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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君情(108)

作者:北苍树 时间:2023-06-29 10:42:08 标签:互宠 甜宠 年上 双向暗恋 竹马竹马 甜文 强强

  “我怎会害你?陛下佳丽千人,我找旁人消遣又有何不对?事后杀了也便干净了。”明贵妃坐得有些乏了,重新躺了回去,“姐姐有事快些说吧,我累了,想歇会儿。”

  漓妃见她躺下,也忍住后话,指着她的肚子冷声道:“我要与你私会那守卫的命。”

  “下贱的奴才一个,要便要了。”明贵妃转过身背对着她,听着脚步声像是要走了,又轻声问了句,“许久才来一回,姐姐可否再喊我声清怜?明贵妃多少有些生分了。”

  漓妃在门槛前顿了脚,手指用力扣着门栏,终是回头看向她的背影,狠声道:“莫要再把手伸到尘儿身上,否则我当真会要了你的命。”

  脚步声随着薄怒逐渐远去,明贵妃缓缓转过身来,望着已经被合上的门扉,恍惚间好似看出了两道往日的身影,手里还拿着风筝,脸上也还带着笑。

  可惜终归是梨云梦远。

  三日后的傍晚,一辆极不显眼的俭朴马车远远停在宫门外,趁着四下静谧悄然驶出。

  “都安顿好了?”云尘掀落车帘,焦急问道。

  “都按殿下说的办了,萧将军那处小宅平日里无人会去,安静得很。”景何存搓着手哈出阵阵白烟,“楚兄在牢里没遭什么罪,也就挨了几鞭跟些拳脚,就连宋大人提审都没过半个时辰便被漓妃娘娘的人拦下了。”

  “牢里那具尸首是何人?”云尘低声道。

  “我也不知道,都是娘娘授的意。”景何存摇了摇头,从兜里翻出几粒糖豆扔进嘴里,“那人跟楚兄身形差不多,又被人打得面目全非,认不出来了。”

  云尘拢了拢眉心,撩开帘子朝赶马的私卫催促道:“动作快些。”

  老旧的车轮子压过泥地咯吱作响,许久,缰绳牵着马脖往后一仰,车还未停稳,云尘便先跳了下来往里走去。

  景何存将马车停好,纵身越上屋顶,一边替二人放哨,一边望着北边沉思。

  萧谓浊的小宅买在静区,还是他先前银子多得无处花随手要下的。里边来不及布置,便只草草打点出了一间敞屋。

  楚樽行靠在榻边的软垫上,听见门外匆匆而来的声音由远及近。紧接着,门被人一把推开,一股凉风席卷着云尘的微喘落在他身前。

  “殿下。”他循着响动伸手勾了勾。

  云尘本能地拉过他的手,看着腕上被粗绳勒出来的红印心下一紧,想抱他却又怕碰到伤处:“……上过药了吗?”

  “上过了。”楚樽行拽着他的手将人往怀里揽了揽,“还没平日里练武磕碰的严重,要不了几日便好了。”

  “你哪回不是这么讲,听不到一句实话。”云尘喃喃了一句,手上不自觉地搂着他缓缓收紧。

  两人皆是默契的谁也没提宫里的糟心事,就这般无言待了一阵,互相安抚着那颗飘忽不定的心。

  云尘抱了良久才肯抽出身,吩咐人弄些米粥上来。

  小宅里都是萧谓浊的私卫,他并不担心有人走露消息,交代了几句后,便热了杯温水递到楚樽行面前。

  水杯在半空中顿了许久都没人接,云尘狐疑地抬头喊了他一声,方才一心顾及着他身上的伤,是以这阵才发觉他望向自己的眼神竟是半分都未聚焦。

  被褥被几颗水珠晕开了小片湿漉,云尘讷然地端稳水杯,动作顿时一僵。

  楚樽行顺着他的声音摸上杯子,接到手里无奈地笑了笑:“无事的,只是一段时日罢了,日后便能看见了。”

 

第111章 蛊毒真相

  屋子里没人应声,楚樽行知道他不会走,伸手在空中捞了一圈,将人拉着带到自己身边:“殿下?”

  “我在。”眼皮上一阵温热的触感袭来,云尘覆着他的眼睛吹了吹,低声重复道,“……日后便能好吗?”

  “能好。”楚樽行虽是看不到,但也能猜到他面上浮现的自咎担忧之色,于是拍着他的背点头笑道,“好了还要给殿下雕一架子的小人。”

  云尘哪会不知道这人是在哄自己,顺着他低低“嗯”了声,见他面上难掩倦意,便催着想让人躺下歇息。

  私卫将温好的米粥送来,随即眼观鼻鼻观心,看都不往两人那看,安静地退出将门掩上。

  “牢里的东西都不是人吃的,喝点粥再睡。”云尘搅动勺子,挨着温度差不多了,便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

  “我来便是。”楚樽行接过碗,又从枕头底下掏出了半条断开的手绳,“抱歉,说好不能摘的,还是弄断了。”

  “断便断了,身外之物而已,你比它要紧多了。”云尘盯着他将碗里吃干净,抚上他的脸搓了搓,“我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你若喜欢我送你,我便将皇城里的手绳都买了,每日给你换条新的戴。”

  楚樽行按着他的手压在腿上,好笑道:“如此奢侈?”

  “银子不花你身上花哪?总不能洒大街上惹人哄抢吧。”云尘煞有介事地反问一句,扯过被褥盖在他身上,刚欲上床陪他睡会儿,私卫的声音便从门传了进来。

  “殿下,外头有人找,我们拦着没让进。”

  云尘看了看天色,立马警觉道:“何人?”

  “我也拦?”

  来人等不及自行闯了进来,私卫眸色微寒分毫不让,还不待其抽出剑迎击上去,便被云尘厉喝一声喊了停。

  “你下去吧。”云尘快走几步开了门,摆手让还一脸不解的私卫出去,随后才向来人颔了颔首,“前辈如何知道我们在这的?”

  “想找你们还不容易?庐州找不见人我便追到这来了。”边昭抖落外袍上的寒气,嘴上的话才开了个头,便被屋子里一阵瓷器碎裂的响动堵了回去。

  云尘面色骤然一变,脚下一转急忙往屋内跑去。

  放在榻上的瓷碗四分五裂碎落在地上,楚樽行五指紧扣在床沿泛了白,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听见有人进来,他蜷缩起身子压住呻吟,缓缓将脸转至内侧,连带着被褥都在轻微发颤。

  “阿行!”

  胸前的鞭伤因不断磨蹭又渗了红,云尘顿时慌了神,惶急上前抱住他不断颤动的身体,短短须臾,他手指触及的皮肤皆是一片冰凉。

  边昭眉峰一敛,这番场景他再熟悉不过,当即意识到是血魂蛊毒发,冲到榻边几下封了他的穴道,低喝道:“按住他别让人乱动。”

  楚樽行额间的冷汗涔生,意识也逐渐模糊,只是本能地攥紧被褥不让自己出声。自从楼仓将药给他后,他已经有许久不曾真实感受到蛊毒发作的疼,接连不断的痛楚挣脱药物的禁锢,如同要将他筋骨寸寸碾碎一般,争先恐后地翻涌上来,转瞬间将他的防御吞没殆尽。

  剧烈颤动的身体被人小心地圈在怀里,云尘眼眶通红,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徒劳地按住怀中因剧痛有些痉挛的人。

  滚烫的液体滴落胸前,楚樽行一愣,挣扎的动作硬生生被他忍了下来。他勉力睁开眼睛,虽说所见一片漆黑,但还是摸寻着碰上云尘的脸颊,轻缓揉了揉,“……没事。”

  他讲不出话,声音也极轻,云尘只见他动了动嘴唇,却是一点声响都听不到。

  边昭灌了些内力往他身上追去,随即沉沉叹了口气,见不得他受此蛊反复折磨,索性扬起一掌将人打晕过去。

  云尘把他轻放下,用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冷汗,见边昭面色不对,忙急声问道:“前辈,他如何了!”

  “不要命的东西。”边昭恨铁不成钢地朝昏睡在榻上的人骂了一句,“我在庐州便跟他说过,不可添伤不可动武,他这身子本就是强弩之末,靠着楼仓那药才能勉强撑着,听之任之,有他好受的。”

  “动武。”云尘木讷地念了一遍,“他前段时间还日日与旁人对练……”

  “与熟人对练倒是无事,不让他动武是怕他自己伤着罢了。”边昭收回手,“怕的不是动武而是添伤,他内力早就散了个大概,即便提剑也只能是过过招式,就是当真可惜了这身好功夫与婉婉的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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