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厢僵持着,帅欣开始感到有些烦躁。
他们驻足在楼下已有五分钟了,等一下又要来一波丧尸,到时候她就会面临两个麻烦。
她抬起枪管,对着挡在池小闲面前的方樾道:“你闪开。”
然而另一个人也走上前挡在了池小闲前面——Kevin。
“帅欣。”Kevin冷冷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帅欣睁大了眼睛,“你——”
她从未对他们说起过自己的名字。
她终于想起了为什么自己会觉得Kevin如此眼熟——这人分明是被Brad强制唤来为他演唱的那个男歌剧演员。
只是当时他被狼狈的踩在Brad脚下,面目扭曲,目眦尽裂,而她对他从来都是只有俯视的视角,没有正视过他的脸......
“你在精神病院里都干了什么,以至于要隐瞒身份一直藏到现在?”Kevin逼视着她眼睛,语言锋利如刀。
帅欣危险地眯起眼睛,心脏开始加速跳动起来。
“精神病院的火是你放的吧,Brad也是因你而感染。”Kevin顿了一下,然后重重道,“你罪责难逃。”
帅欣握着枪杆的手倏然攥紧。
“你对于自己做错的事情完全不想要负责,费尽心机、编造谎言一路逃亡,但对一个从未伤害过别人的异类感染者,如此无情苛责……”
Kevin的声音逐渐拔高,一下一下的如同重锤般敲在帅欣心坎上。
砰的一声,枪骤然响起。
方樾下意识背身将池小闲拽进怀里。
在他们身后,一只从宿舍楼上跃下的丧尸凄厉地嘶吼了一声,重重砸在了地上。
帅欣胸口起伏着,回忆一幕幕涌上来,她的眼底浮现出淡淡的血色。
就在
第57章 喃颩
这时,边上轿车的门开了,老太太扶着车门,微微摇晃着身子跨了出来。
“帅欣。”
她的声音意外的沉稳有力,像是深井里无波无澜的水。
“把枪放下。”
第58章 游子
帅欣回头看向她母亲, 发现她仅穿了一件毛衣站在寒风里。
她迟疑了两秒,还是将枪暂且放下,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给了老太太。“妈, 不要跟着掺和。”她蹙起眉,“外面这么冷,快回车里去。”
“我要是不下来,就看着你胡闹?”
“我没有胡闹,那家伙是个感染者。”帅欣解释道。
老太太轻轻挥挥手, 示意她别再说了, “各人自扫门前雪, 莫管他人瓦上霜。他既然没有伤害你, 也表示不会潜入避难中心, 你又为什么非要伤害人家?”
“大家这一路走来也不容易, 一直在互帮互助, 你不能恩将仇报。你若是看不惯人家,各人散去便是。”
帅欣抿了抿嘴, 不说话了。
老太太走过来, 跟池小闲几人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受惊吓了。我会管好她,她不会再对你们动手的。”
方樾几人对视一眼, 没说什么,也不好为难一位老太太。
两伙人暂时达成了停战协议。
帅欣扶着她母亲进了车, 方樾几人回到车里,他们彼此都没有继续要将事情往下捋清楚的打算——唯一的信任已经被破坏, 接下来就是分道扬镳, 各奔东西。
Kevin进了车后,摸了把额头渗出的冷汗, 仍然心有余悸,“这个女人真是太疯了,我开始就说不要小瞧她吧,她真的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方樾也还从刚才的紧张中没完全缓过神。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对方的操作时常出乎他的预料,加上双方武力值的悬殊,他在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感受到了无力。
无力,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这个词出现在了他的字典上。
副驾驶的池小闲心态却比这两人稍好。
他从感染的那一刻就做好了随时死亡的准备——或死于饥饿,或死于人类的子弹和棍棒。他的路早就不是一片坦途,而是一条死胡同。能苟延残喘到至今且没有丧失理智,已经是额外的生命馈赠了。
他只在某一时刻紧张过——枪响时方樾背过来护住他时。
一时间他以为子弹射中了方樾,顿时有种天旋地转、万念俱灰的感觉。
但后来发现子弹射中的是背后突袭的丧尸而不是方樾时,在短短的几秒内,他的心境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的飞跃。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方樾没事就是万幸。
至于银星,他想过让它帮助挡住枪口。可是效果能有多大呢?真菌纤弱而轻巧的丝,真的能抵挡子弹的冲击力吗?
好在老太太最后走下车拦住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他们这才暂时摆脱困境。但眼下又有了新麻烦——他的奶奶不知去了哪里。
六区已经回不去了,池小闲身为丧尸也不能去避难中心,那他们去哪里暂时过渡一下呢?
池小闲想到了方樾家的药厂——可是药厂里有想杀掉方樾的人,甚至是方樾的亲人……
他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
方樾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刚才说是她放的火灾。”方樾道,“她为什么要放火?”
“这不是我的老本行么?”Kevin苦笑道,“我太着急了就想着诈她一下,结果还真被我给猜对了。”
他解释道:“你之前说她可能惹了麻烦,我一想,最大的麻烦可不就是那场火么?”
方樾沉吟一会儿,随即微微颔首,“你说的没错,只是没想到答案这么简单。”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了玻璃厂的宿舍区,帅欣的车在前,正欲拐上内环的路去避难中心,迎面一辆车突然出现在了逆行的车道上,她忙不迭踩下了刹车。
方樾也看见了那辆车,只觉十分眼熟,再看车牌,竟是刘知的,但坐在驾驶室里的人并非是刘知,而是他的妻子Janet。刘知似乎……不在车里?
Janet停下车,降下窗户大喊道:“不能上这条路!前面有一帮军官劫走了我的丈夫!”
车内一闪而过可可那张被泪水打花的小脸。
帅欣和池小闲两伙人都很吃惊。
“为什么要劫走你丈夫?!”Kevin大惑不解,“不应该把你们护送到避难中心么?”
Janet摇摇头。她的发辫已经散了,一绺金色的头发垂落在脸颊一侧,被还没干透的泪水黏在脸上,看上去心力交瘁。
“他们车上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我们以为那是和平鸽,还降下车窗跟对方打招呼,但谁知道他们把我丈夫骗出车后就抓住了他,还想带走我跟可可,我丈夫不得以劫持了一名军官,让我们先逃出来了。”
三辆车才分开一个小时左右,彼此就经历了危险异常的事情,恍如一场噩梦。
“是什么图案?”池小闲觉得这可能是一个重点。
可可抹了把眼泪,翻到小书包里的画笔,在本子上吭哧吭哧地涂了几分钟,然后贴在窗户上给他们看。
那是一只鸟的图案,乍一看确实是一只鸽子的模样。
方樾意识到了他们目前的困难处境——不仅面临丧尸的安全威胁,还有十区内里暗流汹涌、错综复杂的局势。
他们是后来者,势必会吃亏在巨大的信息落差上,最好得找一个丧尸爆发后一直呆在十区的人了解一下情况。
“我想请你们帮帮忙,救出我的丈夫。”Janet恳求道。
虽然她最后听到了那一声枪声,可她并没有真的看见刘知被击中。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也坚定相信她丈夫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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