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鞍的尸身一抬出来,两人就目眦欲裂地怒视高炎定,手中武器已跃跃欲试,看眼就要当街给镇北王合力一击,就被高炎定呵斥道:“住手!你俩这是何故?军规有命,无令不得私自带兵入城,两位将军是要谋反么?”
【作者有话说】
明景宸身上的debuff逐渐叠满(:3[▓▓▓▓▓▓▓▓▓]
第22章 王者气魄
吴世勇道:“我俩今日不是谋反,而是要为旧主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高炎定迈步上前,丝毫不惧面前这些人杀气腾腾的怒容与武器的锋锐,如同闲庭信步,自有一番临危不乱的镇定与气魄,“将军要为我兄长报仇,就该等开春后与我去战场上杀戎黎人,而今枉顾军纪,带兵入城,惊扰百姓,是何道理?”
姜胥道:“老吴,别和他废话,看来玉鞍说得没错,就是高炎定这个王八害死了王爷,而今小郡主被人劫持了去,定也是他干的好事。还在犹豫什么?现下他无兵无将,趁此机会杀了他为王爷报仇!”
说着提刀就砍,结果眼前一花,一条马鞭迎面打在他脸上,他痛叫出声,又觉身体一歪,跟着胯下马匹一同侧翻在地。
高炎定一脚踏在姜胥胸前,不让他起身,居高临下地对他道:“一鞭子就吃不住了,枉你带兵多年。”
他眸光渐利,一一落在这些人脸上,“怎么?听风就是雨,光凭一个失踪四年之人的只言片语,你们就要举兵哗变?军纪何在?理智何在?是非好坏何在?”
高炎定比谁都清楚,对付这帮武夫兵,蛋,子,就要直白坦率,若是他遇事第一时间想的是把玉鞍的尸身藏起来,一味狡辩,才是大错特错。
“你们就没有好好想一想?玉鞍这四年去了哪里,为何要等城内出了事,小郡主又失踪的时候出现,还堂而皇之地先找到你们,再跑到王府里来。如果真要报仇,为何不密谋行事?如此岂不更有胜算?”
姜胥忍痛怒道:“你以为玉鞍和我等都是你这种只会阴谋诡计的小人?我们不屑于背地里谋划,要做就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身败名裂,身首异处!”
这话甚是大逆不道,姜胥已然把身家性命全豁出去了,今日若得不到一个结果,他便只能到战死为止。
吴世勇也道:“你问玉鞍这些年去了哪里?答案你自己清楚!”
姜胥大吼道:“老吴!别管我!快下令叫兄弟们一起诛杀这贼子!”
吴世勇在马上舞了道枪花,长枪直指高炎定,大喝一声:“将士们杀啊!今日我等要为旧主鸣冤雪恨!”
“杀——杀——杀——”
三声怒喝,震耳欲聋。所谓哀兵必胜,便是如此了。
吴世勇策马上前,迎头就是一枪直捣黄龙,没想到枪尖离高炎定鼻尖少许,就被马鞭缠住再无法寸进。
只见高炎定身形一晃,整杆枪被他夺了不说,吴世勇也被撂翻在地,和姜胥叠罗汉似的跌做一团,然后被自个儿的枪反制住。
不过须臾之间,敌方首脑就被高炎定一人两三招之内制服了。
先前还气势如虹的兵丁立马偃旗息鼓,被震慑得下意识退后。
这便是镇北王的威势和勇武,他不过是让这帮被人利用的将士快速回忆起来罢了。
就在此时,原先被调入坊市里救援的亲兵赶了过来,在数量和气势上占了上风,让这帮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姜胥的暴脾气再次发作,他不顾明晃晃的枪头威胁,气急败坏道:“你别以为杀了我俩就能当无事发生,我和老吴进城前已经派人通知了王爷旧部,你的恶行如今已众人皆知。你兵再多,威势再胜,你能逃得掉千夫所指和军心动摇么?”
高炎定收枪竖在身侧,俊逸若神,凛然道:“本王俯仰无愧天地,不屑于手足相残、阴谋暗算,本王自会想办法证明清白。不过,现下还容不得你们如此放肆。来人,押下去!”
吴、姜二人以及他们带来的军士全被带走,黑压压的长街上为此一空,显得有些寂寥。
金鼓担忧道:“王爷,军营若都哗变,该如何是好?”
军队哗变是大事,一个处理不好,闹出大乱子,传到帝京,定会被天授帝问罪。
到时候不论兄弟相残的传闻是否属实,天授帝也一定会抓住这个把柄一举打压王爷。
甚至还会借此削藩。
他一定会这样做。
金鼓万分笃定,因为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作为高炎定的心腹亲随却心知肚明,王爷能受封镇北王,统领北地军政大权,一定程度上是王爷借着天时地利人和,加上多番操作后逼迫天授帝做出的妥协。
这些年来远在帝京的天子心里有多恨、多忌惮这位亲封的镇北王,可想而知。
高炎定哂笑道:“便让他们闹,不闹一闹,怎么让本王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他将长枪和马鞭递给金鼓,转身朝王府里走去,他健步如飞,边走边道:“北地看似太平,实则暗涌不断,只有除旧布新,将北地彻底扭成一股绳,打造成铁桶一般,如此才好将来图谋大事。”
他兄长高炎平的旧部人数众多,如果一味放任,像今日这样的事便会屡见不鲜。
而今有人利用这事打算阴自己一把,那他干脆趁此时机将旧部彻底筛选一遍,顺带收拾那些蛇鼠两端、浑水摸鱼的,剔除脓疮,将剩余能用的人马与自己的亲兵彻底整合,方能厉兵秣马,以图将来。
早前念着兄长,不好对他的旧部太过,以免失尽人心,而今时隔四年,也该动一动了,不然某些人会始终看不清这北地的主人究竟是谁!
第23章 赌咒发誓
高炎定回到前堂时,一干仆妇家丁都已被遣散,谭妃一人独坐在那儿正出神。
见他往返,她用帕子拭干净眼角,站起来问:“吴、姜二位将军如何了?”
心知她这是担忧自己用他二人泄愤令其性命不保,高炎定便道:“大嫂放心,我只暂且收押了他们,等外头的局势稳定,自会放他二人回去。”
谭妃不安地追问:“你真的会放了他们?”她在里头都知道了,吴、姜俩人不仅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高炎定言行放肆,还违抗军纪,企图兵变。
此类种种,不是几十杖军棍就能消弭得了的,她不信高炎定会就这么轻轻放过他们。
高炎定苦笑道:“大嫂难道也在怀疑我谋害兄长?”
谭妃脸色刷白,她想辩解又不知如何解释,到最后只能凄苦地望着他滚下两行热泪。
“我明白了……”高炎定似乎深受打击,他嘴唇略有些颤动,血色全无,良久才继续道,“大嫂的顾虑我能理解。可是……我与兄长自小情同手足,我高炎定向来行事坦荡,从不屑于表面一套,背后耍阴招的小人行径。再说,一个人能阳奉阴违一时,难道还能演二十多年兄友弟恭的戏码么?我能瞒得了云州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的眼睛么?兄长的为人能力大嫂应当再了解不过,我如果口蜜腹剑,暗地里害他,他难道事先就不曾察觉到么?”
高炎定字字赤诚,说到最后也饱含热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高炎定即便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也从未哭过,而今因为家人的不信任,不禁潸然泪下,谭妃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又怎能不为此动容。
然而有些话她还是要问上一问,只有问了她才能暂时心安。
“炎定,你真的能保证,你哥和涣涣的事,都不是你所为?”
谭妃话音刚落,就见高炎定转身面朝堂外青天单膝下跪,他竖起三指,严肃又坚定地发下毒誓,“我高炎定,若曾谋害过兄长高炎平、侄女涣涣,就叫我万箭穿心、五马分尸而死!死后永堕阿鼻,万世不……”
谭妃连忙制止他,泣道:“别说了!别说了!是大嫂不好,不该怀疑你!”
高炎定道:“近日种种,定是有人暗中算计我镇北王府,要我们内部分化残杀,其心可诛。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信任彼此,不可因为这些阴诡伎俩而自乱阵脚、胡乱猜忌。大嫂放心,我堵上一切也定会救出涣涣,她是兄长唯一的血脉,是您的骨肉至亲,也是我的身家性命,我待涣涣的心意,与您没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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