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藏到隐蔽的地方去,像什么书桌、床底、墙的缝隙啊,都可以。”
他摸了摸银星的小触手。
刚洗过澡的银星白得像雪一样,一想到马上又要在路上蹭灰了,池小闲莫名有些心塞。
不过之前银星也这样四处跑,还在灌木丛里打过滚,最后回到他身体里时池小闲也没太感觉到不适。况且每次银星再出现时又是白白嫩嫩的样子,说明它似乎有些自洁的本领。
银星化成一团白雾裹起那枚小小的微型摄像头,沿着墙根无声无息地朝方桓的房间飘去。
就在它飞行途中,边上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池小闲心头一紧,生怕有人发现银星这么个稀奇古怪的东西。
好在走廊的墙是雪白的,银星也是白色的,又很有心机地贴着墙角飞行,所以并没有被那人发现。
银星停住了两秒,直到那人走了,它才又继续往前赶路。
片刻后,它停在了方桓的房间门口。门距离地面最下方还有半厘米左右的空隙,它轻轻松松地钻进去了一半,然后试图把包裹在它身体里的微型摄像头往里面拽。
微型摄像头是一个扁圆形的东西,原本是可以顺利通过门缝的,却因为上面有个凸起的装电池的部位而被卡在了门外。
拽不进去,银星只好从外面推。
但是摄像头的高度确实超过了门缝。
没能大展身手,银星失望地回来了,触丝在池小闲手心里耷拉了很久。池小闲只好摸出一粒树莓干安慰了下它。
“要不等他开门或者有谁来找他的时候,趁机塞进去。”
“也可以。”
他们正商量着,忽的身后的门开了。郭未惊讶地看着他俩,“你们怎么在这里?”
池小闲瞬间就有了主意,于是道:“可以去你房间里坐一会儿么?”
郭未有些惊喜:“当然。”
进了屋子,池小闲转头冲方樾使了个眼色,目光轻轻往天花板上扫去。
那里有个通风口,刚好可以让银星带着微型摄像头从通风口走到方桓房间的通风口。
他记得金属网罩的空隙有两!厘米大小,银星带着微型摄像头钻过去肯定没问题。
趁着郭未去给他俩倒水,池小闲告诉银星自己的计划,银星裹上微型摄像头重新出发了。
池小闲看了眼金属网罩,那种奇妙的感觉又来了——
像是一位老父亲看着自家小朋友背上小书包去上学,既欣慰又有点担心……
方樾看了看郭未的房间,忽然发现他桌上又多了几张画。不过这次都是些风景画,没有再画池小闲……
郭未端过来两杯水:“你们怎么在这一层?”
“我房卡不是锁进房间了么,来补个卡。”池小闲道。
郭未顺手取来几张画,递给池小闲,搬了张椅子坐到了池小闲边上,挨他很近。
“你帮我看看画得怎么样?”
池小闲接过画,却下意识很有求生欲地看了方樾一眼。
方樾抱着手臂,也正淡淡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掺什么情绪,却有种无声的威慑力。
池小闲摸了摸鼻尖,然后翻看起画来。
“画得都挺好的。”池小闲看了看,发现郭未还真有点绘画天赋在,“取神不取形,很巧妙的处理方式。你看这棵树,画出了一种微风吹拂树叶摇动的感觉……”
郭未有些意外和开心,道:“真的啊?”
“咳咳”,方樾忽然清了清嗓子。“抱歉,有点感冒。”他淡淡道,随即低头抿了口茶。
郭未只愣了下,然后继续跟池小闲聊天:“你之前也学过画画么?好像很懂呢。”
“很小的时候了,学过一点素描和水彩画。”池小闲埋头继续看画,翻到一张景物铅笔图,画的是几排摩天大厦,似乎是位于核心区的建筑。
“唔……”他手指轻轻点了点,“这里的透视好像稍微有点问题。”
“是吗?”郭未将头凑了过去,一下子把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了。
陌生的味道一下子窜入池小闲鼻腔,郭未似乎用了薄荷味的剃须水。
他正打算不动神色地跟对方拉开点距离,却又听到方樾咳咳两声。
郭未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抬起眼有些茫然地朝方樾看去。
“不好意思。”方樾嘴上说着,声音却十分寡淡,甚至懒得往里面加一点抱歉的语气,“看来这感冒还有点重。”
池小闲:“。”
这时他的手腕一痒,池小闲意识到银星快要完成任务了。
他的余光朝头顶上飘去,瞥到一朵白色的小云缓缓在郭未身后降落。
是时候跑路了!
“那个——”
池小闲干笑了声,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方樾的后背,对郭未道:“看来我男朋友感冒还有点严重,不好传染给你,我们先走了!”
郭未愣住,呆滞在原地。
“热恋”
被突如其来撞开的柜门砸了个眼冒金星, 郭未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开了。
“男朋友叫得还挺顺口的?”方樾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先适应适应,练习一下。”池小闲摸了摸鼻尖。
主要是方樾一直在边上咳嗽,又盯着他跟郭未看, 弄得他很煎熬……
“我有点记不清了。”方樾淡淡问道,“是谁昨天还说不敢跟我在一起,差点都掉眼泪了?”
池小闲臊了一下,别过脸,小声道:“反正不是我。”
方樾拉过他的手, 轻轻捏了捏他纤细的腕骨, 然后用滚烫的掌心握住。
“别担心, 池小闲, 向前看。”
他的声音低而和缓。
“我们都是很厉害的人, 对解决困难要有自信。不管是你的困难, 还是我们的, 还是这个世界的……”
“向前看就会一直有希望。”
池小闲定定地看着方樾漆黑的眼眸。他的目光坚定,带着鼓励的力量, 让人挪不开眼睛。
他最心动的其实不是方樾的智商、长相, 而是他身上那种独特的人格魅力。
他的胸中像是有一团永不熄灭的烈火,哪怕是在深冬的雪原也要灼灼燃烧,誓要把这寒冷的漫天帷幕扯碎撕烂。
这种类型的人格恰恰是池小闲非常缺少的, 非常羡慕的。
池小闲对很多事情都非常乐观,但乐观的背后实际上是全然的不在乎。
他骨子里是很悲观的, 认为很多事情即便是再努力也不会改变结果,计划做得再完备也会被突如其来的命运击溃, 美好的东西更是如同琉璃般易碎, 不适合长久地握在手心里……
但方樾却是那种管你外界发生什么我都不怕的态度。
他的心仿佛装有一个沉甸甸的锚,无论海面上风浪多大, 他都像一艘勇敢而经验丰富的船,能牢牢守住自己内心的东西。
两人刚走到电梯口,电梯正好到达负一层。
门一打开,里面的人却让池小闲和方樾一愣。
暗蓝色的宽大西服外套,嘴里咬着电子烟,不是方桓又是谁?
方桓也愣住了,那天被揍的感受潮水般地涌上来,淤青还没消掉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接着,他才看到站在方樾身后的池小闲。他的目光顺势下移,落在了两人正拉着的手上,立即变得异常复杂。
一口电子烟吸了进去,久久忘记吐出来,直到他差点被辛辣的薄荷味呛到。
方桓眯起眼睛,明知故问地对方樾道:“这两天怎么没见到你啊?忙着搞研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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