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觉得不全是这个原因。”方樾淡淡道。
“或许他知道这件事情本来就残忍,而他从小就教导我们要做善良的人,如果被我们知道这件事,他在我们面前‘正直’的形象就会被颠覆。”
方馨愣了下,随即目光垂了下去,“……你说得有道理。”她顿了顿,眉宇间多了一抹抑郁的神色,“他若真是个善良的人,当时也不会轻易抛弃我的母亲。”
方樾拍了拍她的肩膀。
“弟弟……方桓的事情是你做的吗?”方馨忽然问道。
方樾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能做到那样一击制胜的,只有你了。”方馨平静地看着他,“而且事情也是你来之后才发生的。”
“不过方桓这个下场也是他自作自受。”方馨没再追问方樾,而是自顾自道,“这个代价甚至跟他加害于你的事情相比,都太小太小了。”
“当时我就应该告诉父亲,但是他威胁了我……”方馨蹙起眉,眼底闪过一丝自责,“我就妥协了。”
“拿刘峥吗?”
“你怎么知道的?”方馨意外道。
“猜的。”方樾平静地看着她,“你肯定不会把看望刘铮的事告诉方制凯,但他不知为何却知道了。”
方馨点点头,“是的。他在制方四处收买人心,知道很多连我也不知道的事情。”
耳边又隐隐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像是天边的闷雷——那是周边建筑物倒塌的声音。
房间头顶的广播忽然响起,“请大家回到房间,不要在走廊上随意走动,请大家回到房间,不要在……”
走廊上一阵骚乱的脚步声。员工们都没想到崩塌来得这么快,不安的情绪在地下区迅速弥漫开来。
池小闲担心高美音会害怕,就来到隔壁陪她,安慰了她几句,告诉她地下区目前很安全,不用太担心。高美音却发现了他眼底的乌青,“你老实告诉我,最近是不是又熬夜了?”
池小闲一愣,接着心虚道:“没、没啊。”
“今天早点睡,不要跟朋友玩得太晚而熬夜。”老人家蹙起眉,忧心忡忡道,“年纪轻轻不注意保养身体,老的时候到处是毛病。”
这话池小闲本应早就听腻了,此刻落在耳朵里却微微变了味。
和朋友玩得太晚……
玩是玩了,只是不是那种好哥们儿的玩,而是嘴贴嘴的玩……
他奶奶要是知道了大概会疯。
回到方樾房间,方樾开始让银星尝试喝那瓶郭未帮忙制作的生长剂。
因为以为是给植物用的,郭未没有添加任何多余的香精,它的味道闻上去非常原始、苦涩。
银星的触丝在玻璃壁上滑动着,就是不肯落下去。
“不要挑食。”方樾像个逼着孩子吃营养餐的冷酷家长。
“银星正在我的脑袋里骂你……”池小闲眨眨眼。
方樾:“……”
“它不爱喝可怎么办呢?”池小闲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银星的触丝,“也没法逼着它喝吧。”
方樾拿出一粒树莓干放在掌心里,问:“吃这个吗?”
银星见状,立刻就冲了上去,方樾却先它一步将树莓干碾碎,丢进了生长剂的瓶子里,然后冷漠道:“吃吧。”
银星:“……”
池小闲感觉它在自己脑子里骂得更厉害了。
“不吃我就把剩下的树莓都丢进去。”方樾终于放下杀手锏。
呜啊,银星硬着头皮钻进了玻璃瓶里。
树莓稍稍改变了些瓶内液体的味道,让它闻上去至少没有那么苦涩了。
银星化作雾状渗透进了淡蓝色的生长剂里,没多久,像是一块海绵般将二十毫升的生长剂吸收得干干净净。
“好怪……好怪的味道。”池小闲听到脑子有个声音隐隐约约的。
“好难受……呕……”
池小闲:“。”
“银星问能不能把生长剂换成树莓味的,或者别的什么口味?这个味道令它作呕。”池小闲代为它发问道。
“没办法,实验室已经倒塌了。”方樾淡淡道,“换成蘑菇汤味的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
这跟喂鸡吃炸鸡块有什么区别?
太惊悚了!
银星用小触手狠狠地抽了方樾手腕一下,以示警告,然后趴在了桌子上,将自己暴露在空气中,久久没有回到池小闲身体里。
“它是不是变大了一些?”池小闲盯着桌上的那一团白雾道。
方樾从包里翻出一把卷尺,严谨地量了下白雾的长和宽,“过十分钟等会儿再量一下。”
银星像是把自己吃太饱了,懒洋洋地瘫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任凭方樾摆弄。
瞌睡的氛围好像会传染。某位心大的家长被传染得也有点困,从椅子上站起伸了个懒腰,“睡了睡了,我也去眯一会儿。”
方樾:“……”
在池小闲睡觉的时候,章漪来了一趟。
方樾将桌前座位让给她,章漪用他的电脑很快攻破了宿舍区监控系统的权限,三下两下把宿舍区关于刘铮的所有监控记录都删除了。
一边删除,一边瞪大眼睛,无比震撼。
“刚才删掉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章漪久久没有回过神,她差点以为是被转播了什么恐怖片。
“一个采取了辐射疗法的病人,发生了一些变异。”
“辐射疗法?”章漪难以置信道,“不是很多人用完后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吗?他不知道吗?”
方樾轻轻嘘了一声,示意她池小闲还在睡觉。
章漪压低了声音道,“高地不是禁止辐射疗法吗?那可是对人类基因的背叛和颠覆啊!是在制方做的吗?”
方樾:“应该是的。”
“很好。”章漪冷笑了一下,“制方的罪恶录上又多了一条。”
此刻,方制凯的屋子里气压低得可怕。
他将那只珍贵的茶壶狠狠摔在了一名实验员的脚下,茶汤泼得他裤子上斑斑点点,实验员瑟瑟不敢动。
“让你们尽快提取脊髓,现在好了吧,人直接没了!”
实验员噤若寒蝉道:“本来打算今晚就动手,谁知道塌方来得这么快……”
“今晚?”方制凯死死地盯着他,“下午干什么去了?”
边上站着的两位高层也都皱眉不说话,生怕被方制凯的怒火波及——毕竟是他们提出这个方案的。
“滚。”方制凯咬牙切齿地对那名实验员道。
年轻的实验员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间。
气氛回归于死一般的沉寂,有位高层想了半天,终于开口打破安静忍:“其实吧……这未必一点好处也没有。”
方制凯皱眉看向他,“怎么说?”
“您肯定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那位高层道,“咱们现在还有一批库存的特效营养液,正因为是最后一批,它才会变得无比珍贵。而我们掌握着这样的资源,何愁灾祸结束后不能大赚一笔。”
“现在虽然只有高级军官可以使用,但我认为这种程度还不够,要到达那种只能给特供给三位执行官的稀有标准,它的重要性才能达到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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