻,重新坐了回来。
要是忠顺王府,那的确也轮不到贾珠出现,一来他没那么大度,二来,忠顺王府养着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比起担心忠顺王府,还不如担心这把火,会不会把其他地方也顺带烧了。
这可是秋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呐!
格图肯一边盯着外头的动静,一边吃着酒,就好像是在看戏,“说来,这秋日的确干燥,一连几日,都走了水,要不是官府去得及时,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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