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四肢百骸忽然开始变得温暖起来。血液加速在体内流动,漂浮的神志终于在意识之海里落了锚,阳光从云层里透进来,那些混沌的画面开始消散......
耳边有人正呼唤他的名字。
池小闲恍惚间睁开了眼,短暂的失焦后,他看清了那张熟悉的脸。
他动了下四肢,发现自己竟然被泡在清澈的水里......
温暖的水包裹着他的全身,仿佛一块巨大的蓄电池,源源不断地给他心脏跳动提供能量和热量。
见他终于苏醒,方樾久悬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我怎么……”池小闲还有些懵懂,伸手摸了摸白色冷藏柜,“这是什么?”
“你失温了,这是个冷藏柜,刚好可以当做浴桶给你热沐。”
池小闲看着这一缸热水,忽发现自己光溜溜的没穿衣服,下意识地要拢住腿,撑在缸底的手却一滑,整个人差点沉下去,还好被方樾眼疾手快地捞住。
池小闲就这么湿漉漉地趴在他肩上。他索性环住了方樾的脖子,身上的水将方樾毛衣仅剩的干燥处也打湿了。
狭小的卫生间里氤氲着热乎乎的水汽。
“池小闲?”方樾见他静静地不动,大半个背都露在水面上,怕他冷,索性跪下来环抱住他,“怎么了?”
“没。”池小闲摇摇头,发梢上的水落在方樾的脸颊上,“就是想抱抱你……”
“冷不冷?”
“现在不冷,但刚才在外面好冷好冷……”
方樾探身,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你回来的时候把我吓坏了,这次你最严重的一次失温。”方樾的掌心摩挲着池小闲的后颈,擦出些热意来。“下次无论如何都要一起走,别让我一个人等你。”
他掰过池小闲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能记住吗?”
池小闲没说话,只轻轻点了下头。
“不许丢下我。”方樾又重重强调了一遍,说完摁住池小闲的后颈,偏头,吻了上来。
他的吻有些急重,让池小闲想起了刚才梦里的某一场疾风骤雨。
索取,纠缠,噬咬,掠夺,他企图将池小闲牢牢锁在自己掌控之下。
交缠的呼吸炽热无比,变成了滚烫的囚笼……
比水更烫的是方樾的掌心,池小闲本就敏感,下意识闷哼一声,呼吸陡然变重,不由得绷紧了脚尖。
那双细白漂亮的腿在水下晃了晃,荡起些水波,惹得方樾心口腾起一团火……
但他终归是理智的,不管怎样说,缠着还虚弱着的池小闲是不对的。
他深吸了口气,放开池小闲,转头拿起了干毛巾。
“起来吧,水待会儿要凉掉了。”
池小闲被他亲得头昏脑涨,加上水温又热,脸上、脖颈间皆泛着一层薄薄的潮红。被方樾放开的那一刻,他还懵懵地没反应过来。
见他让自己站起来,池小闲还真就未着存.缕地,直直从水里站了起来。
方樾呼吸又是一滞……
第101章 逃避
怕自己的火再被勾上来, 方樾索性别过脸,用最快的速度帮池小闲擦干水、换好睡衣,把他带了出去。
池小闲还很虚弱, 坐在床沿上喝完了Kevin热好的一碗粥后便睡下了,没过几分钟,传来了均匀的呼吸。高美音见他已无大碍,总算松了口气,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方樾跑去医务室找来跌打损伤的药, 给池小闲脚踝抹上, 又轻轻按摩了一会儿, 直到膏药全部被吸收。池小闲脚微微动了动, 人却只是呓语了一句, 没醒。
抹完药, 方樾来找李歌, 从他口中得知了他们在外面所经历的一切。有好几次都危险至极,情况堪称千钧一发, 听得方樾心怦怦跳。
“你的耳朵怎么了?”方樾忽然问。
“池小闲救了我一下, 但子弹刚好穿过了我的耳朵。”李歌无所谓地笑了笑,摸了摸包扎着纱布的耳朵,“他开枪倒是很果断, 风格都有点像那些军人了。”
“你们最后带回来多少防护服?”方樾又问。
“两千多套,不到三千。”李歌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们已经尽力了。现在地面上的温度真不是人能待的,车都抛锚了两次。”
“方制凯打算怎么分这些防护服?”方樾问到了关键问题。
李歌摇摇头, “他们还在商量。肯定没办法一人分一套, 但如果选择性地分,又会引发不公平。况且大家都住在一起, 要是那些没穿上防护服的人被感染了,也是个大问题。”
方樾蹙起眉,“不久前地下区也经历了一次感染,你知道这事儿吗?”
“听说了,还是最严重的一次。”
方樾点点头,“所以防护服这件事情得抓紧了,我要去找方制凯一趟。你能带我先去看下你们带回的防护服吗?”
“当然。”李歌领着他去了负一层的一个储物间。蓝色的防护服几乎堆满了整个屋子,使它看上去像一个立方体的海洋。
仔细地查看了那些防护服后,方樾来到了方制凯的房间。
房间里果然在开会,方樾瞥了眼投影仪上的东西,他们正在讨论关于防护服分配的问题。
与会者不仅有制方的高层,还有赵新和几个高级军官。他们已经都戴上了防护面罩以遮挡保护眼睛,方制凯也给方樾拿了一只让他戴上。
防护服是一整套的,里面自带独立式面罩,但池小闲他们带回来的都是一整套。
“你说他们要是只带面罩回来,会不会就轻松多了?”
“哪有你说得那么简单?冰天雪地的站在那儿把几千套防护服一套套拆开取出面罩,岂不是更麻烦?”
“唉,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不管是防护服还是面罩,数量都不够。要是不好好分,地下那帮人肯定能打起来信不信?”
几个高层议论纷纷着。
方制凯看向方樾,问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分?”
方樾看了看在座的人,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在分之前,我想跟大家谈谈不久前的那次大规模感染。”
“感染?不是已经解决了?”方制凯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检查了感染源头的那名厨师的尸体,发现他跟之前的那两个突然感染的案例不太一样。”
“哦?”方制凯皱起眉。
“他是个在做饭时会戴护目镜的人。”方樾道,“据他的朋友说,他之前动过激光视力矫正手术,产生了严重的干眼症和眼部过敏,日常会佩戴护目镜。”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是通过真菌钻入眼部感染的。”方樾说出了结论,“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戴着护目镜。”
“那他是怎么突然感染的?”赵新忍不住问。
“我想提醒大家注意,之前两次感染发生在眼部,是因为眼部相对脆弱,离大脑更近,更容易被真菌选择。”方樾道,“但这并非它们唯一的选择路径。”
“那还有什么?”有人问道。
“皮肤。”方樾平静地回答道,“当真菌菌丝强韧到一定程度时,它会主动划开人类皮肤,进入血液。”
会议桌前几人静了几秒。
“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方制凯的声音里有一丝紧张。他下意识地朝四周看看,似乎是在害怕突然有菌丝冒出来扎进自己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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